如鱼得水,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伏岑的校园生活。
菁盛里据说向来眼高于顶的男男女女或直白或委婉地传达亲近的意思,门槛高的吓人的社团也纷纷向伏岑伸出了橄榄枝。
她把一沓子颇具分量的请柬拍在自己的掌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心里面不得不赞叹一声。
啧,伏百泉。
对于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伏岑一直挺佩服的,当然,这个佩服要加个双引号。
在家里面表现得各种抗拒,也就只有三分真其余七分都有演给她看的成分。
伏岑对于校园生活适应的十分良好,她勇于接受变化,对于新环境和新的人带来的新鲜感,十分享受慢慢开拓的快乐。
可惜伏百泉的权势名声像是给她开了一条快车道,提前中止了伏岑的开拓之旅。
“伏同学,我们围棋社下周末有个活动,联盟里前十六强的选手都在,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伏同学,联校辩论赛总决赛后天上午举行,我们社团还少一位特邀嘉宾,您看有没有时间?”
“……”
“伏岑,你跟我来一下。”
李级长找到了她,伏岑正和旁边的三四个人漫不经心地搭话。
天水楼三楼是观赏校园的不错的视角,来来往往的人又不多,快十一月份的时间,可以看到茂盛的树叶透出金黄的颜色。
一阵风飘过,携着树叶打着旋的落到伏岑的面前,她低头和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
接着伏岑应了一声,周围的人忙不迭地表示,近似谄媚。
李级长走在前面,听着后面楼梯上鞋底接触地面,发出不紧不慢“哒哒”的响声。
她暗想:是伏家那位的孩子,老娘有权有势行事嚣张,孩子倒看起来倒没有想象中跋扈乖张。
李级长心思转动:伏岑转学到菁盛,消息已经捂得够紧了,没想到已经有人闻风而动,开始巴结上去了。
“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下。马上就要到月末考试的时间了。你刚刚转过来时间不长,时间上难免有些紧张。你呢,想想要不要参加月末考试?”
李级长离开在自己调试得相当舒服的椅子靠背,正襟危坐。
伏岑不假思索道:“参加,我没问题。”
真是被宠坏了,狂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李级长对待这种事情向来得心应手。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要这么着急做决定。伏岑,你可能不太清楚,菁盛的月末考试是需要公示的,关注度一向很高。”
也就是说,不是可以轻易修改和隐藏的。
伏家一朝得势,领头的伏百泉伏女士听说向来没什么头脑,一向神秘的作风也被人视为藏拙。
李级长很有理由相信伏岑在空降到菁盛,或许只是为了镀金。
“不如,你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确定好了再告诉我,怎么样?”
她看见面前这个年轻的女beta脸上一瞬而过出一种近乎轻蔑的神情。
李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伏岑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唇边带了点笑意“好的,我会去确认的。再见,李级长。”
真是难搞。
……
深褐色为主色调的书房,书架占据了整一面墙壁,镶嵌的射灯照亮着一本本书籍,从翻动的痕迹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并不只是把其作为装饰品而是常常翻阅。
典雅而古朴的长桌由名家制造沉默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待处理的文件随意的被搁置到一旁,未饮尽的咖啡还冒着些许袅袅热气。
“……嗯,伏岑会参加的,这是她的决定,我也赞同。”伏归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那边说话的人似乎发出了几句恭维,伏归三两句应付过去,结束了这次通话。
下属揉捏着她的肩颈,让她僵硬的肌肉逐渐舒展放松。
“小岑在学校有什么不便吗?”
“学校想问伏岑要不要参加月末考核,她直接答应了。”
下属皱了皱眉,“需要处理吗?”
“不用那么紧张,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不然也不会着急向我确认了。”
“可是,小岑……”
“哈,伏岑年轻人有点傲气也正常。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轻松放过她旷课的事,她的确天赋出众,课程都通过测试的。”伏归起了谈性,“当初找到老师们也不全是失职,伏岑既然已经达到既定的目标,她们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这才几年,伏岑就要让一般人自惭形秽了。毕竟是……”
她摆摆手,示意工作继续。
下属递过去即将被处理的文件,翻阅到合适的位置,“这份需要您签个字。”
伏归阅读速度很快,很快便发现这份授权书不同寻常。
她的手顿了顿,“母亲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也许是以前吃过的苦落下了什么病根,伏百泉这两年小毛病不断,去医院治疗也没有什么好转,只说让静养不让劳心费神。
于是伏百泉一改以往权欲熏心的模样,被迫开始清心寡欲,安心在家里宅着或者找情人消遣。
不算太重要的事项就让伏归代劳,一开始是日常杂物,后来是部分事件的处理,再到现在,伏岑几乎一手包揽所有事项的裁决。
这份授权书签下字,代表着伏百泉手中的权力全权让渡到伏归手中。
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轻易,这么儿戏。
“夫人的意思很明确,您就不要推辞了。”
下属向来忠心,他把这视为一种年老体衰向年富力强的自然权力转移。
这种传递相当和平,也更符合心意,不必产生多余的流血事件。
伏归没有回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只细瘦的手拂过这串字迹,红色的指甲油如同凝固的鲜血坠在指尖。
“年纪大了,总是操心。伏归这孩子总是谦虚的让人心疼,今天总算是想通了。”
情人把自己的头依偎在她的膝盖上,闻言抬头不满的哼了一声,抗议伏百泉的分心。
“您哪里年纪大了,不要说这些话。”
伏百泉深吸花房中新鲜浓郁的花草香气,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情人感觉自己像依偎着一只濒死的鸟儿。
“最近伏岑怎么样?”
嗡嗡嗡嗡嗡嗡嗡,像苍蝇一样烦人的嬉闹声不断地钻到曲月寻的耳朵里,该死的耳鸣。
他选择的位置不算好,咖啡厅里一群无忧无虑的青年男女聚会的声音毫无阻隔。
他捏紧手中的笔,怕热似的左右晃晃脑袋,试图把思绪集中到眼前的资料中。
时间很紧,又要应付比赛还有即将到来的月末考试。
上次他搞的一些小动作被父亲发现了,他被警告如果这个学期内如果无法取得足够优异到让他满意的成绩,父亲将不再为他提供支持。
“我不喜欢我的投入打水漂。”彼时曲月寻正在努力抑制自己因为长时间站立而颤抖的双腿,他的父亲一向野心勃勃,对待他就像是一个无法获得高回报的商品。
曲月寻需要抛开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竭尽全力地做到最好。
“最近你们班上转来的伏岑怎么样?”
他猛的抬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父亲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正在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唔,我……我和她没有什么接触。”
曲月寻下意识想要回避父亲的眼神。
曲父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可以和她多多接触,不必过分矜持。”
“什么?”
曲月寻从来没有见到父亲这么具有耐心的向自己解释。
“伏岑的母亲有意为她寻找订婚的对象,只有一个要求,伏岑喜欢。你不是一直无法融入菁盛吗?可以趁这个机会多和别人来往。”
“父亲,我……”
曲父见到曲月寻脸上抗拒的神情,眯了眯眼睛:“我没有奢求你能得到伏岑的青睐。只要求不要和她生疏。你可以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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