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的指尖划过悬浮的数据库面板，输入检索词条。几乎瞬间，幽蓝的全息屏上炸开成排刺目的猩红警告：

【违反生物进化论基本准则】

【Alpha信息素互斥机制不可逆】

……

霍玄皱眉划到底端，最后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

“陈医生”，霍玄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Alpha是否可以标记Alpha？”

“呃……”通讯那头的陈学文被这突兀的问题噎住，虽不明其意，但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思考，“理论上……这是绝对的禁忌。”

“信息素层面的根本排斥几乎无法逾越……”

所以元帅和元帅夫人挑选了那么多顶级Omega，这位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根源竟在这里！他是Alpha取向！

陈学文一大清早被自己脑子里这个石破天惊的猜测砸得晕头转向。

“理论上？”霍玄敏锐地捕捉到了限定词。

“是……是的。”陈学文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笃定，“但、但是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同性Alpha之间，信息素天然就是斗争的号角，排斥是绝对的！”

“所以，并非‘不可能’？”霍玄继续追问。

“……从最纯粹的理论角度说，是存在可能的。”

陈学文艰难地承认，随即音量较前陡然拔高，“但是！请您千万不能尝试！一个Alpha被另一个Alpha强行标记，99.99%的后果是极度痛苦、信息素彻底崩溃，直至死亡！”

“如果，”霍玄的声音沉静得可怕，抛出了那个颠覆性的假设，“被标记的Alpha，出现了类似Omega被标记后的……生理反应呢？”

通讯那端陷入了更长的死寂，仿佛信号都凝固了。良久，才传来陈学文的声音： “额……那、那或许……只能用‘天生一对’来形容了。这种契合度……比顶级Alpha-Omega的匹配概率还要渺茫亿万倍……是神话级的偶然。”

“霍少爷！您的精神阈值……”陈学文转移话题，转而询问起霍玄的身体状况。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霍玄已切断了通讯。

天生……一对？

夏荆玉将花洒开到最大，冷水顺着蝴蝶骨滑落。

指尖触到后颈的菱形抑制贴，雪松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他猛地将额头抵在瓷砖上，水珠沿着睫毛坠落。

“Alpha的临时标记……”他攥紧浴巾，指节发白。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在这之前夏荆玉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Alpha标记，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这个标记会不会影响药剂。

只是他刚刚查过，并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因为Alpha信息素互相排斥是铁律，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应该发生。

然而严格意义上自己并不算……

这种复杂的情况夏荆玉无法寻求他人的帮助，但是好在自己的身体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每个月的发情期是夏荆玉用药的时间，距离下一次的发情期还有一周多。

夏荆玉能感受到，他那被药物遮盖的信息素这么多年来一次比一次要凶猛，总是尝试着突破封锁。

同时夏荆玉也知道药剂的作用恐怕不会再支撑多久了……

到了那一天，便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换上衣服，夏荆玉将昨夜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今天早上还有格斗课要上。

格斗训练馆穹顶洒下人造日光，霍玄倚在讲台边，3S级别的Alpha信息素压的在场的所有学生喘不过气来。

除了夏荆玉，然而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后颈抑制贴下的腺体隐隐发麻，带来细密的痒感和隐秘的快感。

“今天张教授临时有事，由我来指导近身格斗。”霍玄鎏金瞳孔扫过训练场，声音裹着雪松气息荡开，几个Alpha学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今天教关节锁技，两人一组。”

方离一边扯着护手绷带，一边小声的蛐蛐，“还是这个死样。”还顺带翻了个白眼。

“荆玉，我们一……”

方离话音未落，霍玄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名单，点名道，“夏荆玉，你来跟我一起示范。”

夏荆玉正在给护手绷带打结，黑色战术背心衬得腰线极细，后颈抑制贴边缘泛着可疑的潮气。

“看好了。”霍玄的掌心扣上夏荆玉的肘弯，皮肤相触的瞬间，夏荆聿能感受到自己腺体上的标记更加滚烫。

那不是Alpha间的排斥，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像久旱逢雨的根系，在信息素的土壤里贪婪地汲取。

霍玄的指尖顺着尺骨游走，在腕骨处骤然发力。夏荆聿被按得单膝跪地，却在失重的刹那，感觉到霍玄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腰侧——力度精准得可怕，既不越界，又恰好抵消了重力带来的冲击。

“关节锁的关键不是蛮力。”霍玄的声音擦着他耳际落下，“是找到对手最薄弱的节点。”

霍玄瞟过地面的反光，看见两人交叠的影子。夏荆玉的腰在他掌下显得异常纤细，像被猎豹按住的幼鹿。

“试着挣脱。”霍玄松开手，退后半步。

夏荆聿翻身站起，指尖在身侧凝成虚拳。他挥拳劈向对方肩颈，却在拳峰触及布料时，被霍玄反手扣住手腕，按在训练桩上。

金属桩面冰凉，而身后的体温灼热，雪松信息素将他严严实实困住，像座移动的牢笼。

“太慢了。”霍玄的指尖敲了敲他肘窝麻筋，“这里被锁住时，应该用膝盖顶住对方的——”

话音戛然而止。夏荆聿感觉到霍玄的身体突然绷紧，抵在他后腰的膝盖突然撤力。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关节锁的姿势让两人贴得太紧了。霍玄的指尖还扣在他肘窝，呼吸掠过耳后碎发，而他的尾椎几乎要嵌进对方胯骨的弧度里。

夏荆玉听到自己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

“重来。”霍玄的声音发哑，退后时带起的气流吹乱夏荆聿额前碎发。

这一次，霍玄的教导变得格外克制。他改用全息投影演示关节角度，指尖始终与夏荆玉保持五厘米距离，却在他动作变形时，用信息素凝成无形的手，轻轻校正他的姿势。

雪松气息缠在他腕骨、肘弯、腰侧，像温柔的镣铐，却比任何身体接触都更让人战栗。

“注意呼吸节奏。”霍玄突然开口。

夏荆玉尝试着调整呼吸，强迫自己专注于格斗课。

可是信息素如无形的网，将他笼罩其中，后颈的腺体在抑制贴下叫嚣着，几乎要冲破那层阻碍。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被Alpha标记后的本能反应吗？

“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顺。

好不容易熬到课堂结束，夏荆玉快步走向更衣室，却被方离一把拉住。

“荆玉，你听说了吗？”方离眼神八卦，掏出光脑点开学校论坛。

“论坛上有人拍到霍玄昨天抱着个Omega回宿舍！你看这照片，虽然糊，但这身形，这气质，绝了！”

夏荆玉目光落在照片上，他指尖猛地收紧，那个“Omega”分明就是他。

还好照片很糊，他整个头部都埋在霍玄的胸膛中，就连方离也没能看得出来是他。

“嗯，看到了。”他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继续往更衣室走去。

方离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哪个Omega这么倒霉，被这个一点情商也没有的又臭又硬的Alpha看上。

“好想知道是谁啊，你说我现在去问他会不会被揍……哎，荆玉，你怎么走这么快？等等我啊！”

夏荆玉充耳不闻，推开更衣室的门，凉意扑面而来。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后颈的抑制贴边缘仍有些潮湿，像他此刻混乱的心境。

方离看着夏荆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他还在为补考担忧，“荆玉，实战练习我们一起？”

【晚上七点，第三训练室。】格斗课程结束时霍玄留下的话。

夏荆玉回过神，“方离，谢谢你，不过有人帮我练习。”

“那就行！”方离拍了拍夏荆聿的肩膀，走进隔间更换衣服。

半夜醒来的霍玄：他说我跟我老婆天生一对！

半夜醒来的荆玉：梦见自己被野狗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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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