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烬将做好的饭在桌子上摆好,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穿着白色复古长裙,样式简洁,宽松飘逸。腰间的玉佩斜斜垂落,有几分散漫不羁。黑发如瀑,只用一支木簪松松挽起,散下来的头发披散肩侧。过分精致隽美的面庞,仿佛让日月都黯然失色。
乌发雪肤,唇红齿白,明明生的是一副极致的艳色,但眼眸却清澈天真,仿佛刚出生的懵懂幼童。
“烬儿,你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徐微泓,也就是女子,熟稔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将原本整齐的黑发变得凌乱,眼眸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徐烬摇了摇头。
他的直觉告诉他,徐女士口中的“有趣”肯定与普通意义上的“有趣”一点也不沾边。
“有没有女生喜欢你?”
徐烬又摇了摇头。
要是真有,那不就说明他刻意降低存在感的努力白费。
徐微泓的语气有点小低落。
在她看来,自家的孩子哪里都好,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徐女士的想法直接明晃晃的摆脸上,让人想忽略都做不到。
徐烬稍稍迟疑了一下,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徐微泓率先开口道,“那有没有男生喜欢你?”
徐烬:“……!!!”
“我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要是相互喜欢的话,同性也没什么。只是,”徐微泓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别让你爷爷知道,他会很不高兴的。”
徐烬的“爷爷”,即徐微泓的生父。但由于他驻颜有术,明明四十多了还和二十来岁的青年一样,徐烬愣是叫不出“爷爷”两个字,在家一般称呼淮月先生。本来他还能喊出“妈妈”来,但是徐女士和他仅仅差了八岁,一出门,一旦喊了,便会引来奇奇怪怪的目光。次数多了,他也就换成了“徐女士”。
好在徐女士并不是能为了小事纠结很久的人。准确说,她只抱怨了一两句,就迅速接受了新称呼。
少年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他道,“没有的事。”
徐微泓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徐女士,你都是一个24岁的大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大逆不道地觉得自己在养妹妹了。
徐微泓一听,下意识绷着脸,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学着淮月先生在家的语气,“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只不过没一会便撑不住笑了,“不太行啊!”
她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在了桌子的一侧。
徐烬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你最近在干什么?”
一听这话,徐微泓有些心虚的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先吃饭,菜都要凉了。”
也没什么,也就因为好奇搜了搜高中生活有关的信息,增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而已。
他们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一时间,小山村又恢复到了平日的安静,只有风吹得槐树叶簌簌作响,掩去更加细微的声音。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原本模糊不清的光点彻底隐匿。空气中带上了湿冷的潮气,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一个黑影在雾气中渐渐清晰,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带着鬼脸面具,红裙黑发,手腕处绑着一条红绳,再往下是一盏做工精致的南瓜灯。盈盈笑意在过分苍白的唇畔若隐若现,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一丝甜意,“烬哥哥,我的糖呢?”
闻言,少年放下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扔给女孩,“别吃多了,小心牙疼。”
浮在表面上的笑容变得真切,还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
“谢谢哥哥。”
小女孩拎着糖,脚步雀跃,离开了。
安安生生吃完一顿饭,徐烬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就去学校了。
上午他睡了大半时间,下午没有那么困,课间就把作业写了写。
晚上七点整,徐烬躺在床上,熄了灯,闭上眼眸睡觉。
时间无声流逝。
意识在坠入昏沉黑暗前,被先一步拉入其他的地方。
“叮——欢迎玩家‘不想说话’登入游戏。”
“叮——检测到玩家有未完成的副本,是否进入存档? ”
“是/否”
徐烬选择了是。
他从十岁起,凡是晚上一睡觉,就会卷入这款名为《诡境》的游戏。原本抱着放松的心思,想着玩两天就不玩了,好好睡觉。谁知玩上瘾了,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玩到现在。而且在游戏里消耗的精力还会影响到现实,这导致他每天睡满九个小时还是犯困,尤其是上午。
幸亏淮月先生不在,不然他熬夜玩游戏的事肯定瞒不住了。
徐烬是个完美主义者。只要是他做的事情,一旦开始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玩游戏也是这样。不管多难,他都要打出“完美”的评分。开始时,他以为是单机游戏,怎么舒服怎么玩,结果差点成为精英榜(诡境综合能力评价)第一。幸亏目前的榜一做的任务足够多,稍稍提高了总体评价。
徐烬:差点浪翻船!
但是,“完美”评分不能丢,他只能把通关速度往下压了压,总算稳定在榜二。
很快,少年出现在一个古怪的空间,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画板。
“《扭曲画板》存档成功提取,祝愿玩家游戏愉快!”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少年缓缓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白皙手指握住了一支混合了不同颜料的画笔。
当然会游戏愉快的,如今可是他小心布局,收获成果的最后环节—猎杀Boss,通关游戏!
其他玩家被迫卷入诡境,玩游戏的动机他不清楚。但他玩游戏,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追求快乐。
徐烬享受掌控全局的感受,喜欢不同游戏带来的刺激感,更爱和智商不亚于人类的副本Boss斗智斗勇(互相坑害),这些是他平静生活的点缀。
少年在画板上挥笔而就,血红的大字出现,“允你跑半个小时”
原本乱七八糟的色块凝成色团,伸出细腿细胳膊,竟真的脱离了画板,跑了。
少年面上丝毫不见着急,他换了一支笔,耐心十足地照着墙壁,勾勒出玫瑰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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