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丛莲见到面前的儿子,诧异到一手捂住嘴巴,呈现完全僵化姿态!
半晌,她才哆哆嗦嗦伸出手指着沈长修,像是吓呆,又像是极度意外加一丝愤恨……
盯着沈长修沉默半晌的沈劲风,突然爆发出一阵豪爽大笑:“哈哈!好!好一个沈家的三少爷!”
封一有些迷惑,微微歪头打量着身边的沈劲风:“这……”
沈劲风不管不顾,径直走去沈长修面前,双手扳住他的双肩,上下打量了一番:“回来了就好!嗯,长得还真是像你娘,俊秀又阳光!”
沈长修吹了吹额头垂下的碎发,狡黠道:“嘿嘿,有您这样俊朗潇洒的爹,儿子的颜值能差到哪里去呢?!”
这话一出,让旁边僵住的苗丛莲面色愈发难看!
她始终僵在原地,没有向前挪一步。
沈劲风眉梢一挑,显然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会如此这般答话……毕竟这沈府里的孩子见到自己可都是噤若寒蝉的,突然出现一个如此跳脱的还真有些……耳目一新啊!
“哈哈,嗯,果然是我沈劲风的儿子!”随即揽住他的肩膀,朝众人热络道,“来,都过来,给你介绍下家里的人。”
“见过大娘,二娘,大哥,两位妹妹……”
沈长修一通作揖问好。
众人一脸的虚情假意附和。
只有苗丛莲依旧一副呆若木鸡。
彦儿紧紧搀着她,眼窝中蓄着一汪泪,感慨万千:“夫人……少爷,少爷他终于好啦——!”
她话刚落,僵直的苗丛莲突然身体猛一蜷缩,下一秒,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噗!”
彦儿大惊失色:“夫人!”
“娘!”沈长修见状,连忙跑过去扶住自己的娘。
沈劲风也疾步走过来,霸气道:“我来!”随即一下抱起苗丛莲,“快给三夫人找大夫!”
沈劲风将苗丛莲抱去了自己的寝房安顿,大夫看过:“三夫人并无大碍,怕是太过劳神加上激动,急火攻心,调理一下就好了。”
沈劲风点点头,随即眼眸一闪:“大夫,那既然来了就继续帮修儿也瞧瞧吧。”
“是,”大夫坐在桌边,拉起沈长修的手腕,“三少爷脉象略微有些虚弱,但大问题没有的,好好吃饭,养足身体就好。”
吕管家禁不住疑惑:“那三少爷躺了这么多年,就突然好了?会不会是回光——”管家连忙禁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大夫起身:“有的病啊,久病不愈,但也有可能是长时间喝药,身体要有个慢慢积累的过程,在转折点上看起来像是去了,其实是新生呢!”
「嗯,我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长修在心中吐槽。
沈劲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对管家嘱咐:“吕顺,快将三夫人的西厢阁收拾好,以后他们就继续住在那里!”
吕管家:“是,老爷!”
“谢谢爹。”沈长修连忙高声作揖。
沈劲风起身,将他托起,十分和善:“既然是我的儿子,照拂你们母子是应该的,何须如此!”
「说的好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照拂,早干嘛去了!」
沈长修起身一副感恩戴德般抿嘴点点头:“嗯嗯。”
沈劲风接着说:“别忘记去见见你奶奶,她年纪大了,耳朵背,说话记得大声点。”
“好的,爹!”沈长修点点头。
待安顿好苗丛莲,吕管家带着沈长修来到了沈老太太的院落。
庭院深深僻静,院中小塘波光明灭,石刻环绕,古朴有禅意。
沈劲风别的方面不晓得,这附庸风雅的事还真是做到极致,每个院子风格迥异,都有各自的主题。
吕管家引他入堂屋,正中坐着一位老太太,荣光满面半闭着眼睛:“小吕啊,不是在准备三房那小子的葬礼嘛,怎么跑我这里了?”
吕管家大声回到:“老太太,虚惊一场,那三房的少爷啊,没事了!这不老爷让带过来给你请安咯!”
随即示意沈长修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这才睁开了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子,随即她眼睛兀地瞪大,直愣愣盯着沈长修,抬起手指着他:“你,你你,”
正准备下跪的沈长修一脸懵:难道是以为我死了,吓着她了?
于是连忙抓住老人家的手,亲昵道:“奶奶,你试试,热乎的,我是活的,真没死!”
老太太似乎有些激动不已,紧紧抓住沈长修的手:“我的风儿,风儿啊!”
开始沈长修以为这老太太见到自己没死激动的呢,还以为真对这孙儿有感觉呢,结果一听唤的这名字,顿时有些失望,这原来是将自己认做了他人呢!
“奶奶,我是修儿,沈长修啊!”
管家也说:“是啊,老太太,他是三房的少爷。”
“修儿……”老太太面色渐渐恢复,仔细盯着沈长修的脸看,“嗯,像,像你爹,来吃块糕。”
说着将旁边桌子上的糕点拿了一块送到沈长修手里。
沈长修拿起径直送进嘴里:“嗯,好吃,谢谢奶奶。”
“嗯,喜欢就常来吃!”
随意跟奶奶聊了会天,沈长修心口觉得舒服了许多,貌似这整个沈府,只有这个痴痴呆呆的和蔼老人家让他多一份轻松与慰藉。
虽然苗丛莲也并未让自己升起危险感,但是总觉的她有事瞒着自己,说不清的感觉,就比如今日,明明自己没事了,她却一脸冷漠,仿佛见不到自己好,唉,搞不懂的女人……
~
柳惜芊一脸懵呆回到房间里,她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在房间里盘桓了好几圈才似乎是捋清楚一切,恍然大悟般:“苗丛莲你好一番魅骚的操作!先是儿子死而复生,得到老爷赏识,后又吐血装柔软,真真好一番惹人怜惜的操作啊!你儿子都活了!你踏马还吐什么血!早不吐晚不吐!”
随即越想越凶神恶煞,最后气到花枝乱颤,桌面清理大师再次对着桌面一通划拉在地:“你这是又准备来跟我争宠了!”
当年苗丛莲刚进府的时候,就与张扬跋扈的柳惜芊有过冲突,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小鑫见状连忙劝阻:“夫人!她失宠了那么多年,老爷怎么会——”
“可她有儿子!”柳惜芊眼神阴翳,哀嚎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搭在桌边,十分悲愤,“母凭子贵,我比她们差在哪里,还不是就差在没儿子啊!”
柳惜芊猛烈拍着自己鼓荡的胸脯,那么不甘与愤然。
没生儿子是她这么多年一个巨大的心结,不管是在沈府还是娘家。
……
大房杨云娣坐在房间里,对着旁边的儿子阴柔缓声道:“这三房的儿子,到底什么情况?不是一直有病吗,怎么,今个突然就好了?”
沈暮春一掀下摆,落座,声音淡然:“或许一直就没病呢。”
杨云娣脸色忽变,声音压低盯着他探问:“啊?你说他是装病?”
沈暮春手指击打着扶手,面色深邃:“反正我是不相信他那一套阎王爷的说辞,不过我看过三房的表情,是真的吃惊,甚至吓傻了。”
沈暮春说完,抬起手,捏着下巴,迷离着眼睛,“似乎还有一丝……不愿儿子醒来的感觉,到真真看不出来像是合谋的。”
“不愿儿子醒来……”杨云娣回过头,咂摸了会,“也是,被这病儿子拖累了这么多年,她估计也想撒手解脱了,毕竟啊,她还年轻还有姿色。”
大房叹了口气,像是在对比自己的状况。
沈暮春连忙安慰:“娘,你别担心,你是家里的主母,又有我与白溪两个得力的儿子帮你撑腰,何须如此!”
“对对,有你和白溪,我很是欣慰!”大房有些安慰的点了点头,片刻,抬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嘱咐:“我看这个沈长修油嘴滑舌上蹿下跳像只没规矩的野猴子,不过看起来,老爷还挺吃这一套的!你呀,别总是那么严肃,在你爹面前也活泼一些。”
沈暮春听闻,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争辩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只是起身回了句:“是,那娘休息吧,儿子回去看书了。”
杨云娣:“嗯,去吧。”
“明明之前是有病的……”杨云娣端起茶杯,刮了刮浮起的茶叶,一双杏眼闪着幽光,“不管你是何目的,妾就是妾,哼!凭只野猴子想跟我争沈府的地位,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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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修服侍苗丛莲喝药:“娘,儿子病好了,以后换儿子来照顾你。”
苗丛莲始终不肯对他说一句话,只是一双眼眸十分倔强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沈长修:……
虽然沈长修尚且不明白苗丛莲给自己下毒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摆脱自己这个病秧子拖累?!可不对啊,自己如今健健康康的她也没见开心啊!
但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敌意,或许是源于宿体的血脉之情?!
“你出去吧。”苗丛莲喝完药,用十分低沉的语气说着。
沈长修不甘心:“娘,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出去!”苗丛莲怒着眉眼再次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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