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修硬声道:“子都兄,你知我酷爱曲艺,若我非要见一见这擅长笛曲的绿姑娘,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可否给个捷径啊?”
子都有些犹豫:“这……今晚好像那冷寒十会来,怕是——”
“我也要去!”沈长修一听男神过去,愈发激起好胜斗志,抢声道,说完沈长修竟然一把抓住子都的胳膊,瞬间换上一副撒娇神色央求,“哎呀,子都兄,咱俩这关系,你就帮帮忙呀~”
这一手小颤音,让子都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本来就对他颇有好感的子都,哪里禁得起对方如此央求,连忙软声宠溺回说,“好好好,满足你。”
听闻子都的声音忽然夹些暧昧,这倒让沈长修刹那间清醒过来,即刻忙不迭松开手,客客气气拱拱手:“哦,多谢多谢!”
子都想了想,道:“那冷寒十一般会戌时末过来,你不如避开他早来一步,就酉时来!到时候我亲自为你引见绿姑娘!”
沈长修眉梢一挑,爽朗道:“好!那咱们酉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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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晚云渐收漫天琉璃。
白净男子倚窗而坐,脸如桃杏姿态闲雅,瞳仁灵动若水晶般吸引人。
盼星星盼月亮,这一下午沈长修内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爬一样焦灼,终于盼到了夜晚!
沈长修从在倚阑珊三楼窗户上跳下来,捯饬了许久,刻意将自己好生梳洗打扮一番,毕竟不能在这个不知道算不算真情敌面前,丢了份!
他一身束腰飘逸白衫,腰间系一条天青色玉带,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之上,只稍微用一条白色绸带束在脑后,对镜侍弄一番。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落出水的柔情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女人都不可比拟的细腻肌肤!
如此完美无缺,沈长修都不忍心在上面贴伤疤了!
待掩饰的伤疤贴好,最后将高挺鼻翼上覆一层薄薄翡翠玉面具,沈长修觉得甚是满意!如樱花般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动魄:“完美!”
手拿起一把折扇,愈发添了一份浑然的超尘脱俗之气,随后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时间差不多,这才踏步出门。
西樱忽见楼上下来,从旁边小门扭身离开的老板,竟然如此清丽脱俗,一时间呆在原地,看傻了眼:“老板…真、真好看!”
旁边的老齐也随她一起呆呆看着:“咱们老板真是人间绝色啊。”
西樱见老板离开,这才跑到老齐跟前,糯糯问:“齐叔,你看过老板的脸吗?”
老齐摇摇头:“没有!听闻老板脸上有伤,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
西樱垂眸笑了笑,声音软糯像棉花糖,甜甜的撒了糖霜一般:“哦…不过也不妨碍他的好看。”
~
沈长修来到了念忧馆附近,远远见子都早已伫立门口等候。
待发觉远处的沈长修,子都不经意扬起的双眸顿时定住!
他一眨不眨望着,那身形翩跹的玉面公子从桥上下来,手摇折扇,身姿清瘦挺拔,步履闲雅,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动魄惊心,如诗似画……
那一瞬,子都傻了眼,心跳都漏了几拍。
直到沈长修走到他跟前,脸庞上露出一抹邪肆中透着温柔的笑容,手握折扇,微微颔首,“子都兄。”
顷刻,子都心神俱消!一副痴痴呆呆,“你……”
沈长修略微疑惑:“我?”
子都这才回过神,别过脸去忍俊不禁:“我的天啊,今夜的温兄……简直……格外夺目啊!这一身的白衫很配你。”
子都露出一副不可名状的惊艳感。
沈长修舒心一笑:“哦,多谢子都谬赞。”
再次对沈长修上下打量一通的子都,摇头哂笑,半晌才做了个请的姿态,引着沈长修入念忧馆。
直到走到二楼一间雅室前,子都停下脚步。
沈长修抬眸看了一眼门栏上面挂着牌子:“翠竹涧。”
子都蜷起指节,敲了敲门,半晌,里面发出一声柔和脆音:“请进。”
子都这才推开门,随即对着沈长修颔首一笑:“温兄,请。”
沈长修抬步踏进房间的瞬间,一股淡雅檀香味道袭来,不绝让人心神沉静下来。加上室内整体的装饰风格也倾向肃穆、静雅,在这种脂粉之地,难得让沈长修油然而生一股…雅正之气!
房间当中立一硕大屏风,上面工整绣着一簇簇苍翠绿竹,望之满眼悠然绿色。
下一秒,那绿姑娘便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
只见她一身翠竹绿纱外衫,手里端着一壶酒,碎步慢挑,面色含春,目流绮彩,神韵天然。
女子香肩半露,脖颈修长,裹胸是一层粉色薄纱,胸前沟壑若隐若现,有媚却不俗,尺度拿捏恰倒好处。
待姿容绝色的绿姑娘抬眸,那眸色先是落在身穿淡蓝袍子环佩叮当的子都身上,微微颔首,接着,一双盈盈妙目就顷刻落在沈长修身上。
打量片刻,她嘴角一噙,声音软糯清脆:“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说完,环着沈长修打量一圈,轻柔软语在他耳边舒缓响起,“肌肤白皙,眼神清凉,嘴唇薄而红,五官精致,这还好盖着面具,若摘下面具岂非让奴家无颜以对啊!哈哈,怪不得老板极力引荐呢。”
被她这段立体声环绕的沈长修忍不住嘶了一声:卧槽!先不说这女子容貌如何,单就这娇俏姿仪和顺耳的言辞语调,就足足拿捏了大多数的男人啊!
「果然是极品中的战斗姬!」
「若冷寒十真是被她吸引……也,哎,也真怪不得他!」
子都引着沈长修桌前落座。
绿姑娘给他们斟满美酒,便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听闻公子便是鱼花节名动上京城的玉面公子!百闻不如一见啊。”
“一见不如一唱啊。”子都顺势附和。
绿姑娘面露期待:“是啊,特别听闻最近锦绣教坊里传唱的,那首‘送别’曲也是出自公子之手,奴家喜欢至极,还想谱成玉笛曲吹奏,不知奴家是否有幸能近听公子再次吟唱此曲?”
沈长修一听,顿时展露笑颜,刚准备开口显摆,
忽然,那门被一下推开!
来人进屋后,目光随意一扫,待触到这边,徒然愣住,僵在原地。
沈长修眼角一阵乱跳,待看清那覆一身黑衣的来人,噌一下起身,半天憋了一句:“好…好巧!”
冷寒十似乎没料到屋里这么多人,愣怔片刻,嘴角一抽,也憋了一句:“好巧....”
绿姑娘连忙起身,笑说:“两位认识啊。”
何止认识,他是我男神…沈长修努力压下胸腔内翻江倒海的激动和意外。
「我擦!不说戌时末你才来吗!这才酉时你就来了?!」
「这个不靠谱的子都怎么每次情报都不准!」
愤愤过后,沈长修镇定的笑道:“有过几面之缘,想来冷指挥使还记得温某,咱们在医馆见过。”
“嗯,温热九~”冷寒十负手稳步走来。
他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嗓音深沉而低哑,还拖着慵懒的尾音,听起来就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
明明叫了个自己的假名字,我却是真的心颤了……
绿姑娘一听,好看的眼眸提溜一滚,随即捂嘴笑的花枝招展:“温热九?玉面公子竟然叫温热九?哈哈,冷寒十,温热九,怎么听着如此……般配呢。”
沈长修略显尴尬一笑:我擦!这名字起的这么明显,会不会露馅了吧。
子都忙圆场笑说:“既然冷指挥使也来了,不如今晚借绿姑娘这地儿,咱们一起共饮酒。”
却见冷寒十冷着脸,一言末发,弧线锋锐的脸部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自分明的眸子里波澜静谧,直到他负手走到窗边才低沉冷幽道:“我来念忧馆这么久,你们难道还不知我冷寒十的习惯吗?何曾喜欢跟他人共处这翠竹涧了?!”
沈长修望去,冷寒十站在那里的感觉,好像冬日冷感的阳光,慵懒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淡淡的星光,疏离而遥远。
子都一听,无奈笑了笑,随即对沈长修挑眉道:“温兄抱歉,那咱们先走吧。”
沈长修刚要说什么,旁边的绿姑娘热络道:“冷指挥使,你还真是有冷场的本事,刚刚我们正要听这玉面公子一展歌喉呢,结果你一来,这耳福都没咯!”
绿姑娘扭捏凑到冷寒十跟前,手指缓缓滑过他的修长臂膀,愈发矫揉造作,“不如,先听他唱完一曲,再撵他们走,如何啊?”
那一幕,看的沈长修是血脉喷张,一股脑升起无边怒火,
冷寒十想到了那夜在自己后背上人的歌声,倒是很是欣赏,于是微微点头,漠然“嗯”了一声。
下一秒,绿姑娘刚一脸兴奋转头盯着沈长修准备要开口,却见沈长修陡然升起一副倨傲霸气之姿,昂首挺胸,“子都,咱们走!”说着负手径直朝门口走去。
子都一愣,随即也连忙跟了上去。
绿姑娘一脸猝不及防,追着唤道:“哎……”
冷寒十微微转头,打量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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