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赝品与真迹1

华灯初上,夜色摇曳。

暗蓝色灯光暧昧不明,在形形色色的人脸上流淌。

酒味杂糅着各色香调,浊重的甜腻气息无声无息浸透了包厢的每一个角落。

包间内,大多数人身边都依偎着一两个容貌姣好的少男少女,调笑声不断。

唯正中央的真皮沙发,周遭空无一人,只有两人姿态闲懒地斜倚着。

“昭哥终于肯带那朵小白花出来了,”陈彦晃着酒杯,冲一名青年挑眉感慨道,“藏了整整三个月,我还真以为他上心了。”

青年眉峰峻峭,黑眸白肤,眼尾上挑,本是极冷情凌厉的长相,偏他薄唇噙笑,眸中又总似笼着一层水雾,叫人辨不清情绪,披着斯文清隽的皮倒敛去了几分锋芒。

此时他懒懒耷拉着丹凤眼,淡淡提醒道:“少说几句,被傅昭听到有你好受的。”

谁不知道傅昭虽然养小情人,但绝对不容别人质疑他对白月光的一片真心,所谓情人据他所说也不过是走肾不走心。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之前的小情人最多待两个月傅昭就腻烦了,这个却被他一声不吭藏了三个月,没再找其他人不说,喝酒聚会也来得少了。

要不是陈彦冒着“生命危险”开玩笑,说傅昭不会对白月光叛变了吧,他估计不会答应带人出来。但嘴上还说小情人单纯,容易害羞,叫他们不要太过火了。

“哎,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昭哥,这回的人长得和那白月光特像,他宠着点也正常。”陈彦低头扫了眼腕表,自顾自嘟囔。

“时间差不多了,昭哥该到了吧?”

包厢门应声而开。

一道冷峻英挺的身影走进来,面容俊美却带着浓重的疏离。

“昭哥!”陈彦立刻站起身热情招呼,其他人也给面子,纷纷停下手上动作问好。

陈彦又想起来什么,下意识瞥向傅昭身后:“昭哥,另一个人……”

话语戛然而止,包间针落可闻。

陈彦吞下卡在喉咙的话,僵在原地,只呆怔地盯着傅昭身后的人,表情空白。

凝滞的空气中,众人眼神聚焦,隐隐响起几道低不可闻的倒吸气声。

来人应该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鸦黑短发乖顺地垂落颊侧,琥珀色眼眸盈满笑意,中和两分青涩,如同蜜糖凝成般剔透。

眼睫半低,唇色浅淡,整个人柔和鲜活,站在包厢旖旎浑浊的光线中干净秀挺,漂亮得扎眼。

他似乎还有点畏缩,脚步迟疑,但仍然紧跟着傅昭。腰肢纤韧,双腿修长,走动间无声勾出晃眼的光。

傅昭见所有人都愣住了,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一丝烦躁,他皱眉冷咳了一声。

男生意会,乖巧地坐在傅昭附近,保持着一个亲昵但不逾越的距离。

他穿得简单,白衬衫黑长裤,扑面而来的学生味,把那份纯净气质推到极致。

另一边的林砚融垂眸,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指腹无意识摩挲透明的酒杯。

单纯羞怯?别的不说,确实纯。

陈彦回过神,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跟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似的。

转脸一看别人也好不到哪去,心理平衡了些,又笑嘻嘻说话:“藏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见一面,昭哥不介绍一下?”

傅昭看了眼男生,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人便识趣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言攸,很高兴认识你们。”

言攸低眉垂目,余光无声打量着包厢中的所有人——都是些年轻面孔,并没有熟识的人。

于是他微微放松了姿态,心里盘算着经傅昭此次,路沅回国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路沅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他即将献给父亲路明锐的大礼之一。

言攸会答应傅昭的包养合同,也是因为他查到了路沅和傅昭一直保持多年联系。

路沅的行动太慢了,他需要拿什么刺激一下对方,作为心上人加重要臂助的傅昭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傅昭对这张脸多有偏爱,合同中并不要求发生亲密关系,反正不是他吃亏,言攸便以身入局了。

“你们是最晚到的。”

言攸寻声望去,撞上一双饶有兴味的眼眸。

那眼眸的主人斜倚在沙发深处,睫羽微掀,食指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风流气从那身冷白肌骨渗出四溢。

他的穿着却极其克制,每一颗纽扣都一丝不苟拧紧,禁欲与浪|荡矛盾而和谐地共存于他一身。

林砚融慢悠悠提醒着,与懵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白花对视,目光侵略而不加掩饰,直到对方受惊般猛地躲避眼神接触。

小白花言攸看似局促地岔开眼,心里将傅昭所说的好友林砚融与眼前人划上等号。

——“他心黑又喜欢捉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

这样吗?

其实这种描述反而会勾起言攸的好奇心,毕竟在“心黑又喜欢捉弄人”的方面上,没人比得过他。

常常有人被言攸刻意营造的清弱外表所迷惑,一颗心挖整洗净,巴巴地捧上来求他践踏。

当然,言攸没有这么道德感缺失,也不至于那么闲地去玩弄人心。

陈彦也上道,迅速接住话头:“按规矩,最晚到的人是要罚酒的,来来来,给两位上酒。昭哥照旧吧,言攸喜欢什么样的?”

包厢内自然有私人调酒师,言攸看过去,那名调酒师低着头,整个人被灯光投下的阴影罩住大半,面容隐匿也其中,看身形是个男人。

他站在吧台后调酒,玻璃杯在他掌心轻转,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手腕一倾,酒液便顺着调匙滑入杯底,分毫不差。

能成为JOY的私人调酒师,调酒动作的美感也是重要的考核标准之一。

“我自己去和他说吧。”

话虽这么说,言攸却歪头看着傅昭,首先征求对方的意见。

同时言攸用余光看向角落,调酒师擦拭玻璃管的手微不可察一颤,很快又恢复不紧不慢的模样。

有问题啊,言攸心下了然,就是不知道调酒师是谁的人。

是心急跳墙的路沅,还是按耐不住的路明锐呢?

傅昭明显很受用言攸的乖巧,点头许可:“嗯。”

“先生有什么要求?”调酒师身体前倾,微微抬头,言攸能看见他秀气的下颌和半敞的锁骨。

言攸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用指尖一点吧台上一杯已经做好的龙舌兰,“它有名字吗?”

“琥珀色诗行,既有龙舌兰的烈,也有橘皮和焦糖的苦甜混合,”调酒师似乎笑了笑,胸腔震动时领口坠得更低,“它的颜色很像您的眼睛,让人联想到郁金香和日出。”

言攸长了张招人的脸,从小到大搭讪听了不计其数,自然品出这话中的撩拨意味。

只是……

“郁金香和日出”的比喻言攸的确喜欢,但从眼前的调酒师口中吐出,总给言攸一种割裂感,好像这句话不应该由他说出。

“很好听的名字,”言攸假装没听出其中话意,“那就和这个一样吧。”

“……好。”调酒师欲言又止,仿佛在抑止什么蠢蠢欲动的渴望,最后强制归于平静。

银质摇酒壶在调酒师指间翻了个身,碎冰撞壁发出脆响,左手反扣住杯身,琥珀色酒液便淌入水晶杯。

言攸悠悠敲了敲桌面,突然补充:“可以加一点柠檬吗?”

“好的。”调酒师有求必应,但柠檬在柜台下方,他便俯身去拿。

这个吧台的位置很巧妙,言攸调整了一下角度,便遮尽了背后若有若无却炙热的目光,倾身调换他之前指的那杯酒和刚调好的酒的位置。

等调酒师起身,他已经回归了原来的姿态。静静等待酒调好,在调酒师隐晦的注视中,端着两杯酒走回沙发。

傅昭准备接过,却被言攸阻拦。

“傅先生今晚没带司机,一会还要开车回去,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他对着众人说,侧头又和傅昭低声道,“您昨天还胃疼,今晚不喝酒好不好?”

言攸兢兢业业地履行一个合格小情人的职责,为金主挡酒的同时展示自己的体贴。

最重要的是,他和傅昭不能都喝酒,总得留一个司机,酒驾太危险了。

他惜命。

言攸眸光澄澈,含着关切,嗓音微低带了分乞求的软意,令人心痒得紧。

傅昭顿了顿,半伸的指节蜷了回去,没说什么,态度已表示默许。

言攸弯眸笑起来,他明显没怎么喝过酒,第一次饮得过急,酒液从唇角溢出,衬得那唇瓣润泽嫣红,不点而朱,他下意识伸出一点舌尖舔尽,引人呼吸一滞,第二次便熟练多了。

玉白的脸颊晕出薄红,像一颗鲜熟的水蜜桃,原本就暗暗黏在他身上的眼神又灼热几度。偏他毫无所觉,将喝净的杯底给众人示意。

那些目光也包括林砚融的。

言攸过分符合他的审美了,从头到脚都是林砚融最喜欢的模样,可言攸像浑然不知自己有多惹人觊觎,一举一动都撩人。

林砚融倒不真的一定想和言攸做什么,他洁癖严重,但前提是连让他有兴趣的人都少得可怜,聊近于无。

相比之下,言攸的存在太令人心动了。

林砚融闭了闭眼,似乎在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了。言攸好歹也是傅昭的人,他再没有下限,也不至于夺友所好。

当陈彦问及傅昭他们怎么认识时,言攸温声吐出烂熟于心的话术:“奶奶要做手术,我还在读书负担不起手术费,是傅先生偶然知道然后救济了我,我很感激他。”

言攸捏造的身份很经典,烂赌的爸,改嫁的妈,生病的奶奶,破碎的他,听了就让人心生怜爱。

“只是感激啊?”有人意味深长地调侃,试图摸清傅昭的态度。

“小言你奶奶在哪个医院,我家做医药的,说不定能帮上一点。”还有人已经自来熟换了亲昵的称呼,直盯着言攸。

……

他们酒局一般是各玩各的,这次却有人腆着脸套近乎,连身旁的情人也情不自禁拿惊艳的目光暗暗打量过来。

在座的身份基本都是家族里的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即使傅昭身份高上几分,也没到要他们低身讨好的程度。这番举动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讨好地位高于自己的人,是谄媚;但若是讨美人欢心,那便是怜香惜玉。

谁不知道傅昭心有白月光,言攸迟早会被他丢掉,做那个在美人伤心时趁虚而入的人不好吗?

况且言攸太特别了。

圈子里类似的清纯美人不少,但言攸干净得特殊。不谙世事的稚气,与他早谙世事的经历相悖又相融,更遑论那份极致的美貌,叫人恨不得逼他哭上几声,好让他们心满意足搂着美人哄慰。

傅昭对众人的态度心知肚明,他们所想也确实没错,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情人抛弃心尖明月?

事实如此,他周身的气压却诚实地低了下来。

言攸则似浑然不觉,有问必答,被围在人群中,乖得过分。

发觉身侧的手机振动,言攸低眸扫了一眼备注,侧脸对傅昭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傅昭蓦地松口气,点头应允。

美人离去,场面也回归了各玩各的冷清。

林砚融恍然发觉杯中酒不知不觉饮尽,也懒得等调酒了,随手从桌上刚端来的酒里拿了一杯龙舌兰。

浅蜜金的色泽让他不禁联想到言攸的瞳色,心里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几口喝净,酒液顺着杯壁滚进喉咙。

不知是不是酒浓度太高的原因,林砚融隐约感觉脸上发热,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口,下意识想去泼点冷水清醒一下。

洗手间的路不远,但林砚融走得很慢,眼前好像被蒙了一层浓雾,酒吧的霓虹重叠糅合,耳畔混着音响声和说话声,吵作一团。

林砚融最后甚至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勉强扶住墙艰难喘息,后颈渗着冷汗,腹部却有一簇火蜿蜒而上,他就算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自己是中招了。

他低骂一声,仍然提不上半分力气,身前突然响起一声清泠的询问。

“你还好吗,林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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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皆非完美人设,人物三观勿等同于作者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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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上都能接受,那么欢迎宝宝入坑[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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