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上将轻誊对他苦口说:“言凛,我曾是你在校任教教官,最好听听我说的吧,白塔是你的家,却不是工作的地方,更不是训练场。你不该一直困在这里,日子久了,身子骨都该发霉了!”
“记住我给你的期限,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中年男又简单地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在司言凛的身侧,挂在墙壁上的光脑亮出微弱蓝光,似乎有什么人在故作探听。
岁明月刚刚不小心听了他们的对话,感觉那个叫司言凛的哨兵真的挺可怜的,他没有自主选择权,哪怕已经身体千疮百孔伤成那样,还是逃不过要做任务,真的是比自己穿越过来要更加可怕呢。
原来,他们都是同病相怜啊。
“那个,司、司言凛,你在吗?”
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入,司言凛现下手脚皆被锁链锁住了,动弹不得。
只能稍稍偏过头去,脸上、脖颈上面的殷红鞭痕这才显现到屏幕,岁明月隔着视频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助破碎,一道鞭痕竟然从右边眼睛上划过,那只眼睛下端的血结了薄薄的一层痂。
看上去应该很疼吧。
岁明月虽然还是会感受到一种心底生出的恐惧感,仍是壮着胆量去看他。
男人却并不抬眼,这副丑陋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会嫌恶,鞭刑让他全身上下的皮肉全部绽开,伤得最重的那条腿估计距离废掉也不远了。
作为拥有黑豹血统的后辈,司言凛有着很强的自尊心,以他自己之力尚且很难做到压抑住天生的暴动因子,更不要提什么向导了。
她们最惯用的一种手段就是为她所用,美其名曰是抚慰,实际上,却是让他全然服从于她们。
他没气力再和向导进行斡旋了。
他累了。
很累了。
渐渐低下头的司言凛,蓬乱杂发直接挡在了双眼部位,投下一道道暗色的阴影。
“我该怎么帮你呢?”
对方只苦笑了下。
唇角浅浅牵起,多的是无奈:“帮我?”
“是啊,但上次我走进去时,你的精神力屏障把我挡在外面了,所以我没成功进入,这才只能跟你视频通话的。哦!我知道了,我得进入你的精神海才能真的帮到你。”
那是成茧告诉自己的,安抚哨兵的根本方法就是进入他的精神海,才能找到其最根源的部分。
岁明月声音软软糯糯地,继续道:“隔空是没办法的,你不能再用你的精神力屏障排斥我了,这样,抚慰工作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感官的足够强大能让他直接体会到对方的情绪感受,哪怕十分微弱。
她的精神体可是来过向导之中最可笑的一个了,竟然是只粉色绒毛兔,向导像她这种精神体的可以算是珍惜品种了。
一会儿,不会还要露出她那可爱又无辜的“兔牙”,来给他进行什么精神力的抚慰吧。
这比自己往年听过的所有笑话都要可笑多了。
向导每一个月需要达到抚慰力五朵小红花呢,但对方哨兵不怎么配合她。
岁明月有点小小的低落,她不会到时候连一朵小红花都拿不到吧?如果他继续触发精神力屏障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加难,更加复杂了。
她绞着手指,强忍着不让社恐发作了,至少现在说话不会像是蚊子声了,这就是进步的开始。
良久,司言凛掀起眼皮,岁月明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看向这边,扑朔着的长睫和微张微阖的淡粉色嘴唇,她在寝室里坐姿十分端正,双手放置膝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可惜,司言凛现在不信任何人。
内心的防卫依旧没有丝毫地松懈下来,就算是和他精神结合的向导,警惕和提防之心却无减轻一点。
他冷声地拖着调子:“刚才你在这里听到的一句话,一旦你泄漏或者有意传播,你会死得很惨。”
是个严厉的警告,岁明月听懂了,她点了点头,自己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她知道那是一个什么S级的机密,她还没有蠢到把这么重要的机密给泄漏出去。
“每隔三天,我会在这个时候和你按时视讯,我不想为难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就找我。你的光脑是24小时开着的吗?”
“嗯。”
终于肯和自己好好说话了。
“这才对嘛,总之皱眉头,生气对身体不好,脸上做太多凶表情,就会长皱纹的!”
司言凛内心轻嗤:这个女人,轻声细语地,把他当是孩子么?
他很不情愿。
更不想承认她的关心,似乎的确能让刚才情绪有点抓狂的自己变得舒缓了些。
可这位向导真的会有什么治愈能力吗?
岁明月身上有着大学生独有的一份松弛感,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就完成了和司言凛的第一次视讯通话。
全程得有半个小时左右了,但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一些,或许是因为隔着一道屏幕,没有真正感受到他的精神体,不然,那份痛楚一定会直接传导进入她的脑袋里,那就不好办了。
还好,是个顺利的一天呢。
岁明月说话说得多了,就会有一点说困了……她感觉在大学一学期说的话,都没她今天一个上午说的话多,岁明月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刚过了10点一刻,所有的向导开始陆续回来。
元素颜刚回寝室,失落得魂都丢了似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脸颊上。
成茧和冷矝正在安慰她,元素颜走回寝室,见到岁明月更是情绪崩不住了,眼泪失控地抱着岁明月。
岁明月被她抱得很紧很紧,但始终整个人就是懵懵的,自己也没什么好的安慰法,只能轻拍她的后背。
元素颜呜呜痛哭了一场后,才稍稍地恢复了她往常的样子。
一旁站着的冷矝倒是分外淡定地说:“别担心,是精神体共感产生的副作用,作为向导只能自我修复,做自己的心灵导师。”
岁明月还没问,元素颜止住了啜泣,主动先说出:“安苓梢昨天夜里突然就高烧不退,早上病得太重,就直接被送去了233实验基地。”
冷矝提示一句:“她的哨兵叫安苓梢。”
成茧:“一旦哨兵去了实验基地,就不会是一般的生病了,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了。”
冷矝这时便冷不丁地吐出一句:“成茧说得没错,他应该是遭受到了很重的攻击,就是不知道攻击他的人会是谁呢?连白塔那种严密的地方竟然可以被轻易地攻破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我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想不出谁会针对哨兵?”
元素颜回忆着刚刚去到实验基地的情形说。
“我见到安苓梢的时候,他的嘴唇是青紫色的,脸色很白很白,样子很恐怖的!!就听他嘴巴里面好像说着什么X,这个词一直重复着,而且他自己也是一脸地惊恐,但我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我只能想到这儿了,我觉得他很可怜,我就忍不住哭了,因为我可以通过他的精神体,感受到他很痛,很痛,说是受到了折磨,不如让他死了好,为什么就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呢,白塔是哨兵们的住所,我们去的时候是会统一安排的,而且24小时的监控,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非法侵入啊,况且是连哨兵们的精神力屏障也可以轻易突破了的,几乎没办法。”
要是真的有无形且危险的东西侵入白塔的话,那司言凛岂不是很危险吗?
岁明月内心感到不安,其他的哨兵不会被铁链锁着,每天都会去到训练场居然不能躲得过,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司言凛,不是就会置于更大的危险里吗?
岁明月不敢再想下去了。
慢吞吞地问:“那现在的白塔……”
成茧在岁明月对面的元素颜床铺上缓了口气,坐下才说道:“我们走之后,白塔就被全面封锁起来了。”
冷矝对此很是不解:“他们是加紧了基本的安全措施,可是哨兵们的个人安全呢?他们迟早得转移到其他的住所,这是事实。”
四个人一时间沉默无话。
有人敲门,她们面面相觑,这个点谁还会来?难不成是宿管阿姨,倒是有这个可能。
坐在床上的岁明月站起身,打开了房门,来人身穿一件银白色的连体服,她对在面前的这三人扫视一番,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相关证件,上面写着233实验基地研究员,便直截了当地问谁叫元素颜。
元素颜走上前,擦干眼角的泪痕,女研究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元素颜,白塔哨兵的事,恐怕你现在得跟我走一趟!”
元素颜的第一反应就是解释不会是自己,她头一次激动得声音直颤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成茧已然料到了会有这一幕发生,对元素颜说:“不用害怕什么,估计他们是发现了一些可用的线索,例行查问而已。”
那人现在却还没打算走,看向其中一个扎着束发的女生,看她有点哆嗦的样,怕是心虚:“岁明月是哪位?也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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