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开始了。”

安德里亚声音令亚沦如梦初醒，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久了。

这令他有点心虚地从光幕上移开视线，转而对安德里亚问道，“老师，我们还需要重新再记录一份数据吗？”

“重新记录？”安德里亚想了想，“可以，驾驶服也会对驾驶员本身产生影响。”

亚沦得到肯定的答复，当即去做准备，好让自己远离光幕。

在驾驶舱里的夏塔尔看不到亚沦的躲避，他再一次尝试模拟进入黑域内部。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此次夏塔尔的驾驶更加顺利，再加上换了驾驶服，压迫感减少很多，让他能够更放心地进行加速操作。

“接下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夏塔尔在看到群星引力消退的提示后确认道。

“是的，阁下，是和第一次一样的步骤。”亚沦平静回应。

“好，那我这一次会直接尝试进行光速驾驶，这样一来，减少加速的过程。”夏塔尔一边熟练的调整模拟驾驶舱内的各个按钮，一边对亚沦说他的打算。

“好，我会转告老师。”不用夏塔尔多说，亚沦便保证会将这个改动告诉安德里亚。

“我们还挺默契，那我先挂了，外面就拜托你们。”夏塔尔笑着说完，随后他结束通信，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仪表盘上。

然而当速度以最短的时间加速至光速时，机舱内又一次变暗。

夏塔尔皱起眉头，预感告诉他，这次又失败了。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验证。

新的通信出现，夏塔尔马上接通。

“阁下，你还能再进行一次实验吗？”亚沦直截了当地发问。

“没问题。”夏塔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谢，我和老师找到问题的关键了，接下来请阁下到了指定的坐标，再尝试提升飞行速度。”

一口气讲完，亚沦便匆匆结束通话。

夏塔尔没有任何意见，他深吸一口气，等待模拟驾驶舱重新亮起来。

相比于前两次，第三场实验来的要快。

在亚沦挂断通话的一分钟后，光芒再现。

而这次仪表盘上出现了明确的坐标，上面标注着临界点。

身为驾驶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夏塔尔一眼明白了第二次失败的原因。

在模拟驾驶中通常除了要练习特定的项目，比如攻击，营救，否则是不会有具体的坐标。大部分都是输入提前测算好的星图，让驾驶员在规定的航道中进行模拟驾驶。

安德里亚和亚沦最初可能也是这么想，所以他们没有特意设定突破的坐标。

那为什么这次设置了？

疑问自夏塔尔内心深处产生，不过他清楚当前不是问的时候，便耐心按亚沦说的，逐步提升速度，朝指定的坐标前进。

来到坐标前，夏塔尔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初次驾驶机甲的紧张感袭来，令他不得不屏气凝神，才能操纵机甲抵达坐标。

当来到指定坐标，仪表盘变为白色。

夏塔尔微微睁大眼。

在他困惑之际，耳边听到一句话，“阁下，结束了。”

“是成功了吗？”

夏塔尔赶忙问道，结果换来的是亚沦的沉默。

这使得夏塔尔原本生出的喜悦消失殆尽，就在他要反过来安慰亚沦，还可以继续实验之际，亚沦先一步开口。

“我们找到了黑域新的特性。”亚沦尽量简洁的解释，“临界点，或者说出口，是进入黑域后随机产生，而非固定，所以利用数据中显示的出口进行实验，才有第一次未见过的数据和第二次的失败。”

换言之，前两次实验，第一次是没有发现黑域内的出口是随机出现导致失败，第二次是摸清楚了有关出口的数据，却没有将它固定住。

第三次亚沦和安德里亚发现了这些问题，进行了简单的调整后，模拟实验中阿尔比昂确实具备了突破黑域的条件。

但是这在安德里亚和亚沦看来却不算是成功，因为在真实的黑域里，他们无法像模拟实验一样，锚定住出口。

夏塔尔却不真想，他听出一个意思。

只听他迫不及待地问亚沦，“所以这一次突破黑域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出口的位置是由我设置，不符合真实黑域里的情况。”亚沦实话实说。

但是这压不住夏塔尔雀跃的心。

“太好了！”夏塔尔发出惊喜的呼声。

亚沦下意识地想要提醒夏塔尔，可还未想好怎么说，就被他的老师抢走了频道。

“阁下，不用管亚沦那孩子，他太沉浸于研究的完美，所以才不高兴。”安德里亚笑着说道。

另一端的夏塔尔听出安德里亚也很开心，他的心彻底落地，直接调侃道，“研究狂不就是这样？没关系，老先生，我们先偷着高兴高兴。”

安德里亚瞬间因为夏塔尔的那句偷着乐笑得更开心。

等他笑完，长舒一口气，对夏塔尔说出解决方法，“其实想破解黑域内的出口随机出现的难题很简单，只要进到黑域内以后计算出出口在哪就够了。”

“我刚刚也想到，即时操作，正好我们这边有全特利佩诃星系最了解黑域的研究员。”夏塔尔赞同道。

安德里亚听出夏塔尔接受了他的方案，马上接话，“接下来你们回去只要再测试几次数据，送到我这里来分析就够了。”

没有多想，夏塔尔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可以直接对阿尔比昂进行测试。”

“什么？”

夏塔尔爽朗的宣布，“杰西把阿尔比昂送来了。”

说罢他隔着模拟驾驶舱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没有再多言，夏塔尔挂断通信，走出模拟驾驶舱，一出门他就看见亚沦和安德里亚也来到了走廊上。

“你们也听见了，”夏塔尔明知故问。

亚沦点头说道，“是的，很清晰。”那是连夏塔尔隔着模拟驾驶舱都能听到的声响，他们怎么会听不见。

“正好我让驾驶舱对准窗户，你登上去，我带你操作，飞上两圈。”大手一挥，夏塔尔决定要亲自教学，让亚沦熟悉阿尔比昂。

而这个让安德里亚和亚沦都愣住。

过了几秒，亚沦才不确定地问，“阁下要教导我？”

“对。”夏塔尔坦然承认，在他看来亚沦是突破黑域的关键，必须尽快熟练操作阿尔比昂。

得到肯定答复的亚沦垂眸回复，“谢谢。”

“没事，我们可是一伙的。”说着夏塔尔走向走廊的尽头打开窗户，“我先进去，你再进来。”

亚沦嗯一声看着夏塔尔先一步打开窗户，登上机甲驾驶舱。

这时自出来后便没再说话的安德里亚把一样信息标塞进亚沦的手里，随后幽幽嘱咐，“它能够将阿尔比昂和书房里的设备进行同步，记得交给夏塔尔阁下，他知道怎么用。”

“好的老师。”亚沦低头看着那枚小巧的信息标，心情十分复杂。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引起，他只知道当证实夏塔尔的机甲能突破黑域后，他便这样了。

明明第三次实验的成功，证明他的公式是可行的，他也该高兴，可他并没有，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就像是一场实验的空虚。

放在过去他可以用另一场实验来缓解，但如今的他没有第二场实验。

亚沦缓缓吐出一口气，听着夏塔尔叫自己的名字，他转身走过去。

看着亚沦也走远，目睹他刚刚那副茫然模样的安德里亚摇了摇头，然后他转身回到了书房，等着新的实验数据传送回来。

-

特利佩诃星系首都星。

装修典雅的房间内，身着一身军礼服的诺亚站在桌边，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等待着来自下属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打开。

“殿下，新方案的行使并不顺利。”走进房间的帝卫军战战兢兢地汇报，眼睛不时偷瞄诺亚，用眼神无声揣摩着他的情绪。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继续监控舆论的走向，一旦有机会，马上出击。”诺亚快速交代接下来的任务，他早就知道舆论的走向有时无法控制。

最终利用网民逼迫夏塔尔露出破绽的机会还是失败了。

诺亚暗叹，等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他拿出终端看向星微，夏塔尔阁下秀恩爱，这条消息被推送过来。

没有心情多看，诺亚扫了两眼便放下终端，颇为泄气地来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

就在他坐下不久，房间里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走进来的不再是帝卫军，而是诺亚的哥哥，当今统领特利佩诃星系的皇帝，埃利亚斯三世。

诺亚见到埃利亚斯进来，马上起身要行礼。

“弟弟，你忘了，只有你我在场，就不用这些礼节。”埃利亚斯轻笑着说道。

“没办法，我还穿着这身衣服，代表着皇家的尊严。”没有听埃利亚斯的话，诺亚还是行了礼，他自觉他当前的身份是臣子，不是弟弟。

埃利亚斯看出她的心思，他叹了口气，“你心情不好？”

被看穿的诺亚没有回答。

“如果是因为那个案子，就顺其自然吧，弟弟，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有时我们必须放弃感情。”埃利亚斯做到诺亚的身边劝道。

他是亚雌，比身为普通雌性的诺亚要矮上不少，体格也相对小一些。

而这个对比在他们坐在一起后更明显。

但那也只是外表，埃利亚斯所表现出的气势远远比诺亚强太多。

明明他在轻声细语说话，诺亚却能感受到压力。

这让他抿了抿嘴唇，最终闷闷地回答，“我知道了哥哥，我不是不甘心，我是失望。”

“对夏塔尔阁下吗？”埃利亚斯明知故问。

诺亚认命的点头。

“弟弟，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有更多的选择。”抬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诺亚的头，埃利亚斯低声说，“夏塔尔阁下只是你的初恋而已。”

听到埃利亚斯的话，诺亚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

是的，至少那天在特里星的庄园里见到夏塔尔的时候，他说的喜欢是真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失望。

毕竟那是他的初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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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