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封之盈本想关掉手机,但是却看到一个个抓眼球的词条。
# The Fool不配
#江轩皇族太子爷
#内定C位毫无意义
果然,男团登顶的同时一定会有血雨腥风的攻击。大概是别家的粉丝嫉妒The Fool出道短短一年就有这么高的国民度,各种代言商务接到手软,于是开始喷他们年龄小德不配位。还有人放言江轩能C位出道全凭背后的资本势力,是皇族太子。然后The Fool的粉丝不甘示弱开始反击,撕得沸沸扬扬。
封之盈自然明白这些热搜只能当个乐子,可信度少的可怜,但还挺好玩的。
瓜真好吃啊,嘿嘿,她现在就像是瓜田里如饥似渴的猹。
封之盈隐约记得,她是打算拿这个上午来认真工作的。但是很可惜,一上午就在男团的快乐吃瓜中度过了。怀雅来提醒封之盈吃午饭的时候,她还有点恋恋不舍。
但她得打起精神筹备晚上的宴会。封之盈心如死灰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的指节,新做的美甲,右手环挂着的玻璃种翡翠手镯,昭示着女主人本该是有钱、有闲的。
然而她现在被迫匆匆进食,然后卸美甲做头发,再从枪手们挑的一众包包里挑出一个符合身份的。封之盈穿了件简约大气的白色齐肩长裙,头发披散在身后,搭配碎钻额饰。怀雅赞不绝口地围着她:“封姐你真是仙女下凡。”
“就你嘴甜。”封之盈笑笑,她化妆之后气色好了很多,像是明艳的白玫瑰:“好啦,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去了。”
到了晚上,鹤祥给她打电话,让她到地下车库上车。
明黄的灯光下鹤祥斜倚在车上,漫不经心地玩着钥匙。看见封之盈下来,他让司机上车,然后为封之盈拉开车门,和她一起在后排。
鹤祥今天穿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平心而论,专门打扮之后还真有点花花公子的风流样子。封之盈盯了他几秒,鹤祥正要得意洋洋地说你是不是看呆了的时候,封之盈猝不及防伸出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然后她十分嫌弃地拂去手指上的粉,“你的肤质没救了,厚厚一层都遮不住的疲态。”
“……你要是知道我连着两天没睡还这么精神抖擞的去赴宴你也会觉得我命大的。”鹤祥直接咸鱼瘫倒在座位上。
“回光返照罢了。”封之盈同情地说:“十年员工情,遗产请务必分我一份。”
“放心,我会努力活长点的。”鹤祥把眼罩带上:“这次场子是在华阳环城河上的雍家私人邮轮,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我眯一会。”
鹤祥的车后座有一键躺平,他开了按摩和加热,舒舒服服地准备睡下。封之盈也打算闭上眼休息会,然而一阵舒缓的音乐响起,女生的声音宛若天籁,音响的立体环绕播放让歌声充满了所有角落。
鹤祥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就感觉自己的眼罩毫无防备地被掀开,封之盈驾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冲他笑:“平时就放我的歌?你暗恋我?”
“是你的声音很助眠。”鹤祥嘴硬道。
两个人都想睡觉,封之盈不和他争,只是自己开始调歌单:“可惜,我听自己的声音睡不着,放点钢琴吧。”
汽车平稳地开往目的地,恬静轻柔的曲声很快把两个人送入梦乡。封之盈只觉得很快,自己就被鹤祥叫醒了。她从小冰箱里拿出冰水喝,清醒一下头脑,就和鹤祥下车了。
他颇为绅士地示意封之盈挽住他的手臂,封之盈自然地搭上,抬头看向雍家的邮轮。江两边的灯光照射出粼粼水波,邮轮在江上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型城市,十层甲板此刻都灯火通明,不规则设计的玻璃透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大厅。雍家请的宾客人员很杂,但显然都是某方领域有头有脸的人物。穿着时髦的妖男媛女在船舱里来回,摇晃着酒杯大声欢笑;而低调从容的人士则安稳地端坐着或缓缓漫步;服务员匆忙地折返。
这样的名利场,她陪鹤祥也闯过很多次了。
“以利益为胁让你来,还当天邀请我,你应该清楚这是下马威。”封之盈挽着鹤祥,跟随侍从指引走上邮轮。
“是啊,可惜了,我有不得不来的原因。”鹤祥目光沉沉地扫过周围的人群,也小声地交谈:“只是辛苦你了。不过,雍家这一幅暴发户的纨绔作派,恐怕也登高跌重。”
封之盈沉默,觉得以鹤祥这样的处事是没资格说别人纨绔的。
“而且,”他加重语气:“我说过,看不起我们的人,我一定──”
有熟人过来和鹤祥打招呼,于是他截住话头,把未尽的中二言论收回腹中,热络地与他们虚与委蛇。封之盈在一旁微笑致意,伸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香槟,她不会错过好酒。
人走后,鹤祥有意无意瞥向封之盈的手:“你把美甲卸了。还挺好看的,可惜了。”
“是呢,建构加钻一共四位数,记得报销。”
鹤祥沉默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地笑起来:“这种小钱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他放缓了声音,在吵嚷的环境里显得意味不明:“我知道我做人挺混蛋,所以这种方面总想着多补偿你一点。”
封之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怼鹤祥的机会,她刚想继续开口,就听到一个娇软的女声:“是封之盈老前辈吗?”
前两年火起来的小花孔妙韶提着高定小黑裙站在她身后,故作惊喜地喊道:“哎呀,真的是你啊,前辈,好巧哦。”
“新年快乐,又大一岁了啊,我要奔三了。”
鹤祥面无表情:“孔妙韶,过了年连自己几岁都忘了?”
“忘了封前辈比我大几岁,说错话啦。”她笑得饱含恶意,封之盈看着她,感觉自己在看小学生。
一个新晋女演员,一个老牌歌手,她们走在截然不同的两条赛道上,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纠葛。
但是去年一次红毯上,辛萧玉穿了件高定,营销是国内首穿,却被扒出来设计师给封之盈寄过试穿邀请。封之盈觉得这纯粹算工作室选品失误,但辛萧玉却气急败坏,单方面结下梁子。
但她也只有在社交场合碰面的时候阴阳怪气几句年龄,因为手段太傻了,恶意也不加遮掩,封之盈觉得她在这水深的娱乐圈有点可爱。
“你今天很好看啊。”封之盈由衷说。
辛萧玉今天走的是千金风,黑长直披散下来配上明艳的妆容,确实很美。她噎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反应,瞪了封之盈一眼就拉着助理走了,走的时候小声说:“你也不赖。”
“有点可惜。”人之后,封之盈望着她的背影说,鹤祥看着辛萧玉的衣服,心知肚明地耸耸肩。
封之盈看了雍家的资料,这次成人的小少爷雍桓其实是雍总的第二任妻子辛萧玉所生。现任妻子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拿到名分,但因为雍总和原配离婚闹得轰轰烈烈,二婚从简。所以这次小少爷成人礼大办,既是对雍桓私生子转正的身份认同,也是对辛萧玉的补偿,堪称上位成功胜利结算,定是想要出尽风头的。
宾客们自然会对这次宴会的主角雍家父子尊敬至极,但或许会不那么在意女主人,其实女主人才是隐藏的核心人物。鹤祥给封之盈的资料里有背调,封之盈避开了辛萧玉的穿衣风格。但巧的是,孔妙韶和辛萧玉热爱同一个品牌,而那个牌子的衣服很有辨识度,换句话说,衣服长得像。封之盈真心觉得孔妙韶穿得好看,也真心觉得,她会抢风头。
“时也命也,撞衫姐也是命中有此一劫。”鹤祥说,挽着封之盈入场了。
主宴会厅有三层,座位按照身份来编排,尊者在下在内。封之盈和鹤祥顺着大理石材质的螺旋主梯拾阶而上,走至二层的内侧,侍者们端着香槟和甜点放到桌上。封之盈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少熟人面孔,而一楼大厅处的那个人让她稍微有些惊讶。
“还真是太子爷啊……”
能混到一楼的多半已到中年,雍总就在其中,但有一个人帅得突出。笔挺利落的英式西装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他右手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兜里。他有点高,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封之盈正好对着他的脸,可以看出他有点走神,目光飘忽地看向远方。
刷了一上午他的瓜,封之盈自然认出了他是谁:江轩。
没想到爆料是真的,不知道哪家的少爷出来逐梦演艺圈了,但封之盈觉得他天生有表演天赋。练习生时期清纯干净,舞台上野性桀骜,现在西装革履的样子又像是深藏不露的大佬。
“你看上谁了?这些中年老男人不是你的口味吧。”鹤祥见她盯着一楼的人,调侃道:“还是小爷我比较年少有为。”
“没什么,看到一个比你还年少有为深藏不露的人,有点在意而已。”封之盈收回目光,看到鹤祥又惊又怒问到底是谁的反应,忍不住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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