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描述这种暧昧氛围，黏腻气息在两人之间铺开，林辞指尖轻轻颤动，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出一句扫兴的话，“好大的力气。”

她故意捏了下冷苏手指，“都弄疼我了，你怎么这么有劲啊。”

这话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冷苏迅速松开手，多亏天很黑，她可以随心所欲去脸红，“抱歉，冒犯了。”

林辞看见冷苏脸上的红晕了，假装看不见，往冷苏身边靠了靠，“我冷。”

有风，有黑云，还有明明浑身滚烫却说自己冷的林辞。

冷苏一字一板地讲着客套话，“那上车吧，车里能暖和一点。”

林辞微微扬眉，语调轻快，“好。”

她搂着冷苏走到副驾驶旁边，然后自己绕过车头从另一侧上车。

冷苏迟迟没上车。

林辞坐到驾驶位，仰头看着冷苏，“怎么还不上来？”

脚边石子一动不动，冷苏也是。

下秒，路灯全都亮了，冷苏痴痴的眼神被林辞发现了。

冷苏迅速移开视线，心里埋怨自己，怎么成日在林辞面前丢脸，闷声叹口气，她上了车。

林辞克制住想伸手捏冷苏脸颊的冲动，觉得总称呼冷小姐太别扭，她试着换个称呼，“冷苏。”

不行，太生疏了。

想了想，她看着冷苏，笑道：“苏苏。”

曾经，姜烟就这样唤冷苏，整天苏苏长苏苏短。

冷苏盯着林辞，湿了眼，差点哭了。

林辞困惑道：“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冷苏赶紧收住情绪，“喜欢，很喜欢。”

怕林辞瞧出端倪，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刚才没说完，你为什么愿意接这部剧了？”

林辞慵懒地往后靠，手肘顶了下冷苏胳膊，“你猜呀。”

“猜不到。”

林辞侧过身子，冲冷苏轻挑下眉，“因为你呀。”

“因为我？”

冷苏兴奋过头了，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冷苏抿抿唇，小声说：“杨先生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林辞轻轻一笑，语气挑逗，“你还真是记仇哦。”

之前，冷苏用了好几次读心术来窥视林辞心声，现在以及以后，她都不会再用了，她真的很喜欢和林辞这样，你一句，我一句。

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让对方脸红心跳的话。

很有期待感，很有意思。

冷苏很珍惜和林辞待在一起的时间，主动找话题聊，“林小姐，剧本你应该看过了吧，你最喜欢里面哪个角色？”

林辞有点困了，拄着下巴，慢吞吞道：“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你叫我名字就行。”

“好。”冷苏搭在腿上的手摩挲两下裤子，看起来十分紧张，“林辞。”

话落，她自己都能听出声音里轻微的颤抖，更何况是林辞。

林辞看破不说破，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冷苏尴尬地轻咳一声，“你也是，叫我冷苏就行。”

“我才不要这样叫呢。”林辞嘴角噙满坏笑，“叫苏苏吧，苏苏好听。”

那坐姿，那眼神，那声音，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她不停地缠绕那根丝带，从食指缠到中指，再从中指缠到无名指，她把它缠成各种形状，就是不还给冷苏。

不知怎的，冷苏总感觉林辞把玩丝带的动作很色，就像……

冷苏越想越歪了。

林辞并未察觉，她在思考冷苏问的那个问题，想好了，她意味深长道：“我最喜欢的角色是，喜欢姜烟时候的冷苏。”

她突然烦躁地解下缠在手指的丝带，眉头一皱，“对了，真的很奇怪，这个角色为什么是你的名字，你不觉得别扭吗？”

冷苏瞄了一眼林辞戴在食指的扳指，“当初没想到这本小说会火，就用我的名字了。”

林辞终于问出让她心生芥蒂的事了，“冷苏是你，那姜烟是谁？”

冷苏一脸为难，沉默许久，委婉道：“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林辞眼中失落一闪而逝，阴阳怪气道：“你起的名字都很好听，尤其是姜烟这个名字，好听极了。”

冷苏看了一眼傲娇的林辞，这是吃醋了？

林辞真的生气了，坐正身子，不理冷苏了。

冷苏只好没话找话，“你系那根紫色丝带一定很好看。”

林辞哼了一声，把丝带在冷苏眼前晃了晃，“那你送我？”

“你不嫌弃就好。”

这片香樟树前面，有一棵突兀的小白桦，冷苏失神地看着它。

林辞看向冷苏眼中的丝丝忧郁，某一瞬，她有看见什么更深刻更纯粹的东西，但此刻，除了冷苏眼睛的颜色，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过去多久。

林辞终于想起李照岚了，担忧道：“岚岚怎么还没回来，我担心会出什么事，你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说话间，冷苏已经下车了，“可以。”

林辞没着急下车，而是把那根丝带整整齐齐折好，小心翼翼放进包里，这才下了车。

她们身高一样，都是一米七二，因此并肩走路时，手背时不时会不小心碰上对方手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碰到了，但谁都不愿意把两人之间极其亲密的距离拉远。

冷苏问：“你和你的经纪人关系很不错？”

走至只能通过一人的窄小甬路，林辞让冷苏先行，她在后面紧紧跟住。

“嗯，我没进娱乐圈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冷苏分心去听林辞讲话，没注意看路，结果一脚踩空，重心不稳，往后仰下去。

林辞反应极快，一把扶住冷苏的腰，“小心。”

大脑空白一瞬的功夫，冷苏便站稳了。抽身之快，犹如黎明开始前，黑夜仓皇而逃那般，走得干干净净。

冷苏把散乱的头发挽过耳后，“谢谢。”

林辞没说不用谢，因为她发现——她并不想跟冷苏客气。

根本说不出缘由。

上楼之前，她们没再讲话。

走出电梯，一眼看见李照岚瘫坐在墙边，倚着墙睡得很沉。

林辞后颈冒出虚汗，“多大人了啊，万一有坏人怎么办，真让人不省心。”

说完李照岚，她又开始责备起自己，“我也是，怎么就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了，我应该跟着你的。”

楼道闷热，林辞脱了披肩，搭在左臂，用右手去推李照岚，但没把她叫醒。

林辞喘了口气，把衣服递给冷苏，“帮我拿一下。”

冷苏接过衣服，在林辞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捧在怀里，没有刻意去闻，还是嗅到属于林辞的神秘味道。

折腾半天，还是没把李照岚叫醒，林辞只能说：“苏苏，让岚岚去你家睡可以吗？等她醒了，我马上带她走。”

“当然可以。”

冷苏没带钥匙，怕吵到邻居，她不敢使劲敲门，贴着门小声喊道：“姐，开门。”

喊了半天，冷芊都没出来。

林辞走上前，轻拍冷苏肩膀，“算了吧，估计你姐也睡了。”

冷苏很清楚，冷芊是不会开门的，所以当下只有一个选择了。

冷苏说：“你应该也扶不动她，我和你一起把她扶下去吧。”

林辞微微眯起眼睛，像极了要骗小白兔回家的大灰狼，“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冷苏挨着林辞，去扶李照岚，“走吧。”

林辞笑开了，“好。”

李照岚也不知道喝了什么酒，后劲大的根本叫不醒。

说是扶，其实是抬。

等把李照岚送到车里，冷苏扶着车门，边喘气边说：“那我回去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林辞语气跟撒娇差不多，“等会儿下车怎么办啊，我也搬不动她，这样吧，你陪我把她送回家，我再给你送回来。”

“行。”冷苏上车了。

林辞低头系安全带，勾起得逞笑容。

小白兔，别害怕，乖乖跟我回家吧。

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别墅前，冷苏揉了揉眼睛，这时，林辞倾身过来，发丝垂落冷苏肩头，她低眉垂眼，为冷苏解开安全带。

冷苏来不及脸红，和林辞一起下车了，把后排的李照岚扶下车，再扶到家里，推开一间卧室，把她扶进去，让她躺到床上。

她们都筋疲力尽了，一前一后走出来，林辞给冷苏倒了杯水。

冷苏这才反过劲来，“这是你家吧？”

林辞摆明不讲理了，“有问题吗？我说送她回家，又没说回谁家。”

“那我怎么回家？”

林辞边打哈欠边说：“太晚了，你随便找一间卧室睡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

冷苏心中欢喜得很，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只能这样了。”

.

冷苏躺在林辞家里，梦到蓝风了，那个古板，严肃，还有一点封建的女人。

场景切换无数。

最后定格于一滩鲜血。

天不蓝，不刮风。

冷苏想哭，却不会哭，她拼命吼叫，一滴眼泪将要从眼里滑落——她猛地睁开眼。

眼前只有一面灰色的墙和一副红色壁画。

冷苏抓着被角，流下梦里流不出的眼泪。

这个梦过分真实，但也只是尘世里一个梦，或许蓝风是她过于思念姜烟，臆想出来的对象吧，要不然，蓝风怎么会长着一张和姜烟一模一样的脸。

冷苏再也睡不着了，下床去找水喝，刚推开门，看见林辞房间亮着光。

她还没睡？

冷苏走过去，透过虚掩的门，能看见紧贴墙、睡相极其不安稳的林辞。

冷苏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了。

冷苏万万没想到，高傲自信的林辞，会有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一面。

她弯腰替林辞掖好被角。

可能是没关灯，太亮了，林辞才睡不好吧。

冷苏伸手把灯关了，起身准备离开，衣袖突然被攥住了。

林辞陷在梦里，发出呓语，“别走，你别走。”

这语气这嗓音分明就是姜烟，冷苏眼神一颤，动情地喊道：“阿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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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