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已经把卡片和笔都递过来了。
江眠看到卡面上十八岁的自己，歪歪扭扭穿着校服。脸上带着伤口，一脸桀骜不驯。
哦这个画面啊。
没记错的话，电影里再过五分钟，就被顾云飞拉回家里上药，上着上着就亲一起了。
哈。
另一个当事人还就在角落里坐着。
想死。
江眠颤抖着手，把卡片翻过去，在背面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安妮配合默契，飞快把这一张签完名的放到桌上，把下一张翻面举到江眠面前。
可刚刚那一眼，江眠也看到了。
还是穿着校服，在医院走廊上，眼神放空，带着些许无助。
哦，这段还行，前后十几分钟没什么大尺度。
江眠迅速签字。
如此签了□□张，安妮也没有喊停的意思。江眠不知道她究竟几个小姐妹，但是刚刚话都说满了，自己收了那么贵的早餐卡，把这一摞都签完也没什么。
他又签一个。
安妮把这张收起来，迅速翻卡面——偏偏就是这一张。
其他小卡都是背面朝上，为了方便江眠签卡背，安妮都先翻一下再给江眠。
偏偏就是这一张，它是卡背朝上。
偏偏安妮也不知道卡面是什么，她翻出惯性，手腕一转就翻过来了。
然后卡面一览无余印在两人瞳孔里。
——江眠往后昂着，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刘海被汗打湿，眼里水汪汪的，嘴角破破烂烂，偏偏还微张着嘴，露出牙齿和舌头。
“啪。”
手里的笔掉到地上，江眠迅速把手按在桌上，捂住那张小卡。
他自认自己非常冷静:“这张就，不要了吧？”
安妮也尴尬得要死。她其实还没看电影，她最近忙，国内又没有资源。她打算等到过几天顾启洲出国拍戏，她跟着去的时候，直接在外网看。
但那天见到BJD娃娃后真的忍不住，当晚就各个平台搜美图，然后打包一起自印小卡。
多好看的脸到银幕上都放大了，剧照里江眠没那么像BJD娃娃，就是很有少年气、很帅的帅哥。一举一动都灵气十足。
每一张她都很爱，每一张都惹人疼。
但现在这张，太惹人疼了点……
余光里，江眠脸上表情不变，从脖子到耳根却红得跟被烧熟的虾子一样。
联想到自己搜图时大致了解的电影内容，安妮不用动脑，都能猜到那张图是什么场景里截出来的。
“行，不要了。”
安妮点头如捣蒜，又把刚刚江眠签过字的那些扒拉过来，“这些已经够了，谢谢眠眠。”
“没事。”
江眠不敢松开手，仿佛透过一丝空气，这张卡片上的内容就会顺着空气传播，到房间一直坐着的另一个当事人眼里去。
他慢慢挪动卡片，在卡片离开桌子那一瞬，飞快放到口袋里。
如果说刚刚还有再推脱一下的想法，现在他只想逃离。把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他起身，根本不敢正眼看其他两个人，匆匆道别，飞速离开。
BJD娃娃走了。
完蛋了，自己的变态身份藏不住了是吗……
安妮想到那张卡片，觉得自己耍流氓耍到当事人面前，尴尬得要命。
不过还是当事人最尴尬……
可自己真的只是个妈粉。
安妮慢吞吞收拾自己的卡片。
这是眠宝签过字的。眠宝的字也是真好看啊，签字用的艺术字看上去也有鼻子有眼很漂亮。字如其人。
“给我看看那些小卡。”
她听到顾启洲的声音。
哦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还是自己老板、眠宝拍那个电影时的另一个主人公。
安妮警觉:“就是普通的小卡，我在网上找的照片。”
“但签名是给和你一起买早餐卡的几个小姐妹的。”
早餐卡是他买的。
安妮明白顾启洲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把江眠签过字的九张卡片拿给顾启洲。
顾启洲拿起来，一一翻看。
良久，他看安妮:“你把那些也给我看看，我就给你留一张签过名的。”
安妮咬牙:“真的？”
顾启洲慢条斯理点头。
可是那些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特别惹人疼的。
安妮两厢权衡，最后还是把剩下的小卡都拿过来，给顾启洲看。
顾启洲一一看过去，他表情没动，却不容置疑的留下其中几张。
安妮跟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一样，不敢有任何质疑。只看着那些小卡，猜测会是什么内容。
最后顾启洲把小卡还给她，签过字的九张摆在她面前:“拿一张。”
会拿去印了，已经是安妮很喜欢的了！现在又要九选一，安妮纠结好久，挑了张江眠在小巷子里打架的。
她刚把这张拿起来，顾启洲就把剩下八张全部收起来，和刚刚扣下的那几张一起，倒扣在自己面前。
安妮盯了那些小卡好一会儿，沉默着回去啃面包了。已经很难吃的黑麦面包越吃越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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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张早餐卡出去，揣着早餐卡和另一张卡片回来。
江眠脚步僵硬头脑飞速旋转。
这张卡片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扔进垃圾桶的，虽然有人清理，但万一在清理前被看到怎么办？在说，这张卡片并不是简单的纸片，有一定硬度，自己很难撕成碎渣渣。
最好的方法就是烧掉，一劳永逸。但现在不能烧，大楼里面到处都是烟雾报警器，自己刚点上大概就会响彻云霄，到时候很麻烦节目组和消防员。
所以自己只能先把它带出去再做处理，那要怎么保存这东西呢？就这样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是绝对不行的。虽然口袋足够大自己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但万一它从口袋里掉下来，众目睽睽，怎么办？
放到包里？不行，包一直放在公共休息室，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江眠想尽所有地方，终于在回练习室前，把手机从手机卡里拿出来。再飞快把卡片从口袋里掏出来，好像看一眼就会死一样，把卡片放到手机卡后面，再把手机装上去。
随身带手机。
今天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拿自己的手机！
处理好卡片，另一个问题才来得及浮现。
刚刚自己动作幅度那么大，顾启洲会不会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他一定会的啊！当年他就非常非常敏锐，他们这种圈子里混久了、又很擅长演戏的人，观察能力和逻辑分析能力最可怕了。
自己刚刚那么明显，他一定能猜出来。
那他会不会去问安妮啊？！
安妮会给他看图片吗？
想死。
所以自己那时候怎么那么豁的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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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眠想的不一样，顾启洲倒是没有问安妮他看到了什么。
都把安妮所有卡片拿过去看了一遍，扣下了大尺度的。大致也能猜到江眠刚刚脸那么红是为了什么。
但安妮好奇啊！
她今天和江眠近距离接触，觉得这个BJD娃娃不仅好看，而且善良可爱。虽然是妈粉，但一颗变态心怎么都按不下去。
江眠把卡片拿走了，但安妮手机里还有原图啊。她翻着图片当配菜，啃完面包，彻底忍不了了。
磨磨蹭蹭坐到顾启洲身边。
“坐远点。”
她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把手机递过去:“哥，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
顾启洲抬眼看一眼她手机上的图片，哑然。
“我儿子嘴角这是你咬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