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白悠哭着问白梅:“白梅姐姐,小姐掉下去了我们怎么办阿,要回去找老爷派人来救小姐吗?”
白梅沉思说:“不,我们回定国寺去找佛子,他定有办法救小姐。”碰巧遇见出城去定国寺上香的人家,便商量搭乘马车。
山下
凤栖看着地上的男人,说:“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说完转身离去,寻找出口。
令凤栖失望的是,要想出去只能从岩壁爬上去,她抬眼看了看这么高的山体,发了愁;只好暂时回到原点,靠在一块岩石上休息。
与此同时,巨大的冲击力引起的疼痛使得昏迷的男人睁开了眼,看着凤栖的身影对她说:“你给我包扎一下。”
凤栖听到这使唤丫鬟的语气,心中不悦,但没弄清楚对方底细只好拿出那副端庄的样子,柔声地对他说:“公子,小女子不懂医理恐怕不能帮你包扎伤口。”说完还后退几步以示避嫌。
男子忍着伤口疼痛,看向她冷笑一声:“你身有草药味,必然是长期浸染所致;我刚才观察你半天,看你在草丛里仔细辨认它们的品种,这只有长期采药的人才会有这种下意识动作,所以,你怎么可能不会医术。
不用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如果不是看到你亲自将簪子刺向自己马,我都要被你这张脸给骗过去了。”
凤栖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原来他已经醒来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幸亏他深受重伤否则现在躺下的怕是自己了。这个人绝对不能活着了,然后手拿匕首就要靠近。
男子看穿了她的意图,对她说:“你不用着急杀我,这个地方没有我你也出不去。倒不如你先医好我,待我修养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想要出去,只能爬上去,我保证我不杀你。”
凤栖想了想,随后收起刀对男子说:“我帮你包扎,你带我上去。”
男子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尽力扯出一个微笑:“好。”
凤栖扯开他的衣衫,发现他的胸膛和后背密密麻麻全都是伤口,有的地方皮开肉绽,更有甚者里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子。这应该是自己刚刚把他当肉垫 ,进的沙子。
凤栖对他说:“我需要将里面的东西给你剔出来,顺便给你伤口消毒,这个过程比较疼,你忍着点。”
凤栖看着此人一声不吭,疼到厉害也只是青筋骤起,用力抓紧地下土壤。心里暗暗说刚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余力跟我谈判,在消毒过程中还能保持清醒,真是一个狠人,不禁又对他多看了两眼。
男子察觉到凤栖的眼神,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的帅气。”
凤栖听到这话,手下动作一用力,果然听见对方传来‘嘶,嘶’的声音,果然,他疼是因为他自己活该。
盛冀天看着凤栖说:“你好狠的心,手下一点情也不留啊。”
凤栖撕下他的衣角用作绷带,看到这他又问凤栖:“你怎么不用你的衣服,你的比我干净许多。”
凤栖无视他,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个人醒来后话这么多,真是聒噪。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盛冀天又开始问凤栖:“你一个姑娘怎么会的医术,你师从何人?”
凤栖听到这,终于有了回应,反问道:“怎么,你觉得女子不该学医?”
盛冀天被这话问的一愣,随后回答:“不是,只是觉得正常女子不太会选择去学医。?”
凤栖冷笑:“那你觉得正常女子该干什么,老老实实的待在闺房里,像货物一样被男方家庭挑来挑去,然后从这个宅院跨到另一个宅院,相夫教子过完此生?
其实不是正常女子不太会选择学医,而是你们根本没有给她们选择的机会,只是按照自己设想好的为她们安排完了一生。”
盛冀天却还是辩解道:“但你们女子还是享受到家里更多的照顾,而不是像男生一样早早便要求独立。”
凤栖反讽:“你说的照顾是指要教育我们温顺贤良,知书达理吗,甚至于是说来请人来教导我们琴棋书画。
可是这些也只是为了他们待价而沽时可以卖个好价钱,可以让婆家把你买回去时更有面子,在你们眼中我们女子仍然是可以用利益来交换的。
对于女子来说她们是没有家的,在父母眼中她们终究是要嫁到别人家去。所以对于父母来说,女儿是外人;对婆家来说我们和物件没多大区别,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是被高价买回去的。
所以女子在婆家受到欺负,娘家无人撑腰,只能麻木忍受,不能也不敢反抗。
你虽说要求男子独立,可是他们却还是早早为你们准备好了田宅地契,为你们结婚生子做好了打算。”
盛冀天震惊于凤栖的言论,却还是深受震撼,他仔细回想自己家的处境确实如此。姿色过人的便赐给重臣之子,相貌平平的远嫁和亲。
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挣扎说:“但是不可否认大部分体力劳动都被我们男性承担了,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男子挣来的,所以也不免辛苦些的。”
凤栖语气平静,像叙述一个事实那般说:“你们总是标榜你们赚钱养家辛苦,可是女子在家要照顾孩子,照顾老人,照顾地里的庄稼,喂养牲畜,甚至还要忍受你们在外受气回家发泄的脾气。所以相比较谁又更有资格说自己辛苦呢。”
盛冀天对风栖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忽视了女性在家庭起到的作用,这是我之前没注意到的。”
凤栖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不可置信的问他:“你认可我说的话,为什么?”
盛冀天想了想说:“可能,我的家庭状况和旁人不同吧。在我家男孩是不允许由母亲亲自抚养的,他们三岁之后会被统一送到一个院子生活,然后请有学问的先生教书。
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被允许和母亲相见,那一天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然而女孩却是可以被母亲养在身边,快快乐乐的长大,所以她们一直被我们所羡慕。”
凤栖听他说完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此人非富即贵。这种培养方法只有大家族才会采用,目的是让他们自相残杀,选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想到此,凤栖更不愿意与他多待,她不能确定追杀之人会不会再出现,凤栖可不想被他连累。
凤栖只能祈祷白梅能顺利找到人来救自己,但是旁边这个人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怎么处理才好。
她起身想去别处看看,对盛冀天说:“你在这休息,我去别处看看还有没有草药,这些不够你下次换药。“
他料想她也耍不出其他花招,便没有阻止凤栖的动作。
凤栖看着手里的草药,心想这可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派上用场。
等她从草地里抬起头时,在空中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使得她十分激动。凤栖搬起一块巨石,砸向峭壁发出了巨大声音,引起空中那道身影直奔她而来。
凤栖张开双手,神情激动:“卡赫,卡赫,真的是你;是帝梧让你来的吗。“
卡赫是帝梧无意间救下的一只海东青,及通人性,帝梧把它医好后它却不愿离开,一直待在帝梧身边。
卡赫看着她,眼睛转了转。
凤栖用利刃划破手指,在撕下的衣裙写道:明日卯初,今日原地。
随后凤栖把她绑在卡赫的腿上,对卡赫说:“明天带帝梧到这个地方,知道了吗?”
卡赫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等凤栖回到原地,果不其然听到盛冀天试探问:“你刚刚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凤栖面不改色地说:“听见了,给你采药需要掀的石块”又扬杨手里的药材:“这是你下次需要换的药。”
盛冀天眯着眼打量她半天,心中的戒备还是没有放下,面上确是笑着:“辛苦你了,等我出去必有重谢。”
第二天凌晨,趁着盛冀天因为药效陷入昏迷,凤栖快步走向约定的地点,果然在树下看见早在此等候多时的帝梧。
帝梧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受伤,心中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帝梧对风栖说:“你到我背上来,我带你出去。白梅白悠还在寺里等着,你先去寺里换身衣服,晚些我亲自送你回家。”
凤栖环住帝梧脖子的胳膊又紧了些,头埋在帝梧的肩上,声音有些顿:“谢谢你,帝梧哥哥。”说完趴在帝梧身上睡着了。
帝梧听见她的呼吸声传来,也知道她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于是爬山的动作又慢了许多,可以让凤栖好好的休息。
白梅和白悠看见帝梧抱着凤栖进来,两人起身想要接过凤栖,帝梧对她们两人摇摇头,轻柔的把凤栖放在榻上。
转头对二人说:“等她醒来,我送你们下山,至于凤府我已派人送过信,你们再好好给我说说把凤栖拉下山崖人的相貌。”
听完二人的描述,帝梧心里忍不住有些怀疑: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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