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天枢门后山的洗剑池腾起氤氲雾气。

楚昭然披着素白寝衣赤足踏入寒潭，水面倒映的月光在触及他脚踝的刹那扭曲成漩涡。识海深处，鎏金齿轮咬合的声音随着涟漪层层荡开。

【神识同步率97.3%，是否开启马甲操控界面？】

少年将湿漉漉的黑发拢到耳后，指尖掠过水面时带起细碎星芒：“不是说新手期只能激活一个马甲？”琥珀色瞳孔映出系统光屏上跳动的数据流，那些代表因果律的金线正缠绕在“清风剑仙”的虚影上。

机械音罕见地停顿了半秒：【建议宿主优先掌握神识分化技巧】

水面突然映出双重人影。楚昭然看着倒影中与自己七分相似的冷峻剑客，忽然伸手穿透虚影的胸膛——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正悬浮着一枚与本体丹田如出一辙的琉璃金丹。

“以我灵魂为引，用系统能量捏造躯壳，再灌注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他屈指轻弹水面，涟漪中的剑仙虚影顿时化作漫天光点，“所谓马甲，不过是提线木偶？”

【更正：马甲是宿主灵魂的映射投影】光屏突然展开三维经络图，代表楚昭然主魂的金色光团延伸出无数丝线，其中最粗的那根正连接着百里外某座孤峰上的白衣剑修，“当您操控马甲时，系统会暂时冻结本体时间线。”

少年突然轻笑出声，腕间银铃随着动作没入水中。昨夜药王谷送来的安神香还在殿内燃烧，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小师弟正在沉睡，却不知这具躯壳里跳动着怎样危险的灵魂。

“让我猜猜。”他掬起一捧映着星光的潭水，“清风剑仙的剑意之所以与天枢门功法契合，是因为你们篡改了整个修真界的记忆？”

水面突然浮现出十年前某段被尘封的画面：十二岁的楚昭然在剑冢得到半卷残谱，当时无人知晓那是系统埋下的伏笔。光屏适时弹出提示：【马甲背景设定已植入世界线：清风剑仙乃三百年前闭关的剑道尊者】

远处传来晨钟声，楚昭然突然整个人沉入潭底。在窒息般的压迫感中，他清晰看到系统能量如何编织因果——清风剑仙腰间玉佩的裂痕，正对应着他八岁时摔碎的那块宗门信物；剑仙颈侧的朱砂痣，与他锁骨处的胎记形成阴阳双鱼之局。

【警告：神识负荷已达临界值】机械音变得急促，楚昭然却放任意识继续下潜。直到触及潭底封印的魔气残渣，才在剧痛中猛地浮出水面。

“咳咳...果然连护山大阵都渗入魔种了。”他趴在潭边剧烈喘息，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单薄肩胛。系统光屏闪烁着红芒：【新手保护剩余12时辰，请尽快完成首次净化】

少年苍白的指尖抚过心口，那里浮现出半枚紫色结晶的虚影。三日前自爆金丹时，系统正是用这枚魔种重塑了他的躯体。此刻结晶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正与百里外清风剑仙镇压的魔气遥相呼应。

“该演第二幕了。”楚昭然将神识沉入系统空间，无数金色齿轮开始咬合重组。他看到自己的主魂被分割出细丝，注入剑仙马甲眉心那道朱砂纹中。

百里外的孤峰之巅，闭关石室轰然炸裂。白衣剑修并指为剑斩开云雾，朝着天枢门方向御风而行。缠绕在他周身的剑气与楚昭然昨夜在藏书阁翻阅的《太虚剑典》完美契合，仿佛当真修炼了三百年。

与此同时，药堂长老正在丹房皱眉盯着龟甲卦象：“怪哉，清风剑仙的命星为何与小师弟的魂灯产生共鸣？”

......

辰时的演武场挤满了弟子，楚昭然裹着狐裘窝在观战席角落，手里捧着大师兄塞过来的暖玉手炉。他看似在观摩弟子比试，实则正通过系统光屏监控清风剑仙的轨迹。

“小师叔！”扎着双髻的女弟子红着脸递上食盒，“这是用晨露蒸的芙蓉糕......”

少年刚要伸手去接，整个演武场突然被凛冽剑意笼罩。十二柄冰晶剑从天而降，在地面拼成七星阵图。清风剑仙踏着最后一道剑光落地，白衣胜雪的身影与晨雾融为一体。

“本尊要见楚昭然。”

陆清衡的照影剑瞬间出鞘，却在触及对方剑气时发出悲鸣。楚昭然适时露出惊慌神色，指间的芙蓉糕掉落在地：“前辈是...那日荡平魔潮的......”

清风剑仙突然闪现在他身侧，冷玉般的手指捏住少年下颌。这个角度只有楚昭然能看到，对方瞳孔深处流转的金色符文——那是系统操控马甲的认证标识。

“你身上有魔种的气息。”剑仙的话引起全场哗然，长老们纷纷祭出法宝。楚昭然在识海里轻笑：【演过了啊系统】

机械音立刻回应：【根据十万三千条社交数据，这是最合理的接触方式】

“前辈明鉴！”大师兄的剑气割裂青石地面，"小师弟三日前才被魔种所害......"

清风剑仙忽然并指点在楚昭然眉心，一缕精纯剑气注入他丹田。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少年周身泛起琉璃清光，破碎的灵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太虚洗髓诀？”掌门突然现身观战台，“这是本门失传三百年的秘法！”

楚昭然在心底给系统记了一功。昨夜他特意让马甲在藏书阁顶层“意外”发现剑诀残卷，此刻正好用来坐实清风剑仙的"前辈"身份。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剑气，他故意踉跄着扶住剑仙手臂：“前辈为何...救我？”

“你震碎的魔种外壳上有神文。”清风剑仙掌心浮现投影，正是系统伪造的上古铭文，“本尊追寻此物两百年。”

长老们顿时骚动起来。楚昭然垂眸掩去笑意，那所谓神文不过是系统根据魔种结构反推的假线索。但当他再抬头时，眼中只剩清澈的惶惑：“昭然愿助前辈净化魔种，以赎当日鲁莽之罪。”

“不可！”陆清衡刚要阻拦，清风剑仙已揽住少年腰身化作剑光消失。天际传来冰冷的余音：“三日后来药王谷接人。”

......

万里云海之上，楚昭然懒洋洋地靠在剑仙怀里，任由系统操控马甲维持御剑姿态。他透过马甲视角俯瞰山河，发现东洲地脉的魔气又开始凝聚。

【声望值达到50%，是否解锁第二个马甲模板？】

“妖族老祖的设定准备好了？”他在识海里调出系统资料库，看着画面中九尾狐虚影舔舐獠牙的模样，“记得把背景设定成与清风剑仙有旧怨。”

机械音响起提示：【妖族马甲需满足：1.净化三枚魔种（1/3）；2.声望值达到70%（50%）；3.获取妖血图腾（未达成）】

楚昭然突然操控本体剧烈咳嗽，殷红血渍染透剑仙白衣。感受到马甲瞬间紊乱的气息，他在心底嗤笑——这具由系统能量构筑的身躯，居然真的会对本体产生情绪波动。

“前辈...”少年虚弱地扯住剑仙衣袖，“我们这是要去？”

“药王谷地宫。”清风剑仙的声音依旧冰冷，揽着他的手臂却收紧三分，“那里镇压着第一枚完整魔种。”

楚昭然在呼啸的风声中闭上眼。系统地图显示药王谷谷主正在地宫前徘徊，腰间玉佩的饕餮纹与魔尊王座下的图腾完全一致。他轻轻摩挲藏在袖中的碧玉葫芦，那是今早用医圣马甲模板提前生成的灵宝。

当剑光穿透云层时，少年唇角扬起纯净的笑意。接下来该让这些老家伙们看看，什么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系统日志节选

【神识分割协议生效】

本体时间线冻结成功率：99.98%

马甲情感模块异常波动：3次

世界线修正幅度：0.00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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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面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