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正十忆有点结巴。
撑着面前人身体就要起身,手上一个脱力又是一摔,整个人脸全都埋在他怀里。
大脑一阵恍惚,既清醒又迷糊。
正十忆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嘴上更是没个把门。
嘴和大脑不在一个战线,这会儿连肢体都开始独立作战。
越想起身,反而越站不起来。
头顶响起一阵轻笑,抬眸正对视线,他眼里的笑意直达自己眼底。
身体忽然一轻,整个被他抬起放到凳子上。
长海笑意没散,拿起衣服问:“能自己穿衣服吗?”
正十忆眼神清澈,抬手去拿长海手中的衣服,手指刚要触碰,衣服就往后挪了一下。
伸手又朝前抓了一下,还是没抓着。
正十忆顺着拿衣服的视线看去,长海拿着衣服晃晃。
“想拿吗?”长海脸上又挂上坏笑,“你求求我。”
正十忆抬眸看着他,开口道:“求你大爷。”
长海没忍住笑出声:“行行行,不跟你闹了。”
正十忆接过衣服穿上,长海已经把门打开了,寒气瞬间卷进来。
脑子顿时清醒多了。
长海伸出手想扶,正十忆摆摆手直起身:“你不会真寻思我喝多了吧?”
喝多的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喝多。
长海无奈撩起门帘:“好,你没喝多,我喝多了行吧?”
正十忆满意点点头,两人出了门,长海去道边打车。
起步价已经涨到二十,正十忆坐进车里,被暖风一吹,胃里剧烈翻涌,好在强忍着没吐。
起步价都涨了,洗车费不得更贵。
正十忆摇下车窗,吹着冷风舒服多了,没坐多久就到地方了。
长海从左边下了车,转过来打开右边车门,下意识把手伸到正十忆面前。
看着眼前出现的手,正十忆突然笑出声:“我真没多。”
长海悻悻缩回手,揣进兜里:“我怕你跩了。”
正十忆昂首挺胸,对着道边笔直的马路牙子,重重叹出一口气。
“看好了,哥给你来个证明。”
说罢,迈开腿对着路沿走了过去,刚开始两步还直溜,结果越走越跑偏。
过路的人好几个都往这边看,长海挡住脸跟在正十忆身后。
正十忆越走越起劲,马路牙子上厚厚的积雪下全是冰,白天开化后,到了晚上又冻上了。
正十忆没走两步措不及防“呲溜”一下,摔地上了。
长海见状赶紧把人扶起来了。
正十忆脑子浑浆浆的,就听长海在耳边道:“快走吧大哥,可别搁这丢人了。”
从大门进小区五分钟的路程,生拉硬拽花了十五分钟。
好不容易折腾到楼上,正十忆一头扎在地上,长海怎么拽都拽不动。
好声好气在耳边劝也不行,长海看着地上一摊正十忆,弯身把人抱起来扛到床上。
正十忆只感觉有人搬动自己,浑身一片燥热,迷糊中抬手要解拉链,上半身拉链被人拉下。
自己手也没闲着,去解下面的拉链,手上动作很快几下脱完就凉快了。
下半身是凉快了,但是上半身的手却不动了。
只听耳边忽地传来一句,“艹了”后面就没声音了。
整个身体实在难受,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这一觉睡得还不错,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客厅的过堂风呼呼吹。
宿醉过后闹神经一阵刺痛,嗓子干痒难耐,迷糊坐起身才发现,为啥冷。
从头到脚□□,瞬间低头,好在还有条裤衩。
刚要翻身下床,脚下就碰到柔软的触感,低头一看,长海躺在行军床上睡得正香。
有病啊?谁家好人睡人脚底下啊,这一脚要是没收回来,差点就把人踩死了。
正十忆转身换了方向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进了厕所,打开水龙头热水浇到身上,才好受些。
睁开眼,水流淋了满脸,对面墙上的镜子照出面容。
正十忆对着镜中的自己看去,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昨晚干嘛了,况且除了上楼之后,前面的事情自己全记得。
想起昨晚上身那只手,指定是长海帮自己脱衣服。
自己干嘛了?
想到这,正十忆差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抽过去。
自己他妈嫌热,当长海面脱裤子。
回身就把热水调成凉水,冰水刺激皮肤脑子更清醒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在一个大老爷们儿面前出过这种洋相。
正十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是在喝酒就是抽死自己。
脑子里一团乱麻,厕所门就被敲响了。
长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起来就洗澡,不怕感冒啊?”
正十忆又冲两下,好不容易把脑子里进的水倒掉,连忙穿上衣服打开门,正对上长海的视线。
一时无言,长海眼神带着疑惑,但是没多问进了厕所。
正十忆回到客厅,这才明白昨晚长海为什么睡自己旁边了。
看着搓澡床和行军床的两个床腿被绑在一起,陷入深深的沉默。
正十忆引以为傲的酒后记忆,全是假的。
上手试着解了一下,没解开,两个床腿被系了个死扣。
也就是说昨晚自己穿个布,当着长海面把两床捆一起了。
正十忆微笑面对自己干的事,转头就见长海洗漱完出来了。
长海抱着胳膊倚在门槛上:“记起来了?”
正十忆扬着下巴:“不就喝多绑个床嘛,那咋了?”
“就绑个床?”长海语气轻挑,说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一句话给正十忆干沉默了,陷入深深的回忆,但回忆全是空白。
正十忆喝了口水,话从嘴里说出来自己都没底气:“我还能干啥,后面不就睡着了吗?”
长海点点头,拉下衣服领子,白净的脖颈上有一个深红的牙印。
“我昨晚被狗咬了。”
正十忆从来没这么无语过,更不想面对这么傻逼的事竟然是自己干的。
空气一时凝结,突然门被敲响了。
正十忆心里暗自放下心,这简直就是救命恩人啊。
长海走过去开门,门还没开骂声就进来了。
“让你回家你不回,苍蝇进来转两圈都得走的地方,你搁这破地方呆着!”
正十忆听这话茬,来者战斗力和自己老爸有一拼。
长海打开门出去回手就把门关上了。
正十忆摸不着头绪,没过一会儿屋外就响起那人说话的声音。
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说话声断断续续,正十忆不想听奈何那人声音太大,隔着门板都能听得字字清楚。
“你还敢打人,你看我这么不顺眼,要不给你老子两拳?”
正十忆才听出来,这人是长海他爸。
说话声突然消失,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估计下楼了。
正十忆回神,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老徐发来消息,澡堂子装修马上收尾,年后提前开业。
回了个消息,想着跟老徐请个延期,这边都已经答应长海年后帮他顶半个月,总不能现在违约吧。
消息刚发出去就被瞬间驳回,一串语音条发了过去,熟悉的60秒长语音,刚点开老正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你学啥用这么长时间....
手指紧急掐灭,老徐这个叛徒,跟老正在一起也不提前说一声。
正十忆把手机扔到一边,趁年前把长海交的东西巩固一遍。
没过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正十忆放下书过去开门,一打开长海和他爸站在门口。
愣了半天,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爷俩长得是真像!
尤其是眼睛,和身上那股子劲,简直一模一样。
长海脸色不太好,正十忆把门打开赶紧把人请进屋。
正十忆赶忙开口:“叔好,我是长海朋友在这借住,您叫我小正就行。”
中年男人原本板着脸,但听正十忆开口,脸色瞬间柔和。
“小正是吧,好孩子不容易啊,有工作吗?”
正十忆满头问号看向长海,对方一直使眼色。
瞬间就懂了,长海一定也有难言之隐,下意识脱口和长海打配合,按着话说。
“有工作,年前没啥事年后就得回家忙了。”
长总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进屋四处瞅了一眼,边看边摇头。
正十忆刚想偷摸问长海,就听长海说。
“我这就这条件,要不你还是回家吧,都这么大岁数了,非得和我们年轻人凑合啥。”
长总一听这话,眼珠子一立,背着手转身就要骂,看见正十忆把话咽了回去。
正十忆看着状态,更好奇长海跟他爸说啥了,估计比自己跟老正编的瞎话还邪乎。
长海从进了屋脸上就没笑过,话里话外都在撵人。
正十忆嘴闭的溜严,能不说就不说。
长海浑身不耐烦,就连搭话都是敷衍了当,期间长总接了好几个电话,加上长海的不断催促,愤然出了门。
走的时候,门被狠狠关上。
正十忆心里一咯噔,看着长海周身的低气压,想开口问但又感觉不太合适。
长海侧头对上正十忆,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刚才那个是我爸,他想让我回家过年。”
正十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完后放心多了:“那就回家呗,父母都这样,想让孩子回家过年在正常不过了。”
长海把脸埋在掌心:“但是我不想回去。”
正十忆坐他旁边:“不想回那你爷俩在这过年不就行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