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后的第一个夜晚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那些不嫌事大的杂志和新闻不管是为了博人眼球也好,制造恐慌也罢,反正经过重重打扮后播报出来的各种灵异事件,如隔壁三四岁小孩突然高烧不退却被巫婆神棍一声声的叫喊给拉回人间等等科学尚不能解释的现象。这些真的不会让你产生一丝丝这个世界真的有我们不可知、不可测的空间的想法吗?

死亡真的是生命的终点吗?

俗话说,阴阳对立又密不可分,有阳世自然存在阴世。人身上有三把火,火势越旺就越能驱邪避恶,反之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姜卜,从今以后你不能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你的火已经不能再黯了!”

“从一场扭曲的梦魇中挣扎着苏醒,姜卜已经是大汗淋漓,这个梦已经很久没做过了,那个声音!?爷爷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说的这话?算了,改天问问吧,算了算了,到时候他又该膨胀了,什么鬼、魂的,我看他是闲得蛋疼。”

姜卜收拾完毕不忘背上大腹便便的书包,窗不明几不净的客厅里回荡着姜道一如雷的鼾声,姜卜翻了个白眼“嘭”的砸上铁门蹦跶着奔向学校。

姜道一在床上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竖起半边身子警觉地东张西望,搞明白后砸吧砸吧嘴、抓抓屁股嗷呜一声又开始睡觉。

窗明几净但死气沉沉的教室里回荡着一众苦逼学子的幽怨与哀嚎,突然,一个贼眉鼠眼的眼镜哥窜到讲台操作着多媒体道:“孩儿们,咱年轻人要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免得等会儿灭绝师太来了又动胎气,我给你们放点刺激的醒醒神。”

眼镜哥是一中出了名的万事通,加上他个子矮小,发育不全,一年到头邋里邋遢,所以在江湖上混了个丐帮帮主的名头。他说有好戏,那自然不会坑人,众人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旁边的小开们甚至是非常自觉得关门闭户,拉上窗帘。

帮主见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咧着大牙花按下播放键。视频上赫然是昨天出殡的场景,一个女生皱眉喝道:“你缺不缺德,别人出殡你也拍!”

帮主双手合十,招呼道:“来个人把全世界最可爱、纯洁的学委搬出去!”

学委脸气得通红,举起课本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这时,多媒体上正巧放到姜卜撞人的画面,一人高喊:“那不是我们班姜卜吗?”

帮主粗粗的眉毛一挑,语气蛊惑道:“继续看。”

学委听到姜卜的名字,忍不住抬起眼皮偷瞄,正巧撞上棺材发出闷响的画面,吓得她魂不附体,逃似的从桌子上飞了起来,姜卜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教室,啧啧两声,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迎面撞上冲出来的学委,教室里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门口,顿时吓得尖叫声四起。

姜卜稳住接连道歉的学委,瞄了眼教室道:“看把学委吓的,别告诉我你们对学委欲图不轨之事。”

帮主暂停住画面,冲上前把姜卜和学委拉了进来,举起手让同学们安静下来,说道:“哎哎哎,姜姐你先别动,看刺激纪实纪录片呢。”说完跑去点开播放键。

姜卜站在门口看着光影流动的多媒体,一眼就认出昨天的圆脸女生,视频上播放到了下葬的场面,姜卜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道:“你有点忌讳行吗?人家下葬你也去凑热闹。”

虽然这话在理,但同学们的好奇心早就被吊了起来,纷纷喊着让姜卜离开,别挡了视线,姜卜正要说道说道,突然,多媒体音响里传出几声闷响,她猛然回头,视频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只剩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放着棺材的土坑旁边,正不知所措着。

“卧槽,四眼你这书别读了,去干狗仔吧。”

一人接着起哄:“这是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后面怎么样了?”

视频到这里就黑了,帮主接着神秘补充道:“话说那日,我忍辱负重,殚精竭虑,强忍身心的不适,终于被我——”

教室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被吓得心脏狂跳,一个短发女生看了眼黑黢黢的教室,默默低头走到教室后方安静坐下。

帮主无视她,继续道:“棺封不重启,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这样了,快学习学习!少封建迷信给班主任添乱。”说完推着姜卜回到她的座位,警惕地看一眼姜卜的新同桌,低声道:“你爷爷不是道士吗?介绍给我认识呗。你也在场,多少忌讳一点。”

姜卜拍开他的咸猪手:“留胡子的黄鼠狼到处都是,一个道士而已,医院附近不是一抓一大把?你找姜道一小心反作用啊!”

帮主仍不死心,大声嚷嚷道:“我这不想找个友情价嘛?你还真别不信,我小时候真见过鬼。”

“对对对,”前面学委突然喊话,“你都快成祥林嫂了,小时候站坟头上撒尿结果差点发烧烧死,后面好了又整夜梦游跑遍了老家各个坟包,这事你都说多少遍了,看了点林正英还真当自己是青蛙王子了,快别打扰姜卜学习了!”

帮主啧啧两声,让姜卜别忘了自己的事,跑回座位不知在捣鼓什么八卦大计。

姜卜懒得敷衍,看了眼与周围插科打诨,吃早餐的混子们格格不入新同桌一眼,心中一动:“这不昨天英雄救美还瞪我一眼的英雄吗?”

大英雄斜睨她一眼,动作微顿似乎有话想说,有事想做,但机会不等人,眼前一片黑影打下,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出现在姜卜面前。

江慈故作绅士道:“早上好啊阎王,笑纳?”

这句话就像落进沸水里的一滴油,顿时把本就窃窃私语的教室炸开了锅,一时之间众人嘴里的八卦中心立刻从封建迷信换成了活生生的人。

姜卜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抬头望去,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昨天的□□头头,当即爱憎分明地翻出白眼鄙夷道:“毛病。”

江慈也不尴尬,嘴角挂着笑容兀自把苹果上下抛动,完后还满不在乎、吊儿郎当地把新桌椅搬到姜卜身后坐下,丝毫不留意周围人灼热的目光。

姜卜朝后看了一眼又朝新同桌丢一眼,心念:“什么世道?不问自取就是偷,不知道姑奶奶我周围坐不得人吗?”窗外稀薄的日光照得人昏昏沉沉,姜卜皱紧眉头三下五除二把桌椅挪到靠墙那一组的最后一个,书包一丢,拉链上的四不像挂坠晃荡两圈,面朝着一脸迷惑的众人,那双歪七扭八的斗鸡眼似乎在尽情地表达自己的鄙视,直接在这四面见方的教室给姜卜划出了一道“无人区”。

教室里顿时沸反盈天,各种流言蜚语上蹿下跳,音量不高不低像是刻意让姜卜听去。

“我靠,别说,我挺佩服姜卜的,毕竟谁愿意和乔冬至坐?”

“对对对,换我得吓死。还有,一身腥的空降生来了不单独坐,直接挑同桌,还挑了个刺头,换我得尴尬死。”

“我们班流年不利吗?怎么都来避难。那个男的,听说过没,江慈,听差点被二中开除,家里有关系给他转了学。”

“二中转一中?这也行?”

“家里有矿......”

“那怎么不在二中摆平来我们一中......”

姜卜挑了个重点听进去,知道当了自己一分钟不到同桌名叫乔冬至,对方好像还陷入了某种舆论,并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有越陷越深的趋势,于是拍打前桌的肩膀问:“怎么就不愿意和乔冬至坐?”

前桌正在摆弄她的两个麻花辫,闻言回头跃跃欲试地低声道:“这你都不知道?学校风云人物,这个你总知道吧?”

姜卜摇头:“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

女生被噎了一下道:“上学期期末被人在校园论坛上传,额,传了个不雅的照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也知道,几乎当天就爆了......”

姜卜打断道:“什么照片?”

女生贼头贼脑的朝窗外环视,一双爪子小心谨慎地从书包里拿出智能手机,姜卜心里暗嗤一声,想着什么不雅照片能有你现在这么猥琐?

终究是见识短浅、鼠目寸光了,姜卜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整个人头皮都炸了——照片上赫然是乔冬至脱了裤子站在男生厕所里的小便池面前的模样,校服上衣堪堪遮住她的大腿根,再加上这张照片的视线像是有意为之,只差一点就隐约看到女生的私密部位。虽然下垂的短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半张脸足以让人辨识出来,那正是乔冬至本人!

一般,人的关注和话题中心在猎奇心的作祟下都会仅仅停留在不合常理的人身上,但姜卜想来不喜八卦,只见到后面绿色的爬山虎顺着龟裂了的墙壁爬满了整个男厕——这明显是一个废弃的男厕所!

姜卜下意识朝乔冬至丢出一眼,对方波澜不惊的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眉头紧皱一脸不耐地转了过去。

前桌女生八卦心起又有意想和姜卜多聊两句,低声道:“关键是她成绩好,在学校很有名,就是大家都认识,一下就给这话题提供了聊头。当时我们还以为她会转校来着,而且你不觉得她这么看就像个男生吗?听她们班人说,她在学校,从来不上厕所!也没人见她用过卫生巾!”

墙倒众人推,姜卜虽然总是表现得游离在人世之外,但人情世故方面她是精通些的。

作为女性,不管她们成就多大,品行多好,声名多望,切,这都不算什么,身为人类一员,这些被世人所追捧的东西落在她们身上并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所以,击垮她们很容易的,只需要一点点的颜色新闻就足以将她整个人涂成别人想踩在脚下的样子,最好是从此以后都一蹶不振。

女性的尊严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周遭的窃窃私语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姜卜也不知哪里来的突发奇想,在大呼小叫中把乔冬至的桌椅搬到了自己身边,完事后睥睨着周围的小丑漫不经心地对同桌说:“姐罩你!”

“嗯。”

这声扬着愉快音调的嗯着实有点奇葩,姜卜疑惑望去,提醒道:“让你坐可以,最好老实点,关键是要离我远点,我热!这一身肉也不是白长的!”说完便拿出书包里的冰水往嘴里“吨吨吨”的灌了起来。

姜卜身高一米七,体重......七十......公斤,夏天热得吐舌头,冬天这一身膘也像个摆设,丝毫起不了一丁点儿的供暖作用,所以在她这怕热怕冷的体质加持下......一天动三十次减肥的念头不在话下,但无一另外都被懒惰之神给劝退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睡觉老二是她的座右铭。

三月初,明明是每天起床都还要瑟瑟发抖一番的季节,乔冬至看一眼挂了一层单薄衣物的姜卜,漫不经心道:“别感冒了。”

姜卜丢开喝空了的水瓶,掐着喉咙难受道:“感什么冒,我快热死了,你不热吗?外面太阳好晃眼睛,烦死了,我还渴,你有水没?”

乔冬至犹豫片刻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她,并且眼睁睁看着她毫不避讳地喝干了自己的水,完事擦干净嘴上晶莹的水珠粗声粗气道:“热死我了,你再离我远点!”

乔冬至收好水壶看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觉得这家伙真该去看看医生,精神科的那种。

一天快要结束,姜卜嗓子也快冒烟,桌面上下,就连乔冬至的桌子底下都是她喝光了的矿泉水瓶,整个人萎靡不振的趴在桌子上,侧目和经过教室的蒋佩佩搞了个心惊肉跳的对视,就在姜卜以为对方会说教自己一顿时,蒋佩佩又拖着肚子慢悠悠地溜走了,姜卜疑惑着自言自语道:“怎么都没来找我麻烦?”

乔冬至正在收拾书包,闻言道:“我没说。”

根据这件事的性质来判断,“我没说”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我说了并且解决了”,姜卜承她好意,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舆论中心的人物——五官并不深刻精致,但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如琉璃般明亮的眼珠好像时刻向外界透露着温和的善意和不易察觉的疏离,脸型流畅,最好看的就数这个鼻子,简直是这张淡漠脸上的点睛之笔,这样微顿的五官凑在一起并不冲突,反而让人觉得温文尔雅。

姜卜欣赏完提起书包,与她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谢了!”

刚走没几步,姜卜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紧绷起来过电般在她体内溜了一遍,她赶忙撑在一边的墙上脱下最后一件外套,仰面气喘吁吁道:“好像真他妈要减肥了,好热啊,好大的太阳!”

路过的人闻言抬头看一眼黑黢黢的天空都觉得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不知己病的姜卜迷迷糊糊走在路上,在路边又买了一瓶冰水,当场就饥渴地灌了四瓶下肚,吓得老板差点报警。

老板贼眉鼠眼道:“妹子,你没事儿吧?”

姜卜众目睽睽之下又拿出一瓶冰水贴在脸上:“能有什么事?”

老板是个好事的,从沙漠出来的人都没有这么嗜水如命的,当即想要关心一把,这厢仔细打量一番姜卜,双眼一定,被她脖子上的玉佩吸走了全部视线:“你这是什么?这是好东西欸!”

姜卜默不作声把玉佩塞回衣服贴着肉戴好,丢下钱抬腿就走。

老板翻了个白眼:“谁稀罕啊!”走了两步又依依不舍回头望,喃喃道:“现在小孩都戴这么凶的东西吗?”

五瓶冰水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姜卜被热气蒸得摇摇欲坠,夜深人静的窄巷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姜卜如同喝醉了一般左摇右晃起来,路灯下似乎闪过一个黑影,姜卜打起十二分精神喊了一声:“谁?”

眼看着黑影就要窜到自己面前,姜卜脱下书包就开始挥舞,嘴里还不忘记乱喊乱叫。

“姜卜?姜卜!”

姜卜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对方温热的手指托着自己的后脑勺,凉意代替预料中的燥热透过皮肤抵达心脏,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清对方后道:“乔冬至?你和我顺路吗?别管那么多,你先贴近点,挨着我,再近一点,对,就这样,舒服!”

路灯下,乔冬至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野蛮要求下,面红耳赤地搂紧了对方,手指深深陷入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中,乔冬至眼皮轻颤,下意识捏了把对方后背的软肉。

姜卜在对方肩上蹭了蹭,不耐烦道:“你干嘛?要你抱着没让你乱掐,再掐我打死你!”

乔冬至“哦”了一声,果真乖乖如雕塑般静止了下来。

大概是头不昏眼不花了,姜卜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对方的怀抱,重振精神后若无其事道:“你住这附近?”

乔冬至摇摇头否定又说:“看你不对劲跟过来的,你怎么回事?”

姜卜也没多想,转身道:“可能感冒了,谢了啊,拜拜!”

乔冬至还没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回头看见姜卜气急败坏地捏着一个身穿道士服的牛鼻子老道的耳朵教训道:“你又坑蒙拐骗去了?说了多少次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别做别做别做!之前进看守所是还没待够吗?里面饭就这么好吃?我看你死性不改还是别回来了!”

姜道一耳提面命,作小伏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姑奶奶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小的这耳朵都快要不得了啊!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坑蒙拐骗了,你爷爷我出门那可是前呼后拥,受人尊敬的啊!还有,上次去看守所,说了是去普渡众生,你怎么就是不信?硬要我提头来见是不是?好,既然你决心与我断绝关系,那我奉陪到底,嘿!当当当当~”

说着说着这姜道一就没了个正形,摆弄着唱戏的姿势迈着小碎步,伴随着BGM堂而皇之的退了场。

姜卜原地发狂,一蹦三尺高当即夺路狂奔,看这架势今晚三楼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乔冬至莞尔一笑,转身之际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老奶奶吓了一跳,自知失礼连忙致歉。

老奶奶手里推着一辆推车,上面摆放的全是花里胡哨的纸糊的人偶和车子、房子,大晚上看起来简直毛骨悚然,此时老奶奶还十分应景的咧着嘴笑道:“没事没事,你是姜姜同学?”

乔冬至点头:“是同学——同桌。”

老奶奶笑得开怀,东挑西选拿起一个刚折的红花递给她说:“同桌好啊,送给你,姜姜最喜欢我折的红花了。”

听到最后一句,乔冬至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挥舞着手和她道了谢谢。

此时的三楼,姜卜拿着抢来的桃木剑和姜道一在客厅里玩起了抓人游戏。

姜道一一把老骨头,自认拿得起放得下,当即举手投降气喘吁吁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爷爷我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怎么大半年不见,我看你不仅体重长了,脾气也大了。非得把我气死才算话!”说完瞄一眼姜卜,接着又装腔作势起来,“我看咱俩别过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姜卜丢开他的桃木剑:“你摆摊算命也就算了,怎么又开始跳大神了?我真是服了,上次把人小孩吓得从小感冒晋升到脑膜炎,耽误人家最佳治疗时机,你是不是还不长教训?非得闹出人命才罢休?”

这一直是姜道一过不去的一道坎,乍一被提及,整个人都焉头耷脑的下来:“我哪儿知道这些,当时技术不纯熟才让那恶鬼偷了间隙,小娃子现在不也活蹦乱跳,上次见了我还叫我呢,就你一惊一乍,小题大做!”

姜卜无言以对,恨不得掐死对方,福至心灵的明白了蒋佩佩对自己那难以描述的愤怒和抢救之心到底是从何而来了,从未有过的共情突如其来,姜卜脸有点发热,无奈摆摆手回了房间。

姜道一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好孙女,爷爷我走了大半年你不也天天擦我那桃木剑吗?干嘛口是心非?保养得不错,今天跳得很顺手!”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巨响无比的摔门声。

姜道一心肝宝贝般抱着煞有其是的桃木剑在客厅里晃悠,心里却在琢磨今天去看的那个男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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