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金屋之裸体女尸

生离的心理阴影带来的后劲足够大,姜卜下意识冲过去抓住姜道一吼道:“干嘛去!”

姜道一可能是把姜卜当成了半个瘟神,急忙道:“哎呀别耽误正事,放开。”

姜卜不放心,死乞白赖黏在身后不肯回家。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姜道一捡了个路灯下郑重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发誓绝不会丢下你再走了,你回去,听话好吗?”

姜卜心中那不安的情绪又开始躁动,脸一皱更郑重道:“不行,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誉了,又不是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干什么要背着我!”

姜道一见对方倔脾气上来,四头牛都拉不回去,一狠心道:“哎呀哎呀,跟着跟着,别乱跑!”

姜卜得逞,原地立正敬礼道:“是的,长官!”

小县城的黑夜就如同一张洞开的恶魔之嘴,一路上除了零星几个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之外见不着半点儿活物,路边树影婆娑,两人的脚步声紧密而轻巧,如此气氛烘托下,姜卜也生点了关于鬼魂的奇思妙想,忍不住问:“我们去干嘛?”

姜道一瞥她一眼,不屑地说:“是我去,不是我们。金屋,死了个人。”

姜卜不解:“死人不叫警察叫你干嘛?你去凑什么热闹?”

姜道一无奈继续道:“人死了,邻居大晚上遇到鬼了不叫我叫谁?要不怎么说你从小就智商低,是个痴呆儿。”

姜卜瘪嘴翻着白眼道:“就吹吧你,什么时候死的?”

姜道一毫不避讳道:“昨天,那死人大半夜叫了个外卖,人外卖小哥赚点钱不容易,要收班了想着能赚点就赚点,这单还刚好在家附近,这不乐得开怀?提着快餐上楼时在转角遇到上吊的了。”

姜卜细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年头送外卖的也不容易,买保险了吗?”

姜道一没理她继续道:“上吊的正是点外卖的人,警察赶到时发现那女人起码已经死亡七天,金屋是新楼盘,一栋也没住进去多少人,所以味道臭了也没人发现。”

姜卜插嘴:“所以说,是有人故意把尸体伪装成上吊的模样,然后用对方的手机点了份外卖,诱使外卖小哥发现尸体,然后报警,所以呢?这个人如果杀了她,为什么不当时就处理掉,反而过了七天才以这种方式主动公之于众?引发舆论?还是说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杀了人隔七天又回去处理尸体这也太容易被监控了,难道杀人犯住在那户家里?那女的是干什么的?没什么亲戚朋友吗?”

姜道一嘴角抽动,万万没想到自家闺女竟然还是个女版福尔摩斯,另外,他没告诉姜卜那女的被吊着时是裸着的,而且,那女的是个远近闻名的“野鸡”,思及此,姜道一拉住姜卜:“你回去,明天还要上学干什么跟着凑热闹?”

姜卜不服气:“那你一个江湖骗子跟过去干嘛?我就要去,你越这样我越怀疑你是不是马上就要逃了,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说着说着,姜卜无师自通了卖惨威胁,说完瘪着嘴低垂着眉眼,任谁见了那副样子都不忍心不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姜道一知道她是装样子,但一想到自己不声不响跑了大半年,把这丫头独自丢在家里就心脏发酸,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硬话,手足无措间搡一把姜卜的脑袋无奈道:“走走走!带你行了吧,去了别捣乱。”

姜卜顿时喜笑颜开:“你还没告诉我谁叫的你?别告诉我是你看守所的警察朋友!”

两人一路闹腾,终于赶到金屋小区外面,风景一流,但地段着实让人大失所望,姜卜环顾四周疑惑道:“怎么感觉这小区好小,能住几个人?没警车吗?拉横幅的,维持秩序的,怎么这么不正式!我靠,门卫也没有!”

姜道一“哎呀”一声:“就你事多,跟着我别乱跑!”

姜卜骂骂咧咧跟上去,一路上发现小区里万籁俱静,没有一户人家是照着灯的,新修缮的大楼仿佛是某一天在这座不起眼的山城里拔地而起,黑暗中,墙面上闪着流动的光影,景观树整齐码成两排,低垂着像是在迎接什么尊贵的客人,外面有多低调,里面就有多豪华,姜卜难以置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独栋别墅,心想着打扫卫生起来可真他妈累。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事发楼下,姜道一拉住姜卜说:“跟在后面,别动。”

姜卜被气氛和姜道一难得的正经所影响,乖乖跟在身后踩着对方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上楼。

随着脚步上移,楼层逐渐增高,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姜卜低头摸摸鼻子:“好大的味道,你闻到了没?”

话音刚落,姜卜抬头正要和姜道一细说一番,只见一层阶梯之上,窗户外的月色银白但被一丝黑云掩住,微弱的月光凄凄惨惨地落在一个被吊在一根粗麻绳上,披头散发、四肢下垂的**女人身上。此时,声控灯戏剧性地熄灭。

黑暗为这惨状蒙上了一层心惊动魄的寒意,一时之间所有平时无意间积累的鬼故事轮番在脑海中上演,姜卜目眦欲裂,正想大声尖叫却发现吼出来的声音过于粗犷,随之身体也不听从指挥直接瘫在原地,一边啊啊乱叫一边瑟瑟发抖,不多久又开始跪求女鬼饶命,额头磕到血流满面,□□一阵暖意传来,姜卜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个外卖小哥!

姜卜缓过神后闭眼冷静一番,准备再睁开眼看清楚时,发现场景一晃,姜道一正往自己脸上呼巴掌。

姜道一大骂道:“叫你别过来,别过来!不听话,我真想就这么扇死你!”

姜卜捂着脸赶忙抓住姜道一正要扇下的巴掌:“我靠,我这都能睡着?”

姜道一恨铁不成钢地掐住姜卜脸上的软肉:“睡睡睡!我看你是着了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我如实招来,你是谁?”

姜卜一口咬住姜道一胡作非为的魔爪,咕咕哝哝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敢对姑奶奶我动手!”

姜道一这才放心瘫坐在地:“哎哟妈耶,吓死我了,要你别乱跑,你就是不听话。”

姜卜不服:“我怎么乱跑了,一直跟着你啊。”

姜道一正襟危坐起来:“咋俩刚上一楼,你突然推开我大步流星地往上跑,看你一身肉,跑起来拉都拉不住!”

姜卜摇晃脑袋,心念:“有病吧,刚刚不是做梦?靠,不可能,老子纯种的客观唯物主义!老马见了我都要叫声姐姐,去去去,别被这神棍传染了。”

姜卜的头脑风暴还没结束,姜道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迈着他那颤颤巍巍的脚把自己一步一步往上挪动。

姜卜怕落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等等我!”

扶着姜道一上楼的时候,姜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名为理智的琴弦绷得乱响,姜卜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那上吊的女人是不是**?”

姜道一当即愣在原地:“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什么了?”

姜卜感觉世界观嘣一声就塌了,在姜道一的逼问下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最后十分不情愿地合理补充道:“你说我乱跑,那时候可能是外卖小哥。”说完,姜卜环顾四周道:“不对,我不是跑上来了吗?怎么还要往上走?”

姜道一摸着下巴说:“你又往下跑了,要不然我怎么追上你,这该死的电梯修了也不通电,有钱人真是奇怪,非要住这么高,住的矮了就真低人一等吗?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姜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暂时只能跟着姜道一慢慢往上走,在九楼时他们都被姜卜所见影响,姜道一拦着姜卜小心谨慎地一步一步转过视角——死者吊在九楼和十楼之间的台阶上,姜卜抬头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画面,意料中的月亮也不复存在,一切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姜道一从口袋里掏出鞋套和手套穿戴好,掀开警戒线时交代道:“没有多的了,不管听见什么都别进来,记住,天亮之前千万不能贸然行动,要是......我没出回来你就先回去上学,我不会有事的。”

姜卜隐约有些心酸:“搞这么正式干嘛?外卖小哥那事说不定是脑电波,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

姜道一呵一声,边整理边说:“那最好是一辈子都别信。”说完大踏步溜了上去,好像刚刚的慢悠悠都是用来养精蓄锐的,咔擦一声响,楼上的房门居然开了,姜卜情不自禁抓住警戒线,此刻她突然想起来姜道一还有许多问题没回答自己,比如:谁叫他来的?来干什么?他为什么有人家的钥匙?昨天死的怎么县城里没一个人讨论?更何况死状如此凄惨。还有,这个小区,真的不太正常!

不知过去多久,姜卜坐在地上睁开惺忪睡眼,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窗户外天空黑蒙蒙一片似乎近在咫尺,笼罩在姜卜周围,心急如焚的感受真不好受,她也不管什么警告不警告,禁忌不禁忌,掀开警戒线就往上跑,冲到十楼的房门口就开始大呼小叫,连拍带踹:“姜道一!老头儿!开门!开门!姜道一!姜道一!有人没!”

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淌,姜卜粗重的喘气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十楼,白嫩的肉收被拍得通红:“开门啊!姜道一!爷爷,爷爷!”

“啪嚓”一声,姜道一满头大汗,十分狼狈的从房子里钻出来,关上门的一瞬间就瘫倒在地,一只手抓着姜卜哽咽道:“你,你快回去!”

姜卜管不了那么多,回头气急败坏地踹一脚房门,半拖着姜道一就往下跑。

上山容易,下山难。姜卜一路昏昏沉沉,女人上吊的模样出现在每一个楼梯转角处,刚开始,姜卜被吓得不敢动弹,但爷爷微弱的呼吸让她鼓起了勇气,每每经过上吊女人时,对方布满血丝的白眼无处不在地撞向自己,最后姜卜甚至都觉得自己开始出现幻觉了。

金屋,姜卜迈出最后一步冲出这个谜团般的小区,头也不回地往来路跑。半路上坐上一辆出租车,两人直抵医院,医生说爷爷是脱水加受惊,姜卜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但又不敢把昨晚的事胡乱说出去。就这样折腾一整晚,姜道一还是死活不醒,医生也纳闷但还是打保票让姜卜放心回家,又一番折腾,姜卜万分不情愿的把姜道一搬回了家。

清晨,第一缕天光终结无边黑夜。姜卜瘫倒在爷爷床边倒头就睡。

混沌的脑海里,姜卜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初三下学期的某个春天,姜卜心心念念姜道一昨晚买回来的新鲜牛肉,于是果断逃学溜回家,准备施展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哀求姜道一给她做午饭。

“今天运动会放假我就先回来了!姜道一!”

家里空荡荡一片,姜卜见状发一通无名业火后打开空调缩进被窝准备睡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姜卜在家里上蹿下跳也没见着姜道一一根汗毛,她大发雷霆以为这家伙又被看守所抓走了,于是冲下楼问扎纸奶奶。

奶奶磨磨蹭蹭的急死个人,有气无力地说:“你爷爷早就出门了,还找我拿了几顶纸人。哦,对了,他让我转告你,要是他三天没回来就让你改姓,爱哪儿哪儿去。”

姜卜对此嗤之以鼻,结果三天后果真没回来,姜卜心急了,开始去派出所报警,但这个破警报的和石沉大海一样——连个水花都没看见!

眼看着日子过的越来越萧条,姜卜整日以泪洗面,心里胡乱想着是不是这人在外面又坑蒙拐骗被人抓着剁手剁脚最后血流不止死外面了;又想是不是走路时吹胡子瞪眼、目中无人被□□拖到哪个巷子里给处理了;到后面了还会想是不是这家伙一声不吭终于出家了!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姜卜开始游荡在小县城的各个角落,追寻着姜道一可能出现的任何一处地点。

偶然一天经过一个算命先生时,姜卜鬼迷了心窍,人生中第一次违背心愿坐在了算命先生面前,又心一横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也不知道这算命先生专不专业,姜卜只觉得这人还真比不上姜道一有范儿。可对方说出来的话却半点不含糊,甚至是十分理直气壮,只见他挤眉弄眼,掐头去尾的忽悠一通后下达最后通牒似的说:“不对啊,世上没这人啊!”

姜卜当即起立朝对方吐了口口水,钱也不给就撂挑子跑了,又过了几天,姜卜对此还是心有余悸的,又跑了十多个算命老道,个个都说些不吉利的话,姜卜欲哭无泪,正想说那怎么看他最后一面时,最后那个算命先生安慰她道:“只要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力求上进,你爷爷就会回来的,别急。”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没有如期而至,姜卜如听仙谪,将此奉若金科玉律当即就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乱逃课了,一定发奋考个好学校。”

也许是心有灵犀,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和生活中去后,爷爷失踪的事竟也渐渐在心中平息下来,除了午夜梦回时分的不吉利的设想之外,姜卜没再掉过一滴眼泪。

姜道一,一个活在别人回忆里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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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秘金屋之**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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