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必须和你说一件事。”向回南将虚弱的人鱼扶起，郑重地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人鱼塞恩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她不想管这些细枝末节，将她与杰奎林德的合同说了一遍：“抱歉，按照合同，我必须把其中一条人鱼给他。我知道你宁愿要那两条人鱼也不要这颗心脏，肯定是那人鱼标本对你来说更加重要。”
“但，这是我的工作。如果可以，我们过一手之后，我再雇人给你偷回来？”
“好。”人鱼微不可查地出声同意。
向回南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好。”塞恩紫蓝色的眼睛映照出她的倒影，平静的脸让向回南读不出任何表情。
“呃……为了避免那啥，你需要跟我签个合同吗？”她不太敢相信塞恩这么好说话。
“不用。”
乌鸦看了看怀表，催促道：“赶紧走吧。刑事巫师要来了。”
向回南连忙带着塞恩离开。
夜风袭来。
零点钟声响起，晚会结束。
刑事巫师伪装成人类警察包围了金碧辉煌的礼堂。
向回南施了隐身咒，将沉重的水晶棺栓在自己笤帚下，想飞高点却飞不起来。
即将路过米尔泽飞往海岸时，身后的塞恩忽然传来忍耐疼痛的呻吟。
“他变身魔药失效了。”乌鸦提醒。
向回南也没办法，安慰道：“你忍忍，我飞快点。”
“好痛……”塞恩痛苦地趴在她肩膀上，冷汗滴落在她肩膀上。
“你喝的不是我煮的魔药？”向回南疑惑，“我的魔药副作用没这么激烈吧？”
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技术。
塞恩轻轻咬了她肩膀一口，双手环住她的腰逐渐收紧：“就这么一瓶，够谁喝啊……”
感受到柔软的嘴唇触碰到自己的肌肤，还有牙齿咬肉带来的轻微不适，向回南的冷汗都下来了：“你们人鱼……不吃人吧？”
“都什么时候……”塞恩越贴越紧，撕扯自己身上的束缚，“你还说这些……”
眼看高空就要上演十八禁脱衣内容，乌鸦赶忙发出建议：“找家酒店把他丢浴缸里泡着吧？”
“好主意！”向回南立即采纳。
“你居然要把我丢去那种脏地方！”人鱼不同意。
“那你忍忍我把你丢海里？”
正说着。
两双皮鞋掉下。
把巷子里谈情说爱的情侣吓出尖叫。
巨大绮丽的鱼尾触碰到向回南的腿，上面血迹斑斑。
人鱼血液绝对不能滴落在人类世界！
“清理一新！”向回南立刻念咒。
她大脑有点宕机，从没处理过这种事的她此时有些迷茫。
“你家在哪？”塞恩贴着她问，他比冰水还凉的脸冻得向回南起鸡皮疙瘩。
“米尔泽员工宿舍。”
塞恩沉默了会：“……好。”
好什么好！
米尔泽的**oss几个小时前还在馋你身子呢！
乌鸦也不赞同：“你不能去，她那里浴缸狭小，装不下一条人鱼。”
这是原因吗！
真实原因不是杰奎林德那个狗资本吗？
乌鸦知道她真正的顾虑，扑扇翅膀：“酒店这位人鱼嫌脏不去，距离大海还有两个小时路程，周围没有亲朋好友，而他，在变回人鱼。除了去我们住的那里，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向回南思想进行激烈斗争，最终妥协：“等魔药副作用结束，我就把你送回去。”
得偿所愿的塞恩弯了弯嘴角，随即压下：“嗯。”
抱歉，女巫小姐。
塞恩为未来要做的事在心里悄悄道歉。
笤帚一路下降。
向回南在阳台降落，对周围的监控施出咒语。
这样安保就不会看见她。
一路直奔浴室。
打开水龙头。
塞恩还算清醒地观察她住的地方。
浴室的浴缸对他来说确实太小，连鱼尾都放不进来。
路过她的卧室和客厅，他发现女巫小姐住的地方就跟要随时跑路一样，几乎没有私人物品。
“等我跟老板交代一声就回来，对了，那两条人鱼我只留一条给他交差，留哪条？”向回南趁他还没被疼痛击垮，急忙问。
“你好像妇产科医生……保大还是保小？”人鱼还有心思开玩笑，下一秒就疼得在浴缸里翻滚。
“快说。”向回南撸起袖子从水里扶起他。
塞恩忍住双腿重新闭合生鳞的刺痛，虚弱道：“小的，那是假的。”
“啊？”向回南和乌鸦同时惊讶。
这玩意还能造假？
“那是人类堕胎后的婴孩……和……啊……”人鱼已经疼到话都不出来。
向回南只能暂时收回好奇心，连续施咒，确保他的安全，别人也听不到浴室发出的异常响动。
“我等会回来。”知道那是赝品后的向回南心理负担一下子减轻不少。
正好，赝品很适合狗资本呢！
“不要走。”人鱼从水里抓住她，紫蓝色的卷发披散在水面，苍白的面容看起来脆弱无比，“你陪我……好不好……”
“我等会回来陪你。那个大的人鱼我该放哪？”她这员工宿舍实在不敢放这东西，生怕明天就被发现，今晚就得处理干净。
人鱼一下子生气了，背过身沉进水里不理她。
“你给他丢海边吧，再在海里发个信号让人鱼族的来接。”乌鸦适时插嘴。
“对啊！”向回南一拍脑门，“你留下陪他？”
话音刚落，那条漂亮的大尾巴猛地一甩。
大片水花从背后淋过来。
乌鸦顶着满身的水，忍了忍：“姐们，你知道他什么意思吧？”
“……”
“而且，我也有工作的好吗？”乌鸦悲愤：“悬赏金提现表格，报警后在场笔录叙述，重新采购电子设备，固定电子证据，你以为这些收尾的工作是谁给你解决的？”
“对不起……”
一人一鸟从浴室走出。
用魔法烘干后，一个拿出小电脑熬夜工作，一个在阳台分装人鱼。
十分钟后，女巫离开员工宿舍。
那具据说用人类堕胎婴孩做的假人鱼被装在桶里，阴森无比。
乌鸦有点害怕，拿着小电脑飞入浴室。
比起面对那具拼装尸体，人鱼无疑是视觉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