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百年前一次大战,群雄逐鹿,领地分割,至今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今有四国强盛,北雎兵马彪悍,南碣地势辽阔,凤昭物产丰富,胥月矿山遍地,各国互通商贸,邦交稳固。
可太平年间,安居乐业,美食甘寝,难免养出一些混吃等死,庸碌无为之辈。
其中属两人最具盛名,倒不是他们更能混更无为,而是因二人身份特殊。
其一,胥月皇太女胥璜,自小懒散成性,不学无术,上能翻女皇屋顶,下能逛赌坊青楼,废物中的废物,纨绔中的纨绔。
其二,凤昭太子凤岐,贪图享乐,随心所欲,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努力了十九年后成功当上了凤昭吉祥物。
两国陛下为此头疼已久。
什么方法手段都试过了,没用,烂泥巴就是不黏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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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昭皇宫
“陛下,殿下又不见了。”
小太监熟能生巧踩着小碎步踏入御书房禀报。
正批阅奏折的凤昭皇帝头也不抬:“不是押去上早课了么。”
“殿下是去上了早课,可就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趁着夫子一回头的功夫,殿下就跑没了影儿。”小太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二十个侍卫在外面守着,竟都没瞧见往哪儿跑的,宫里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
凤昭皇帝抬了抬眼,重重一哼:“宫里没有就去宫外找,天黑之前将人逮回来。”
堂堂一国太子成日跟个不学无术的街头混混似的,再这么混下去,凤昭的脸都要叫他丢完了!
两月前,太子在外面滚的一身泥回来被凤昭帝与数位臣子撞见,闹出好大笑话,凤昭帝自觉脸上无光,下定决心要将人拘在宫里好好教导,教不好不放出去。
可太子岂是听话的主儿,逮着机会就开溜,皇帝这次倒也耐心十足,他跑一次就抓一次,跑一百次,就抓一百次!
天黑前,太子被禁卫军送到了凤昭帝跟前。
凤昭帝抬目扫了他一眼,哼道:“不错嘛,今儿还是干净的。”
凤岐懒懒散散走到御案前,蹦上去一屁股坐下,随手拿了本折子乱翻:“父皇,我真不是帝王那块料,您就放过我吧,您要是觉得我丢了凤昭的脸,那就将这太子之位给弟弟们,随便哪个都比我强。”
凤昭帝没好气道:“知道随便哪个都比你强,还不认真学?”
“父皇怎么听话只听半句呢,这太子我就非当不可吗?”凤岐重重叹了口气,神情郑重的再次强调:“我只想吃好喝好混完这一生,不想当太子,也不想做皇帝。”
“还当皇帝呢。”
凤昭帝白他一眼:“你先瞧瞧你自个儿,一身软骨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皇帝你当的明白吗?”
“那不就是了,当不明白皇帝的太子能是什么好太子?”凤岐双手一摊:“要我说,就该早点换一个。”
凤昭帝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不当太子不当皇帝,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能活得了多久,一旦遇上刺客,你拿什么跟人家打?”
凤岐毫不在意:“遇上刺客那就跑呗。”
凤昭帝只觉胸口疼的慌,咬牙道:“那要是跑不过呢?”
“那就洗干净脖...算了懒得洗,直接抹吧。”
凤昭帝忍无可忍,将手里的奏折合上砸在他身上。
“滚!”
什么怀柔之术,太傅出的什么馊主意,这混账玩意儿他配吗?
凤岐跳下去将奏折捡起来放在案上,麻溜的跑了:“好嘞我这就滚。”
凤昭帝指着那道吊儿郎当没有一丝正经的背影,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看看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总管公公早已备好凉茶贴心的递上去,劝慰道:“殿下自来就这样,陛下可别气坏了龙体。”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自来这样,太子…太子太…”凤昭帝语塞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太子少时也还是很聪颖好学的。”
宿总管掀了掀眼皮子:“陛下说的少时是殿下三岁前?”
殿下三岁前确实乖巧可人,可三岁又能看出什么?自从殿下三岁那年病了一场后,就是如今这样性子了。
凤岐出生那年,凤昭天现异象,钦天监断言凤岐紫薇降世,天命不凡,必能在凤昭危难之时力挽狂澜,凤昭帝大喜,在其满月宴上便册封其为东宫太子,而此后几年凤昭果真是风调雨顺,无灾无祸。
凤昭百姓无不爱戴这位太子殿下。
但随着岁月增长,情况渐渐有点不对头了。
万众期盼的紫薇星三岁和狗打架,四岁下塘摸鱼,五岁爬树掏鸟蛋,六岁挖狗洞,七岁开始顺着狗洞往宫外溜。
到了宫外那就如鱼见了水,雄鹰放归天际,老虎回了深林……玉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小贩无人不知太子殿下,只要好玩的地,必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皇帝骂过,皇后哭过,都没用。
人还是怎么有乐子怎么来。
久而久之,帝后也就麻木了,管不了,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想闭眼,是实在没辙了。
可说起来也是奇了,这样一位散漫不羁,不学无术的太子本该为百姓不喜,可凤岐却偏偏深得民心,凡他到之处,无不以当日最好的东西迎接,并非只是因太子从不短人钱财,而是他们真心想拿最好的东西献给太子。
百姓对他的跪拜心甘情愿,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
很长一段时间,太子过一条街都要收一堆礼物,直到他明令禁止不许给他送礼这才罢休。
凤昭帝得知后,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般,道。
“天下太平,盛世繁华,凤昭文有首辅,武有良将,不求太子多上进,只要他心术正,爱重臣民,不恃强凌弱,鱼肉百姓,听得了谏言,断得了是非,学不进去也罢,就把他当个吉祥物摆着罢。”
从此,凤岐就成了凤昭的吉祥物。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凤昭帝气道:“三岁怎么了,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老!算了,和你说明白,太子现在年纪还尚小贪玩就贪玩,让他好好玩,玩够了知事了自会收心!”
宿总管点头哈腰:“是是是陛下说的是。”
他又没说旁的,这就护上了,太子哪里年纪小了,陛下这个年纪早就辅佐先皇处理朝政了。
别看陛下对太子三天一顿打两天一顿骂,实则啊,殿下再贪玩不着调,也依旧是陛下的心头肉。
“明日召五十个侍卫围着书房,学不进去按着往脑袋里塞!”
宿总管:“…是。”
才不是还说让太子好玩么,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真真是帝心难测啊。
次日,凤昭帝下了早朝,批了半天的折子,御书房都是一片安静。
不对啊,今儿怎么没闹?
也没人禀报太子逃了课,还是说五十个侍卫还是顶用的?
可思来想去,凤昭帝还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扬眉问:“吉祥物呢?”
宿总管猜到皇帝心中所想:“殿下这会儿在上课呢,毕竟五十个侍卫看着,跑不掉的。”
他也正奇怪呢,今儿怎么这么安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下一刻。
“不好了,不好了!”
小太监划破天际的尖叫声从老远传了来,吓得宿总管一个激灵,这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凤昭帝心脏突突一跳,深吸一口气。
听这嚎叫声必定是那混账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祸!
小太监飞奔进来,顶着两道灼热的视线也顾不上喘气,一口气道:“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跑了!”
凤昭帝的心落了回去。
宿总管也无声吐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大事。
宿总管缓过那阵,剜了眼小太监:“殿下跑了就跑了,这又不是第一次跑,找回来不就是了,咋咋呼呼干什么?”
小太监总算顺完了气,慌忙递上一张纸,一脸苦相道:“不一样,这回是真跑了。”
“哪回不是真跑了?”总管没好气的接过信,可等他扫了眼信上内容,脸色立时大变,一边大喊一边朝皇帝扑过去:“天爷,陛下,陛下,不得了了啊…”
凤昭帝被接二连三的惊叫吓得心跳紊乱,小太监就罢了,宿总管一向沉稳,不是不得了的事他不会这般失态,遂沉着气黑着脸一把扯过宿总管递来的纸。
‘游历去了,归期不定,勿念’
纵是凤昭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还是眼前一黑。
“陛下,陛下,您保重龙体啊。”
宿总管慌忙扶住凤昭帝,喊道:“快去叫太医啊。”
凤昭帝缓了好一会儿,纸在手心攥成了团,才咬牙道。
“不是五十个侍卫看着吗,人怎么跑的!”
“就他那点本事还出门游历,怕是怎么死在外头都不知道!”
要说起这个,宿总管可就有话说了:“太子殿下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虽然武功不咋地,但逃跑是一流的。”
这些年哪有一次是把人关住了的,不止他他,这可是整个皇宫都百思不得解的迷惑。
凤昭帝喘着粗气闭上眼,宿总管一边安抚一边给他顺气:“陛下您别急,老奴这就让侍卫司去追。”
凤昭帝勉强缓过神,却抬手制止:“跑出宫抓回来都够呛,要是出了城,侍卫司怕是连他尾巴都摸不到。”
“那…”
凤昭帝沉默半晌后,沉声道:“传二十七星宿,让他们跟着。”
宿总管一惊:“不带殿下回来?”
凤昭帝冷哼一声:“他现在铁了心往外跑,逮回来也还得再跑,不如就让他在外头吃些苦头,方知这世上人心险恶!”
宿总管听着那句人心险恶,不敢附和,只恭敬道:“陛下英明。”
“传令二十七星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出手。”
“是,老奴明白。”
-
胥月皇宫
“陛下,陛下,太女殿下又打架了。”
东宫太女殿下的贴身宫女琬琰熟练的步入御书房,向胥月女皇禀报太女殿下今日战绩:“殿下今儿在醉风楼和三公主抢一个小倌,和尚书府的女公子打起来了。”
“和三公主抢小倌,怎和尚书府的女公子打起来了?”女皇面不改色问完,又追问了句:“赢了输了?”
“陛下您知道的,这不站队吗,尚书府的女公子向来与三公主交好,不得帮着三公主抢人,那打起来可不就拳脚不长眼嘛。”琬琰仔细想了想:“大抵是赢了的,奴才听说人是抬回去的,就是尚书大人来告状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大殿了。”
女皇眼神一闪:“说朕病了,下不来床,不见。”
“可是...”
“小辈打架做长辈的不好掺和,你让他家小辈去打回来,只要没打死打残,朕不追责。”工部尚书那个老东西本就啰里啰嗦的,出了这事,今儿非要在这跟她纠缠一日不可。
“母皇好狠的心啊。”
一道声音突兀的传来,殿内几人纷纷侧目,只见皇太女动作利落的从窗户外翻进来。
琬琰忙迎上去:“……殿下您好好的门不走,翻窗作甚?”
“那老头不是在外堵我吗?”胥璜踱步到女皇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母皇,今儿这事可不怪我啊,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女皇没好气的将衣袖从她手里拉回来:“她把自己个儿凑你手上还是脚上了?”
“都凑了吧。”
胥璜面不红心不跳。
女皇恨铁不成钢,骂道:“你这点本事也就能在那帮没用的世家子弟手里占几分便宜,真要遇着什么亡命之徒,你能有还手之力?你这花拳绣腿还不够人家砍的。”
胥璜不甚在意:“遇见了就跑呗,还手多累。”
女皇咬牙:“...那要是跑不过呢?”
“跑不过..”
胥璜嘿嘿一笑:“那就死呗。”
女皇深吸一口气。
皇夫才嘱咐过,不能生气,不能打,不能骂,要跟她好好说。
“母皇,我上次给您商量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啦?”胥璜趴在书案上,将脸怼在女皇眼前,眨着明亮的大眼道:“要不要拟旨,改封大皇姐或者三皇妹为皇太女,母皇要是不想写,儿臣可代写。”
女皇静静盯着纨绔女,良久后,咬牙道。
“来人,将皇太女押回东宫,不做完欠下的课业哪里也不准去,除非死了!”
什么怀柔之术,她配吗?
这纨绔东西,她忍不了一点,谁爱忍谁忍!
胥璜笑容一僵,立刻站起身边往窗边退边道:“母皇,不行啊,不行的,您不能出尔反尔啊,我学不了一点…”
“啊,叔,在呢哈哈…”
胥璜被女皇的贴身暗卫逼退回女皇跟前,对上女皇怒气腾腾的视线,又看了眼涌进殿内的侍卫,她能屈能伸的举起手:“我不跑,不跑,我自己走!”
女皇怒瞪着那道吊儿郎当的背影,实在气不过重重将奏折砸过去,谁知皇太女不晓得是熟能生巧还是背后长了眼睛,竟身子一扭躲过了,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女皇气的眉心直跳,指着门口骂道:“逆女,怎么就养出了这副狗德行!”
女官将早已备好的凉茶呈上:“殿下性子率真,纨绔是纨绔了点,好歹是没养歪。”
女皇怒目瞪向她:“你还嫌不够歪?”
女官垂目不敢接话了。
女皇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明明幼时那般乖巧讨喜,如今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女官默默道:“陛下说的乖巧莫不是殿下三岁前?”
三岁前的殿下一半都是睡过来的,自然乖巧听话啊。
数百年前,胥月曾叫邾月国,后来不知因何改名,皇室改姓,但国号倒是延用‘邾’至今。
胥月国泰民安数年,安居一隅,也算繁荣昌盛,可这一代的一半朝臣却愁白了头。
只因他们认为这胥月江山,后继无人。
邾庆一年,女皇第一位公主降生,虽不占嫡,却是女皇的长女,自是贵不可言,可在抓周宴上,大公主却不知从哪儿攥了颗骰子在手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才几岁就开始不务正业,痴迷赌术,实在难当大任。
二公主胥璜乃是女皇与先皇夫所出,这位嫡公主带着大臣们的希冀降生,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幼时的胥璜虽然爱睡觉,但醒着时向来乖巧讨人喜欢,女皇圣心大悦在其周岁宴上封其为皇太女,可慢慢地,开始不对劲了。
胥璜公主实在懒的过了头,三岁前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饭,要不就是在吃饭睡觉的路上,渐大些,非必要连路都不会多走一步。
又过些年岁,胥璜殿下倒是不如以往疲懒了,只是却开始招猫逗狗,惹是生非。
七岁开始与人打架,九岁开始逛青楼,十一岁偷看后宫新进来的年轻夫郎洗澡,十二岁钻进御书房,躲在书案下偷听臣子弹劾她,夜里去人府上扮鬼差点将那臣子吓死,十四岁花灯节上为抢一女子,将几位世家公子揍的半月没能下床,十六岁相看她爬屋顶抓猫掉下来差点把人家郎君砸死。
如此纨绔,怎堪皇太女之位,偏偏已成定局。
且另外两位也不遑多让,一个好赌一个好色,废了这一个皇太女,下一个还是个废物。
胥月向来以皇女继位,这一代出了三位公主本该是喜事,可竟没一个能扛得起这胥月江山,曾一度让大臣们觉得,胥月要完了。
“算了。”
女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多派些侍卫盯着,近几日不许她出宫,学不进去就给我摁在夫子面前听,听得多了多少也能记住几句。”
女官:“...是。”
次日,女皇传了午膳,坐下后才发现今儿安静的过了头。
按理她把人关起来,早该闹上好几回了,不该到这会儿还没动静。
她看向皇夫夙榆:“那纨绔今儿去闹你了?”
夙榆一愣:“陛下不是将璜儿关在了书房?”
倒是女官立刻领会到女皇的意思,颔首回禀道:“陛下放心,五十个侍卫在书房外守着,应是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
“陛下,不好了!”
声音尖锐中带着几分凄厉。
女皇的心顿时砰砰跳。
夙榆也绷直了身体。
以他们的经验,如此尖叫声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陛下,不好了,殿下不见了。”
琬琰跑进膳房,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眼睛一片通红。
宫中上下早对皇太女的的性子习以为常,琬琰伺候殿下多年,没出不得了的大事不会如此失态,女官提着一颗心道:“好好说,怎么不见了?”
琬琰声音哽咽道:“今儿殿下一早就去了书房,吩咐不准打扰,奴婢见夫子在里头便守在了外面,可眼看到了午膳时间殿下还没出来,奴婢便进去喊殿下用膳,可一进书房才发现夫子被迷晕,殿下已经没了影儿。”
女皇脸上一片阴沉,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逆女,简直荒唐,竟敢迷晕夫子!”
夙榆担忧问道:“可给夫子请了太医?”
夫子的年纪哪经得住这样折腾。
琬琰回道:“夫子无碍,眼下已经醒过来了,只是...”
“狗东西,简直是反了天了,五十个侍卫都没把她看住!”女皇气怒极:“来人,将皇太女抓回来!”
“陛...陛下...”
琬琰见女皇发怒,本不敢吭声,可实在事关重大,她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将手中纸张呈上:“奴婢...奴婢还发现了殿下留下的信。”
女官盯着琬琰手上的纸心中忐忑,还有比这更不得了的事。
她压住心绪上前接过,晃眼瞥见上头的字双腿顿时一软,差点一头栽过去:“陛...陛下...”
女皇见她如此慌张,砰地起身将信扯过来,夙榆也快步跟上。
只见纸张上飘着短短几个潦草的字。
‘闯荡江湖去了,归期不定,勿寻’
女皇双眼一黑,夙榆眼疾手快扶住她:“陛下,仔细身子。”
“狗东西!”
女皇咬牙切齿,捏的纸张滋滋作响:“就她那点本事还闯江湖,怕是死在外头连尸都收不回来!”
夙榆皱眉道:“陛下莫急,我这就让侍卫去寻。”
“等等。”
女皇抬手,眼底一片暗沉:“侍卫奈她不得,该是时候了,让月影卫跟着。”
夙榆一愣:“只是跟着?”
“她现在心野了,便是抓回来也还要再跑,朕懒得成日跟她斗智斗勇。”
女皇深吸一口气:“便让她在外头磨磨性子,等吃到了苦头方知这天地多高。”
夙榆眉间划过一缕忧色,几番欲言又止后到底没再相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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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大改了一遍,比心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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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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