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随着禁闭室楼层的大门关闭后。加悦背靠墙壁,半垂眸,深邃幽暗的眼睛涌动着说不清的感情。过了许久才蠕动唇瓣。
“斑目……”
想起自己先他一步被关进来,压根就不敢确定隔壁间是不是他。考虑到这个问题后,加悦收了声。她可不想隔壁的囚犯来一句‘喊错人了。’之类的,令她尴尬的话语。
“我在!”
回应的嗓音铿锵有力,生怕她听不见。一时之间思路杂乱的加悦将‘为什么要帮我?’这句话咽了回去。琢磨了一会才开口道谢。
“刚才的事,谢了。”
“没必要对我说这种话。”狮音说完,发觉自己的语气容易让对方产生误会,又补上一句,“顺手的事。”
这让加悦不知该如何接话。倘若狮音没有插手,她是绝对打不过井藤那体格的。如果说只是因为好感她,真的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禁闭室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未被警方逮捕前,她就观摩过一些早熟的同龄人的爱情了。年龄加起来都没鞋码大的两个人,谈个恋爱要死要活的……
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比她年长的「六星社」成员,根本没几个想要谈恋爱的心思。常常听见他们讨论下了班后去红灯区哪家店玩……
发觉自己思绪飘远后,加悦晃了晃脑袋。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与其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问对方一些实际问题。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次狮音没有立马回答她。正当加悦以为对方陷入睡眠时,那边给出了令人满头雾水的解答。
“见过……没见过。”
若不是禁闭室没有镜子,加上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加悦恐怕都能见自己蹙眉张大嘴巴满眼不可思议的模样。
未等她询问狮音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武藤的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二人的谈话。
“你打什么谜语?”
好不容易又来了两个熟人加入禁闭室难兄难弟组合,谁料两位当事人一直不切入主题,让耳朵贴在墙上偷听谈话的他们感到无趣。
他们三个作为听八卦的观众都听得焦头烂额了。
禁闭室好不容易来点乐子,本以为会见证表白现场,鬼知道斑目狮音在整这动静。
“装什么深沉啊?”
望月焦灼的语气带了一丝恨铁不成钢。12岁告白失败又能怎样?非要学那些老奸巨猾的中老年人打谜语。
两个当事人才想起来被关禁闭的不止他们,纷纷噤了声,尴尬的气氛蔓延在禁闭室。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加悦估摸着其他人都入睡后,减轻了音量,“你睡了吗?”
片刻后,狮音才回她,“没睡。”
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后,又有两道男声回荡在禁闭室。
“我也没睡。”
“我也是。”
武藤和望月一前一后回答加悦的问题,虽然心知肚明对方问的谁,但他们无聊啊。
“你们两个到底要说什么啊?”
“有什么是我们听不得的吗?”
禁闭室打发时间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等晚上狱卒走后隔着墙壁聊天。在加悦和狮音进来前,他们三个每天话都没说过几句。
没话题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回牢房时间太早,除了灰谷兰躺床上一秒入睡外,其余五个人作息时间根本没那么规律。
更何况他们平均年龄十二岁半,兴致上来了什么都在往外说。但话题也有说完的那天。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八卦,结果狮音和加悦两个木脑袋,愣是不开窍,不给他们解闷的机会。
狮音意识到有旁人在加悦不肯问他,便开口,“你们两个能不能闭嘴?”
想到狮音和他们还是同个寝室的,现在为了求爱,居然做到这种程度。望月冷哼一声,挑衅道,“就不闭嘴,你能拿我怎么办?隔墙揍我?”
武藤啧了啧嘴,“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们不存在不就好了?”
想问狮音一些私事,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只能等离开禁闭室。想到这里,加悦有些不爽,“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木脑袋。”
“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很想听吧?你们两个真的很装,其实我们并不是很在意的,哈哈……”
狮音揭穿望月的谎言,“那之前是一群狗在寝室问我吗?”
“你再骂一句试试?”
“不爽的话,你可以隔着墙壁揍我。”
“你给我等禁闭结束。”
……
两人隔空吵个不停,直到加悦以睡觉名义打断二人的争吵。
终于,禁闭室恢复了寂静。就在其余四人困意来袭准备闭眼休息时,黑川冷不丁地冒出来句。
“两个死闷骚。”
被冠上‘闷骚’之称的加悦,罕见的没有回怼。反倒是细细琢磨狮音那句话。
见过,又没见过?是在她被拐进「六星社」之前见过吗?可按狮音的年龄与她加入「六星社」的年份来算,那会的狮音估计还没上幼稚园呢……
接下来的日子,加悦和狮音再也未冒过泡,不给其他三人找乐子的机会。
另一边,公共洗浴间。
来洗澡的囚犯有的三两下冲完澡,步伐快捷的离开洗澡间。有的则是站在原地看热闹。
角落正跪着白天的告密者。花洒下滚烫的热水迅速将地板上的血水带进下水道。
龙胆俯视面前的告密者,眯了眯双眸。“你是在洗澡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对吧?”
闻言,告密者不停的点头,眼泪与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一滴滴砸落在地。紫红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抑制不住的呜咽声从牙缝挤出。
一旁的兰从水盆里拿出肥皂,随后蹲下声,语气充满怜悯,“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斑目跟我们在同一间牢房。不出手的话,他后面会找我们兄弟俩麻烦的。”
一本正经将打人的锅全部甩给被关禁闭的狮音后,兰才开始进入正题。一改刚才装模作样柔和的语气。
“犯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告密者。”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此举动让其他班级的囚犯瞬间理解了洗浴间的暴行。甚至还有因被告密而受处罚的囚犯上前发泄怒火,狂踹跪在地上的告密者。
“喜欢告密揭发是吧?”
其余围观的囚犯七嘴八舌地谈论此事,各有各的想法。唯独没人对被打掉几颗牙齿的告密者产生同情心理。
“活该被打啊。”
“先走了,待会被狱卒知道,咱们都得完蛋。”
“这么着急走,你是准备出去后向狱卒举报我们,然后邀功吗?”
“谁说的?我只是懒得掺合这种事。”
“呵,说的倒是好听,你有本事证明你不会举报我们。”
“啧,真是麻烦。要我怎么证明?”
“你也跟着我们一块揍那个告密者不就行了?”
这番话一字不漏的传进兰耳中,在其余人视野盲区勾起一边嘴角,挑衅地眼神直视告密者。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总要付出代价吧。”
被强制喂了块肥皂,苦涩的滋味使告密者身体本能的想要吐出,对方像是预料到他的行动,死死捂住他的嘴巴,逼着他咽下去。
告密者睁圆了眼睛,仿佛下一秒眼球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紧接着嘴里又一次被塞了一块肥皂。受到屈辱却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无法反抗,怨恨与愤怒交织的目光死盯着罪魁祸首灰谷兰。
而兰在目睹他的表情变化后,则是笑弯了眼眸,“用肥皂好好洗洗臭嘴吧~”说完,便起身给其他施暴者让位。
施暴的囚犯有一部分并不想搅这趟浑水,拗不过其他人的歪理‘都是污水,你要搞独特做那股清流?’。
还有一部分虽然没有受过被举报后的处罚,知道少年院拳头说话,更知道狱卒的甩棍也会说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发泄施暴欲后,更是鼓足了劲殴打告密者。
少年院关押的囚犯们,只有暴力与更过分暴力的存在。即使对方进来前是一朵温室娇生惯养的白花,进来后也会被摧残到陷入暗黑旋涡的份。
亲眼目睹血腥暴力的场面,龙胆与兰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刚拉开洗浴间的门帘,便瞅见偷看的米仓。
想起这些事起因就是因为这小子不敢自己反抗施暴者,妄想借助他人力量摆脱困境。龙胆微微皱眉,不耐烦道,“滚。”
兰路过米仓时,甚至懒得正眼看对方。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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