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靖王加速了拍着她背的频率：“不难过不难过，母皇一直都是知道你心思的。这次没说好，下一次你们再好好说，啊？”

“皇姐……”颍王抱住她的腰身，“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我怎么能说那么伤害她的话气她呢？我……我现在恨不得抽死我自己……”她说到这里，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簌簌流下。

靖王笑了笑，继续道：“皇姐知道九儿的心思就好了，母皇也一定会体谅你的难处，不会再逼迫你纳侧君，你要有耐心。”

“不，”她从她的怀里直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姐，“我决定遵从母皇的旨意，纳吏部尚书的幼子刘氏为侧君。”

“九儿？”靖王被她一番话搞得愣住了，“你不是……你让青扬怎么办？你不是说过要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颍王看着她，眼泪再一次决堤：“我欠母皇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只有这一个心愿，我不能再辜负她的爱……”

这下靖王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用双手按住她的两臂，心疼地追问道：“告诉皇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母皇逼你做什么？是不是她拿青扬的性命威胁你……”

颍王不断地摇头，泣不成声：“都不是……都不是……母皇快死了，她快死了呜呜……”说完这句话，她抱着皇姐大哭起来。

靖王的表情也是十分震惊：“母皇……她快死了？”她强迫妹妹看着自己，着急地道，“你说什么，母皇快死了？你不要跟皇姐开这种玩笑，母皇怎么可能……”

颍王哭着面对她：“是真的……我今天把母皇气得吐了血，方太医来紫宸殿替母皇施针诊治，最后我们俩一起出的宫……方太医告诉我说，母皇早就病入膏肓没救了……呜呜，她是太医署资历最好的太医之一，是母皇最信任的人，她都说母皇不行了……皇姐，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为了母皇我注定要辜负青扬，除了你，九儿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闻言，靖王心疼地抱住她，安慰着：“不会的不会的，方岚邺一定是骗你的，母皇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被她的话骗到了。就算母皇吐血那也只是小病，她是一时情急才会这样，别哭，母皇一定只是小恙。”

颍王边哭边对她道：“可是方太医说……她在母皇的方子里开了砒石……这种虎狼之药都用上了，母皇真的已经不行了……”

“方子你也没过目看过，你怎么知道真的有这个？别哭，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我不相信母皇她真的会……”靖王继续安慰着。

“皇姐……方太医开好方子，就直接把它交给了知秋大总管……她是母皇的贴身宫女，经手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检查，就让人去取药……”

靖王一副绝不相信的态势：“那个方岚邺，一定是在搞什么阴谋迷惑你，你千万别轻易上她的当，这件事你去查过吗？母皇她怎么说？”

颍王摇摇头：“没有……我觉得母皇如果真的不行了……她更不可能告诉我真相……方太医是母皇一直深信倚重的太医，她更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骗我……皇姐，母皇她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靖王绝望地喃喃：“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方岚邺一定是在骗你，你不要信她……不要相信她……”

见状，颍王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抱着她顿时哭得更厉害。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平静下来，然后抽泣地道：“皇姐……方太医在出宫之前说，说皇姐你早就……早就知道母皇病重的消息……”

闻言，靖王顿时更加失控：“我知道？我知道什么了？九儿，你还是在怀疑我吗？我为你挡这一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还是要怀疑我？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因为别人一句话，又怀疑我这里怀疑我那里，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这一动怒，似乎又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她闷哼一声，表情痛苦地捂着那里。

见状，颍王急忙要查看她的伤口：“皇姐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滚开！”靖王一副心再一次被狠狠伤害的样子，“我们俩从小相伴长大，父君死后一直相依为命。之前你为了姑母的死误会我、对付我，我都忍了！我追着你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你呢？你受母皇的挑拨，什么也不愿意听，我最后是拿命换取跟你解释的机会！我醒了之后，看到你跪在榻前哭着求我原谅。原本以为你会等我伤好了以后，好好辅助我夺取皇位，可你是怎么做的？人家外人一句挑拨之言，你就又全听进去了！我追着你解释姑母自杀的事情追了好几天，你一直把我拒之门外，我这伤受得太不值了！我当时怎么没有被那个刺客一剑刺死——”说着激动地猛捶自己的胸口。

吓得颍王急忙阻止，连连道歉：“皇姐皇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因为母皇的事情，就听信方岚邺的一面之词，觉得你可能知道些什么。你不要生气，小心伤口又裂开了……我道歉，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想出气你打我……不要伤害你自己……”

靖王激动地直接将她推倒在地，绝望地看着她：“你滚，再也不要来靖王府，我就当我的九儿已经死了，她早就死了！我不认识你，你走，你走啊！”

“皇姐……我错了，是我糊涂，你不要生气，我没信她的话……”颍王爬到她榻前，拉住她的手拼命解释和道歉，“我相信皇姐，我相信皇姐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难过，我道歉，对不起……”

“走……”靖王在此刻也是眼泪决堤，她挣脱开她的手，“你走，永远不要再踏进这里一步。就算是她日我死了，也不要你来哭丧！”

“皇姐……”颍王哭着看向她，她们姐妹好好的感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岚邺，本王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我们姐妹离心？！

靖王闭上眼，泪水再一次簌簌流下，她低声地重复：“走……走……”

颍王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抽死自己，骂自己怎么这么笨，又被别人算计着来伤害皇姐。她看着皇姐痛苦绝望的表情，怒吼道：“我这就去太医署宰了方岚邺！”说完怒意冲冲地快步离开。

待她走后，李蕊担心她而不顾礼仪闯了进来：“王殿……”

这才见她眸光凌厉地看着房门。

“王殿……”李蕊欲言又止。

“方岚邺，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否则难消化我心头之恨！”

崔太医前来替主子请平安脉，据说靖王殿下的伤势不好。不过诊断过后她松了一口气，从脉象上来看，主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靖王的面色却仍旧不好，她看向自己的心腹道：“据说方岚邺今日又去了崇德殿，母皇的病况似乎越发的严重了。颍王告诉我，方岚邺今日开的方子上面加了砒石。你设法将她今日的方子偷出来，让本王过目。”

闻言，崔承霁惊了一道，面色有些慌乱：“王殿，这可是御案，微臣……”若是别人的脉案倒也罢了，凭借她在太医署的交道，给主子找来不成问题。可是圣人的御案，她若触碰岂非罪同谋逆？

“事到如今你也别无选择，本王知道这是为难你了，可母皇的病况一日不加紧随，本王心内难安！”她也不想动皇帝的脉案。可若是不知晓她的具体状况，来日庆宣帝仓促驾崩，皇位未必不会由燕王继承，所以她的行动必须要快！

话已至此，崔太医只能认命，俯首道：“微臣明白了。”

夜晚，崔太医奉靖王之命，前来王府交付庆宣帝的御案。崔太医不仅带来了这一次的脉案，而且连同方岚邺上几次开的方子，也一并拿了过来。

她将几张方子递给主子：“请王殿过目。”

靖王接过，仔仔细细地看起了上面的药材。最上面的便是这次刚写出的方子，黄芪、慧米各6钱8分，桔梗、瓜萎、百合各5钱，防已、桑白皮、当归、甘草3钱5分，贝母、砒石各2钱。

第二张方子乃加味桔梗汤：桔梗（去芦）8分、白芨8分、橘红8分、甜葶苈（微炒）8分、甘草节1钱5分、贝母1钱5分、苡仁5钱、金银花5钱，另微加丹皮、山栀、三七。

下一张方子也是上述加味桔梗汤，不过加了人参、黄耆各1钱，以及蒲黄、藕节等治疗咯血的药材，与上面一张的丹皮、山栀、三七同为治疗咯血的药物出入不大。

最上面的方子她不清楚方名，但是加味桔梗汤她知道，这是治疗肺痈溃脓的方子，主治排脓解毒。最上面那张，应该是治疗肺痈后期的方子。

匆匆看完几张方子，靖王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母皇的病情，真的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了吗？”

给庆大想了一个肺痈的病，现在叫肺脓肿。中医学的小姐妹说，这病是肺烂了一个洞，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很容易挂，我就去查药方。因为菜鸟所以根据网上提供的药方，加减了药材和剂量，即兴发挥勿要深究，出事概不负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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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她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