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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任连夜飞回东京，邮件和电话一个接一个，书房的灯彻夜长明。

到了清晨，你前任接到你的护工每天早晨的例行电话。她说你今天状态不好，止痛药加大了剂量也不太管用，需不需要叫医生来检查。

你前任去了你家。

你坐在阳台上背对着她，向着太阳照射之处伸出手。你的手指似乎都比以前更细了，光线一照过来，你薄薄的一层血肉好像能透过光，呈现出你的指骨。

你前任在你后面清了清嗓子。

你的手颓然垂下，你讥笑：付汐留，今天你又想怎么玩？

你前任从你后面卡住你的脖子逼迫着你向后仰头，她笑眯眯地说，裕野星慈根本不是你的本名。

你的喉结“咔哒”响了一声。

你生气、愤怒、耻辱，情绪到了极点，真的会笑出来。

你狂笑不止，笑到岔了气，你捂着肚子缓了好久，断断续续地对你前任说，付汐留，你这么关注我，不会是喜欢我吧。

你前任猛松开了你，不留情地给了你一巴掌。

你脸上嘴角渗出了血，你痞里痞气地舔舔伤口，捏起鼻子皱眉甩手，叫她赶紧滚。

你前任怎样高傲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听你使唤。

她的手埋进你的头发里，抚摸过你头皮上手术留下的刀痕。她嘱咐过你的医生，你的伤口缝合得十分精细，区区两个月过去，已经摸不出明显的凹凸了。

她忽然停下手，问你有什么立场问她喜不喜欢你，你喜欢过她吗？从一开始你就精心布局，讨她欢心，还不是别有目的？

你以牙还牙，说，付小姐断情绝爱，不信任任何人。连亲爹取保候审阶段都不去捞他，倘若还有人图这种无情无义之人的心，那才是世间第一大笑话。你不防备着点，保不准就要和付汐梨一样死不瞑目了。

她闻言，一把薅住你的头发。你的脖子被迫后仰起了快要超过你极限的弧度，你呛了一口气，呼吸阻塞，便抓狂地扒拉她制住你的手。

在你憋出眼泪的时刻，你的前任蓦然松开你，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也不是不听你的话，方才你叫她滚，她现在不也滚了吗？

你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你不用看也知道你的前任表情一定很精彩。

这让你莫名其妙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就像你一年前在付家的法要上和你的前任在佛祖面前颠倒黑白，昏天黑地。

那场法要是付家为了祈愿小女儿付汐梨的冥福而在她十四周年忌日举办的公开活动。

你收到金主付汐留的邀请，以为她是需要你作为男伴陪同出席。你犹豫了一下，认为这超过了你工作的范畴。你们是普通的酒肉关系，不应当在其中插入正常世俗生活的片段。

付汐留明白你的思虑，她踮起脚尖在你耳边吹气般地说，裕野星慈，你想不想做点佛祖都不会原谅的事？

你血液迅速响应了地心引力往下方冲，你的身体就这样多了一根严格意义上并不算骨头的骨头。

你的金主对你的变化充满了兴趣，她通过肢体语言继续问你。

你叫她快点停手，你不想在大街上弄脏裤子。

付汐梨的追悼法要选在了靠近东京湾一家历史悠久的寺庙，香火繁荣。当天，不光是付家的亲友，也来了许多社会人以及不明所以的游客，佛堂里坐得满满当当。

你的前任在亡妹的法要上穿着钻石吊带小黑裙，胸脯露在外面，引起众人侧目。

要不是付家包了整个场，她一定会被立入禁止。

你一身洁白的法衣，身披织金的裟，混在僧侣的队伍里面，给与会的众亲友引路。

你的金主在人群里用描金的折扇遮着嘴角偷笑，她肩膀是裸露的，她一笑，肩膀就白花花地乱动，引起了她亲爹亲妈的斥责。

你的金主无赖地翻了个白眼，说要去化妆室补一下妆，继而“啪”地一声收起了折扇。

你听到她给你的信号，提起衣服的前摆，薄薄地施了个礼，飘飘然离场。

你路过你金主亲爹付老头的身侧，他踩住你的衣摆截住你，冷厉瞥了你一眼，问你是这家寺庙的新人吗？

你合掌鞠躬，说你是从奈良来见习的，你家里有一座寺庙，你过段时间从龙谷大学毕业，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付老头狐疑地打量你两眼，不情愿地挪开脚。你白到发光的衣服上多了一块灰。

因为付老头的问话，你比你金主晚了半分钟在隔壁茶室见面。她没好气地问你在磨蹭什么，随后麻溜地拉上了门。

房间的正中摆着鎏金的佛像，佛祖神色安详，半闭双目，分明不可能看见你们，你却觉得你们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真是太好了，你希望佛祖能够大开眼界。

你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半个圈，一起摔在榻榻米上。

你金主穿得比你少，理论上讲谁穿得更少谁更羞耻，但事实是，穿得严严实实层层叠叠的你更羞耻。

她一层层扒你的衣服，由于缺乏耐心，她扒了两下就放弃了，转而扯你的肩膀和下摆。

衣服半挂在你泛着一点血色的肩头，你不知廉耻地捉着你金主的手，乜斜着眼睛看房间里用金箔塑成的佛像。

你金主技术很好，你也不差。

你们两人像是要一较高下一样，反复折腾了好几个回合。

房间外的佛堂里，僧侣在高声唱经，《般若心经》《观音经》《阿弥陀经》《法华经》《地藏经》……

等他们唱完，起先还能挂在你肩头的衣服已经完全散开了，你躺在一堆铺开的白色的法衣中央，甚至你脚上的白色绢袜也不翼而飞。

你的金主却忽然在你上方哭了起来。

她说哭就哭，前一秒还在和你笑，后一秒眼睛里冒出眼泪，你没有一点准备。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你立刻爬起来将她抱在怀里，问她怎么了，是你哪里做得差劲吗？

你的金主像个橡皮泥人一样软趴趴地在你怀里耷拉着，平静地说付汐梨是她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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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０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