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下雪了,比以往的雪要大的多。
白雪没过狩猎的猎人膝前,雪被猎人踩得吱呀作响,冷冽的寒风将猎人的脸冻的僵红。
“咳!咳咳!”猎人捂着口鼻坚难的咳着,他走在荒无人烟的雪林中,心想猎到活物就带回去。
雪地钻出一只雪狐,那雪狐抖动着右耳,看着猎人,猎人没有猎它,猎人走向别处,那雪狐跳到老猎人面前,急得打转,猎人停步,不明白雪狐是什么意思,雪狐扒开雪地微微凸起的小鼓包,里面有一些兽肉,雪狐将肉都叼了出来,放在猎人脚下,猎人觉得那狐狸有灵性,拿起一块肉放在自己面前,道这肉是否给他的,雪狐点头,猎人向它道了谢。
随后雪狐咬着他裤腿扯向另一边,猎人被扯得前抬后走,猎人轻轻甩开它,它蹦跳着向前方走去,猎人紧跟其后。
雪狐带的路前方出现一个木屋,木屋传出了婴啼声,老猎人大步向前,推门而入。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破败不堪的干草堆上,不知是何人遗弃的。
猎人抱起弃婴看了看,用布满老茧的手碰了下,婴儿停止了哭闹,猎人把孩子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哪来的孩子?我问你话!徐知!”尖利的声音传进那名叫徐知的猎人耳里,徐知将孩子放在榻上,看向妻子。
“捡来的。”
“是因为我生不了吗?”
徐知摇头,表示不是这样,但妻子就觉得是这样,她的妻子是徐知在青楼赎来的,身子已经不能生子。徐知和她妻子成婚后,没有碰她,怕她想起以前不好的回忆。
徐知道:“桑儿…我们养了这个孩子吧。”
“……”屋中人没有言语。
他的妻子桑儿缓缓道:“知郎…我…那就养了他罢”。桑儿又到:“咱们家可没那么多粮食,现在又多了张嘴。”
徐知道:“放心吧桑儿,我们会养好他的。”
夜时,桑儿给他们的孩子沐浴时,发现是个男婴,在襁褓巾里发现个布条,是‘云游之’三个字。
许是这孩子的名字吧,桑儿早已想好孩子的名字,看来只能当他的小名。
八年后。
“演儿!慢点跑!娘快跟不上了。”
八年前那还是襁褓的婴儿,现在已长到八岁,但不同的是,那个孩子体内有着少见的仙脉,这仙脉普通人是不可能有的,除非其父母是仙家人,但是,这名叫云游之的孩子如果是仙家的血脉,不可能会遗弃在雪林中的木屋里,就算是遗弃,也会遗弃在好的地方。
云游之长得极像个小姑娘,别人问起徐知和妻子桑儿他们那孩子时,都说是个小丫头。
为何要把云游之当成姑娘?因为这永州不许有男身女相的人,如果有,那必死无疑,他们认为男子长得像女子,是妖邪,是蛊惑人心的恶妖转世。
云游之扯着徐知衣角道:“阿爹,您说我不是您的孩子?”,现在的徐知已年过半百,在早些年还得了怪病,恐怕坚持不了几年就死了,徐知将他的来历道来后,云游之抑止委屈不让泪水留下。
云游之道:“那您也是我阿爹!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徐知一怔,不懂孩子在说什么。
“您的时日不多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是没有把我当成您的孩子吗?”,云游之抱住徐知,徐知抚摸着云游之的发丝。
“演儿,爹为你存了些家当,过几日便送你上仙山。”
“我才不要去!我要照顾阿爹阿娘。”
徐知听后狂咳不止,望着眼前的孩子,艰难说道:“爹的时日不多了,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成为他们的弟子后,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是男儿身。”
幼小的云游之没有问为何要这样,默默点头答应着。
徐知打算半年后再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在这半年里,徐知和桑儿陪伴着云游之,在最后的离别时更是念念不舍。
转眼间已是三春时分,也正是他们的分别之时。
徐知让人将他们的儿子送到世人口中所谓的‘仙山’。
那仙山位于青云城内,青云城里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一些凡夫俗子,而是拥有着仙家血脉的人,也不是有着血脉就要去仙山里修炼。
那个仙山,被世人说的那是一个妙,什么里面有个宗门习成仙神之道,还有人说没有宗门,哪里是宗门,简直像是进了亡灵城。
其实并不是这样,仙山里是有一个宗门,名为华仙宗。
这个宗门习仙法,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位得到上界仙人的恩惠,将上界仙法习的出神入化,留在了血脉里,自此后人也可习得仙法。有血脉者和无血脉者也可修炼,无血脉但有修炼资质,虽不能成仙但能斩除妖魔,为民除害。
“孩子,把你爹给的盘缠拿好,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冲出几个盗贼”马夫道。云游之点头,扒着马车内的窗向外看着。
大概行了六七天路,也是不知不觉间到了城外,这青云城建在重峦叠嶂的山峦之间,城中城外皆生长着青松,与青云城的名字甚是相匹,那山峦连绵起伏,像高耸入云的屏障,又像巍然屹立的峰峦。
云游之到了,到了最繁华的城。他望着青云城的牌匾,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要让他去仙山找宗门修炼自身,不过,他现在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游遍世间。
走进城内,云游之一怔,眼前所有建筑仿若落入凡间的仙阙,山峦下那宽阔的河流长如蛟龙,水面上有竹筏,也有着高大华丽的船舫,幼小的云游之询问了此城的人,连问了不知多久。
云游之在问的同时,听见最多的话是这么小就去仙山?不知道家人怎么想的。话虽如此,那仙山属实危险,因为那里有个幻象,听说极其恐怖但是不至于死,倒是会疯掉,尤其是贪恋奇花异草的人。
云游之有点疲惫,他来到青云城名叫皎月河的岸边,一脚把一颗小石子踢进河里,不料石子撞在了一座船舫上,船上有个人听见异响,隔着鹅黄的轻纱悠悠道:“谁家孩童弄的石子?”
云游之愣住,向那船舫望去,问道:“你是谁?”
船舫传来女人的盈笑声,声音再次响起。
“小弟弟要去哪里,不会是仙山吧?很危险的~”
云游之点头说了句没错,那船舫女子觉得可笑也没想到随口一说一语就中反而有点愉悦,将位置告诉了他,指了指皎月河对面那座雾气缭绕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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