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知道了温庭筠对鱼幼薇的感情,更加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怎么说呢,就算他再爱她。她鱼幼薇也不能再翻起什么浪来了,她毕竟嫁人了。
她自嘲着笑了笑,不禁笑出了声,她和温璋还真是一对苦命的兄妹啊,说来也奇怪。温璋深爱鱼幼薇,她深爱温庭筠,鱼幼薇深爱温庭筠,温庭筠深爱鱼幼薇。
怎么这天底下的男子,都爱着鱼幼薇,她温姝,就好像没有人注意到的孤家寡人呢。她也不差啊,前宰相千金,家世显赫,长得虽然不算倾国倾城,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至于才华嘛,也是曾经的第一才女啊。
如此说来,一切都是鱼幼薇出现以后,才变了的,都是因为她,她抢走了温庭筠的爱,抢走了她第一才女的名号,抢走了她才貌双全的传说,都是因为她。
温姝看着温璋独自一人饮酒醉,痛苦地自言自语,自己独自哭泣的样子,她就暗自发誓,她鱼幼薇若是今后再也不来招惹温庭筠也就罢了。她温姝就不信她循循善诱,温柔体贴温庭筠一辈子,他能丝毫不动容的。
可是鱼幼薇若是不安分,继续来招惹除了李忆之外的别的男人,不管是温庭筠还是温璋,她都第一个不放过她。
“表哥,你别这样,你这么难过她也不知道,咱们回家吧。”温姝心里是痛的,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喝得酩酊大醉,她不知应该心疼这个男人,还是更应该心疼自己了。
温庭筠猛然一挥手臂,甩开温姝的手,恶狠狠地对她呵斥:“不用你管,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用不着你担心我。”
温姝听得温庭筠如此无情地要甩掉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利用完了她,就想要划清接线吗?
温姝气不过,她从小大到大,都是别人前呼后应的,只有在温庭筠的面前,才会恬不知耻地迎合。她如此不顾自己的尊严,不就是因为太过爱他,可是她最终得到了什么,依旧得到了温庭筠的厌弃。
她越想越气,好啊,我温姝什么时候能被人这么糟践了,想甩了我,不可能。
“表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她靠近温庭筠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可是,鱼幼薇已经嫁给别人了,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原因你知我知。你借我的手去达到你的目的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想甩了我,没那么简单。当心我告诉鱼幼薇,当日你也参与其中了。”
温庭筠迷迷糊糊地,听得温姝说要把他揭发出去,顿时就慌了,他其实不知道鱼幼薇知不知道真相,他只知道,鱼幼薇知道他在极力撮合她和李忆,但是若是被她知道,当日他没有拦着温姝暗中将她和李忆放到一张床上,她是不是会恨她入骨。
“你不要乱来,你想怎么样,我听你的就是了,不要告诉她。”虽然他的目的达成了,但温庭筠还是想要在鱼幼薇心里留下一点好的印象的,让她知道自己的师父如此算计着她,她该会有多恨啊。
温姝得逞了,但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看来,在温庭筠心中,最重要的,还是鱼幼薇。只要和她扯上一点关系,就能让他立马就范,她温姝,当真是输的彻彻底底了。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家,你还等着在这里,见证人家小两口新婚之夜吗?”温姝催促着温庭筠,她不想在此多停留一刻,在这里看着温庭筠为这个女人神伤,看着宾客们纷纷祝福着她的美好新生活,她心里,只有恶毒的诅咒,一点祝福都没有。
那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多少人彻夜难眠。
刚刚入秋的天气,等到半夜的时候,已经凉透了。那天夜色漆黑,只有那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之中,为难以入眠的人,照亮了彻骨的夜。
温璋没有去参加鱼幼薇的婚宴,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台边,吹着冷风,喝着烈酒,一个人暗自神伤。他应该是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最难过的人了。
他在为自己神伤,也在为鱼幼薇神伤,今后,他要何去何从,话虽说他要等着鱼幼薇,可是人家毕竟是嫁人了,他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插足别人的婚姻啊,想见她一眼都难了。
如今,她身边也不缺人保护了,李忆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他倒是不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她。而反观他自己,虽然是丞相之子,但是也是因为已故的父亲,才得来的自己现在的官衔,京城之中,更加不乏看不起他的人。
温璋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要靠自己。希望有一天,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昂首站立在所有人面前,站在鱼幼薇面前,理直气壮地对她说,你看,我能护着你的。
他给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规划,他要从头来过,希望在重新出现在鱼幼薇面前的时候,他不再是哪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他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世人眼中的栋梁之才。
他将剩下的几瓶酒,咕咚咕咚地全部一口气喝完,喝完之后,天旋地转。温璋的酒量,那么差,今天大概是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让他坚持了很久,能让他喝着酒在窗口吹风,他今天已经表现得非常不错了。
他提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一封信,再将信精心包装了一番,放在自己的床头。明日管家来叫他起床,就能看到这封信,一封要给鱼幼薇的信。
第二个睡不着的,那肯定是鱼幼薇。她是今天的主角,是新娘子,她的人生新征程就要开启,就从今天晚上开启。
她坐在床上,紧张地等着李忆进门,他还在招呼客人们,因为她敬了几圈酒之后,觉得有点疲累,就独自回了房间,就留李忆一个人在外面。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今天晚上如何是好。洞房,她怎么一点都不期待呢,反而很害怕。与李忆洞房吗,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新婚之夜把新郎官赶出去睡书房,她好像也做不到。
鱼幼薇焦虑地坐着,十指交叉着缠绕裙边,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正想得入神,听见门外有人敲。
“我可以进来吗?”
是李忆啊,看来他外面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鱼幼薇没有回答,她站起身来,急的直跺脚,怎么办怎么办呢,要怎么回答呢。
听见屋内没有声音,李忆就明白了,他也是很了解鱼幼薇心中所想的。
“若是你今天没有准备好,没关系,我今天睡书房。”
其实李忆是说出了鱼幼薇的心之所想,可是女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人家顺着她的想法来,她却偏偏要否认。
“不,你进来吧,我没说什么啊!”
说着,鱼幼薇赶紧冲了过去,将门打开了。门一开,就看见李忆站在门口,呈现要转身离开的姿势。
见她开门,李忆惊了一下,“没事的,我尊重你的。”
李忆越是这么说,越是这么可怜巴巴地说要去睡书房,她就越是不能让。
“不用,我不介意,我们都已经拜了堂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哪有让你去睡书房的道理。”
说完,鱼幼薇就后悔了,她这是什么毛病,折磨自己的毛病吗?她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最喜欢的就是口是心非,她不就是如此吗。
“那我可以睡地上,你睡床上。”李忆再次提议,他知道鱼幼薇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他也不想勉强,他这么问,是出于真心的,绝非欲擒故纵。
“不用,你就睡床上,你就这么怕我嫁给你是心不甘情不愿吗?”鱼幼薇反驳他,她没有意识到,她在把自己,推向越来越深的深坑。
“你真的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的。”李忆笑笑,不再推就了。
鱼幼薇顿时觉得,怎么她好像被耍了,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可是这能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卸了妆之后,趁着李忆还坐在边上看书,趁他不注意,一溜烟,自己钻进被窝里,挪到最里面,面朝墙壁,闷头盖上被子假装睡觉。
她以为,只要自己假装睡着了,李忆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一会之后,房间的烛火被吹灭。鱼幼薇背对着,但是能感觉到背后一凉,灌进来一阵寒意,这时李忆也上床来了。
许久之后,屋内没有一点动静,李忆也没有什么反应,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鱼幼薇,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吧,各睡各的,也没什么。
可是,她刚松下一口气,她就觉得不对了。
她的腰间,缓缓附上来一只宽大的手,这只手很温暖,也很有力,从鱼幼薇的腰部爬到了她的腹部,然后发力,将她往后揽了过去。
鱼幼薇的心脏在此时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看来还是躲不过去啊。她的后背传来一阵暖意,后背贴在了李忆的身上,那是来自李忆的体温。
他将他抱在怀中,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下一步,他将鱼幼薇的双脚勾起,放在自己的小腿中间。
“手脚这么冷,这么怕冷怎么躲那么远,我替你暖暖。”
……
一夜之间的长安城,一个新婚之夜之后的长安城,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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