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学的野慈回来了。
早就声名狼藉,学院里人人厌恶的拜金女,怎么敢腆着脸回来的。
靠在男人堆里打转,得到那么点骄奢.淫.逸的费用,最后还不是被一脚踢开了。
真是可耻,不知廉耻,这种人怎么配跟他们上同一所学院。
赶出去。
祁四心思一动,叫过来几个人让去女厕所堵人。
“你看见她进去了?”祁四问。
“是,祁哥,”跟班挤眉弄眼,“早就清场就等她进了!”
跟班的神情让祁四莫名不爽。
不过,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罢了,没人会为她出头的。
之前站在少爷堆里高高在上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天鹅了,如今摔下来活该。
他不上去踩一脚,怎么能看到那高贵天鹅低下的脖子,该死的半夜都是那双傲慢的眼睛,一个穷光蛋凭什么不正眼瞧他。
“冰水。”祁四吩咐,身边的小弟赶紧提桶给他。
祁四踏了进来,让小弟守门。
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叫:“野慈啊,看我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浑身都是穷酸味,住tm金屋也还是贱人。我来给你洗洗,洗干净了,你就讨喜多了。”祁四神情都微微扭曲起来,又是畅快又是涨红了脸,“别怕啊,冻死了我给你医药费。”
“一万、三万?”祁四笑起来,“我看两百就打发了,贱人。”
野慈砰地打开了门。
祁四嘴里的更多脏话咽在了嘴里:“你tm把头发怎么了。”
“草,你有毛病吧。”祁四一瞬间都忘了泼水这回事,“靠!”
野慈一脚就踹了过去。
祁四措不及防倒在地上,野慈提起他领口就往墙上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桶倒地冰水流,野慈的手揪住祁四脖子不放,杀猪一样拎着他头撞墙。
甚至算不上急迫。
只是无穷的力,祁四发紫的脸,破壳的头,流下的血,比那张贱嘴顺眼多了。
祁四唇瓣抖着,头上的血流到嘴边,他尝到畏惧的滋味,浑身挣扎,一张脸白得蛆一样。
野慈觉得恶心,松开手,瞧了瞧掌上的红印,不满意地扇了扇祁四的脸:“贱货,你把我手弄脏了。”
“你说,该怎么赔偿啊。”野慈说得漫不经心,祁四颤得说不出话。
野慈垂下眼,轻轻地看了他一下。
祁四往后退,可退无可退,眼泪竟掉了下来:“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我给你,五万够不够?对不起对不起。”
野慈把地上倒着的桶扶正,轻轻摸了摸提手:“真可怜。”
随后把桶整个套下去,挡住祁四叫人生厌的脸。
“这次闭桶思过就算了,”野慈敲了敲桶身,“下次,不会这么轻松了哦。”
走之前,野慈扶正桶身,坏东西浪费好东西装,好东西不要歪歪扭扭,桶啊桶别哭,委屈你了。
几个守门的跟班还在那说着话,野慈出来时几个人都闭了嘴,眼睁睁看着她走远。
一个忍不住道:“野慈!”
野慈回头一瞥,那人反倒退了一步。
野慈轻轻一笑,那人一下子恍惚地上前几步,身边人拉住他他才反应过来,恶狠狠道:“这次给你个教训,下次见到我们祁哥,绕着走!”
“这话,”野慈回过头,继续往前,“跟他说去吧。”
几人意识到不对,闯进门去,没见到祁哥,只看到肩上顶着个红桶的,什么玩意?!
学院里的杏叶枯黄、掉落,李寒灯恍惚间看到野慈走过来。
他疑心是做了噩梦。
美梦里的野慈会牵起他的手,和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她说:“我什么也不喜欢,我就想跟你这样到处走走,繁华的一角、衰败的街道,哪怕是枯叶我都觉得有意思。寒灯,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对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牵得更紧。
语言太轻巧,他怕说得太多被老天爷听到,就不给他实现了。
是的,我们会在一起,永远永远。
野慈生日时,有人把蛋糕沾到她脸蛋上,宴会过后李寒灯轻轻地给她洗脸,洗头发,是的,他也想着,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野慈的头发还没吹干,不知去了哪里,李寒灯到处找着,在花园里找见她了。
大哥抱着她,吻向她。她没躲。
如果不是他跳了出来,他的大哥真的要亲上他的野慈了。
头发都还湿着,夜晚的风这样大,会着凉的啊。
“你的头发怎么……”李寒灯不知自己是入了梦还是出了梦中,上前几步迎了上去。
可野慈视而不见,路过他。
他一下子回到杏树之下,从过去回返。但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抓住她的手。
“钱花完了?卖珠宝卖金饰,现在还卖了头发。谁买的,我高价收啊。”
野慈打开他的手:“你谁?”
李寒灯一刹那失了神。
野慈眼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看一个过路人。
“你装什么。”李寒灯咬牙,“你以为分了手,就可以当做完全不认识。你想得太好了。”
“我不允许。”李寒灯笑,“没这么轻巧的。”
可野慈站在那里,懒得跟他说话模样,又是真不认识的神情,李寒灯的自说自话突然就断了声。
“你在玩什么新的游戏吗?你又喜欢上玩什么了,装失忆?”李寒灯笑着,“是把我们几个都骗过了,拿不到钱了,就想着一笔勾销重头再来?”
“野慈,”李寒灯眼眸隐隐湿意,“不可以用这样事不关己的眼神看着我。”
野慈只是笑了下:“你认识以前的我啊,挺好玩的,跟我说说,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我很好奇她,”野慈眼眸里突然柔和温暖起来,仿佛在想象一个女孩子怎样走过她的十九年,“她是坏蛋?”
李寒灯不知不觉退了一步,重新审视起眼前的人。
可到最后,她的眼她的唇她习惯性的神态,明明就是野慈,就是她,到底怎么了,又在玩什么花样。
别玩了。
好不好。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李寒灯说,“别把自己说得跟重新投了胎一样。”
野慈从他的话语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看来她是个坏蛋,”野慈眉一扬,笑得很开怀,“那就好。”
她不再管莫名其妙的李寒灯,心情颇好地哼起歌往前走。
李寒灯这才看见她脑后狰狞的疤。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李寒灯抿紧了唇,直看着野慈消失在视野里,脑海也空白了刹那。
野慈渐渐远去,心却念着:过去的她会是怎样的,从零岁到十九,到她从医院里醒来。
一大段的空缺无法填补,野慈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只是往前走去。
777说她是有亲生父母的,抛弃她的父母,报复吗?报复回去。
活着总得找个乐子玩玩,随便什么都好。
那就去搅浑一滩死水看看,底下能翻出什么污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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