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到晚，挨打双人组的戏份终于结束了。
收工后的两个人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到化妆室，言至脖子还是正常状态，耳垂正下方的皮肤有些刺痛感，“我的脸有点痛。”
方宛安想要抓脸，隔着厚厚的一层，触摸到的还是脸上那层罩子，“我也是，他们好像是真打。”
偷瞄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言至再细细感受脸上的情况，没有尖锐的痛，而是微微的刺。
别人没有抱怨，连普通的讨论都没有，所以应该不是侮辱人的扇巴掌。
言至用手压了一下脸，疼痛并没有增加，“不是吧，我听说是借位。”
方宛安坐在镜子前，等待忙碌的化妆师，“现在还有一点痒，不知道你感觉到了没？”
另一边的言至，已经开始自己动手了，一撕掉一块皮，“有，我还感觉热热的。”
路过的人正在寻找空位，好心道：“你们这是过敏了。”
言至立马搜索了过敏的症状，有点相似，更何况还是第一次接触，更大可能会是。
等皮全部揭下来后，他看慕寒说还需要卸妆水，用棉片打湿就直接往眼睛上擦，过多的水经过挤压，即使是紧闭的双眼，也渗进去不少。
他想要睁开，发现随着动作，痛感越来越强烈，只好保持独眼龙，在空旷的桌上摸来摸去，“宛安，你旁边有清水吗？”
“有，要喝的话我给你拿瓶新的。”方宛安见他现在不方便，直接拧开拉着他手摸上瓶身。
言至用纸沾湿按照眼球，“眼睛吃辣椒了。”
“太贪吃了吧。”方宛安正抬头看天花板，举着手机仰天望，另外一只手学着言至的动作，轻轻拉下翘边的，看了一眼镜子，被盖住的地方有红色颗粒，试着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有出现肿胀的情况，“真的是过敏，还好不严重。”
“大命一条。”言至弄完自己，热心肠地去帮方宛安，这回有了经验，没有让他体会到失误的难受，等全部收拾好，俩个人换了一个地方，用清水在脸上打湿，简单清洗了一下。
同步抬头，额头的水滴又不听话地进到了眼眶中，另外一只眼最终还是逃不过。
言至甩干手上的水，然后一抹脸，他不像方宛安有鼓起来的大包，只有点红。盯着俩人的窘迫模样，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我们俩好像和别人打架打输了。”
“现实不就是如此嘛！”方宛安捂嘴偷笑，怕别人以为在取笑他们。
却不知他这个动作更像了，和好友大笑不遮掩，反而不会令人往这方面去想。
言至在包里翻出过敏药，递给方宛安一颗，干净的口罩也分过去一个，“下次再也不接关于丧尸的本了。”
大明星和小明星都有选择权，前者拒绝，后者不要。
一个八卦忽然霸占了方宛安的脑中，“不会等我们拍完，他们突然把戏份全部都删掉吧，这样就白挨打了。”
之前有一个辛苦拍完小配角戏份的人，在开播时发现没有出现他一个镜头。
“不知道，反正这一天的钱拿到手里了。”言至不去想这些事，他们这些小人物也阻挡不了大佬，至少还有一个东西得到了。
方宛安从不亏待自己，辛苦一天，晚上就会犒劳自己一顿，“我们去吃宵夜吧。”
一个人的家，回去也只有孤独，清冷会包裹住他，直到吞没。
言至还是更喜欢外面热闹场景，和方宛安在外面散步，都比在家好。
家只适合放松，无拘无束，不适合生活，除非有一个可以解闷的活物，说话会回复，讨论会有答案。
他孤身一人，方宛安不是，言至对权玄有种莫名的畏惧，“你跟权玄说了吗？”
“我早点回去就行，不喝酒。”这一点小事方宛安还是能做主的，他和权玄早就签字画押过，小事他管，大事全都归权玄。
言至不认为这是不告知对方的小事，恐惧经久难消，对外人和内人肯定是不同的，“等我被他揍一顿，我会骂你的。”
瑟瑟发抖的言至，和懵逼的方宛安，后者皱眉解释，“他又不是暴力狂。”
情人眼里出西施，言至上次就见到过权玄打别人，“你快发个通知给他，我害怕。”
即使权玄不会做出这样无理的事，但言至敢保证，以后方宛安肯定会被限制出行，时间大大减少，每十分钟的实时报备，他比方宛安还担心。
方宛安大概清楚，言至说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他只打过一次架，上次有个人揩我油。”
未了解事情的起因，言至在中间阶段碰到，只会让他产生误会，得知后，他厌恶道：“被打就是活该，没打死吧？”
好人中总会有几个变异的坏人，文明的世界，所有人的素质和教养也会分为两批。
好和坏会同时出现在一条街上，有人因为压力而随意伤害别人，也有人会顶着危险去救。
帮助他人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在危急关头，谁又能够保证。
“赔钱了，权玄被讹了一大笔。”方宛安回家还没开口告诉对方，权玄就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偷偷跟在他后面，就为了蹲点。
“多赔点，他有钱。”如果是言至，他一定会在背后行事，君子总是难战胜小人。
那件事给俩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方宛安晚归都会给权玄发信息，还附带位置，“他同意了，我们走吧，早上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这外面就有一家。”
“味道不好怎么办？”如果有一天言至发大财了，那他将不再斤斤计较，而不是现在用辛苦的钱去试雷。
方宛安不会把当天收到的钱全部留下，一天当中分别有幸运和倒霉。
收钱那一刻，是一天中最幸运的，好运用完了，霉运就会接着后面来，所以他通过花钱的方式，让好运持续在身上。
“就当吃亏了。”如果买到不好吃的，霉运也就用完了，所以他很喜欢去尝试新的事物。
言至不信这些歪理，“不好吃你请客。”
还没等搜出味道评价，俩人已经坐在店内点菜了。
言至也不好跟领导一样，视察一圈就背着手走了，他有了可以试错的机会，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穷小子了！看着菜单，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方宛安不用操心，言至会照顾好他，未读达到了上千条，还在不断增加。他看到了一个曾经合作过的人发来的消息，立马就向言至公布，“我发现了一个你也没有演过的本，要不要试试。”
言至在菜单上寻找自己爱吃的，抽空抬头瞟了一眼他，“什么？”
“男小三。”方宛安看中了另一个，是女主的男小四。
路过的服务员露出了和言至一样的表情，等人走后，他才缓缓抬起故意低下的头，“你去吧，我在背后支持你。”
因为刚才那番言论，言至觉得身边经过的店内人员，都会看他们一样。
为了躲避，他也玩起了手机，要不是不好说出口不要了，早就想要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有人找我合作，有点像骗子。”言至点进主页好好研究，最后发现一个他关注很久的人，和这个疑似骗子的人互动，信任度大大增加。
方宛安的私信有很多合作邀请落灰了，骗子的套路多样复杂，所以他全部忽略。
不过对方是言至，没有告知事实打击他，而是顺嘴问道：“什么产品啊？”
“内衣。”言至看了五遍，才确认没有看错字。
“……”方宛安呆住了，以为听到了错误的消息，但从对方表情来看，不是假的，“可能以为你是短头发的女生吧，以假乱真，接吧。”说完就趴在腿上大笑。
“男士内衣，主打不露点，做文明好市民。”
方宛安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一片平坦，“好新奇，市场应该需求挺大的吧。”
“机会都送上门了，我总不能推掉，等我带两件样品回来给你试穿。”言至去官网搜索具体的产品外观，样式精美，点开图片递到方宛安眼前，“都好好看！”
言至开心过后，清醒过来，发过去一句非常扎心的话，“我是十八线外的小糊咖，没人买。”
爱吃的菜被煮熟摆在桌上，香气和热气打在脸上，在此刻他只想哭。
如果他红一点，就可以接下这个来之不易的合作，但他不能为了自己，让别人赔钱。
连菜都这么烫，而他一直没有起色。
言至用手背不经意地摸了一下眼眶，连泪都是有温度的。
唉声叹气好几次，才调节好情绪，在他短暂的低落时间中，对面的方宛安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提示音来了，言至不敢看，他怕入眼的是抱歉二字。
等加完油打气，鼓足勇气点开，对方却说，“没关系，老板喜欢你，所以想要偶像代言，不担心销量，我们有很多老顾客。”
这段话看的言至全身充满了气，如果不是方宛安在身边，他就要飞上天空，随处飘，下面还挂着一个横幅，上面的字就代表他的心事。
原来有人偷偷喜欢着他！
“别难过了，我给你冲销量。”方宛安和他是同一线的人，内心的挣扎和不甘都能够体会到。
慕寒：“老婆代言的，我买买买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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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男士内衣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