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巨大的白色图标在山头上十分显眼，那是这次投放的目的地。

段云飞投放成功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果道：“我希望投放的物资不是武器。”

“箱子上写着呢，人道主义救援。”李果不以为然，看见导航显示航道开放，轻轻一抬手示意段云飞往前走，别停留。

“特勤143。”段云飞叫得很是严肃。

“到。”李果回答地也很认真。

“我的警衔在你之上，你应当听命于我。”段云飞的表述很平淡。

“是。”李果毫不否认。

“现在你得告诉我，我们往哪儿去，以及你把事情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搞成这样的原因。”段云飞已经发现飞向的地方绝对不会是秩序区。

“我们任务失败，自然是回锦城警署。”李果终于重新设定了飞行器的目的地，“作为任务的第一负责人，您要对这件任务的失败负责，这就是我毫不避讳您把这件事情搞成这样的原因。”

“……”段云飞不想说话。

“你们的案子我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想看见她就这么逍遥法外，脏了手还想要安享晚年是不是太过分了？即使我不动手，你们就不动手了吗？”李果眉梢带笑，“看开点，小段，你们的人马都没派上用场，节省了费用不是吗？”

“我们的安排能让她说出更多的东西。”段云飞开始反驳李果。

“也能让她讹到更多好处。”李果才不给段云飞留脸面，“让她死了去秩序区养老的心，再想办法让她合作更好。”

“你做给我看看。”段云飞对于李果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很反感，“你也在之中了，别想摘得干净。”

“我没想要摘干净啊，虽然你们的案子我不感兴趣，但是我帮助你们的心是真心。”李果已经看见锦城警署高大的古中国汉代样式阙楼升降台了，“我会让她说的，作为交换，你就当好孤胆英雄，当然，也要和我详细说说你们的案子。”

锦城警署在一众热地警署之中长期以来都是一枝独秀，追究主要原因可能是他们与众不同的科室文化造成的，科室之间仿佛很少能够完成团结协作，警员们也是一个比一个刺儿头。这些刺儿头永远只会对科长他老人家俯首帖耳，其他的人想要命令得动他们，比较艰难。

辜爷爷不喜欢米叔，米叔当然也看不上辜爷爷，所以就算自己是唯一能够开锁武思源的人，辜爷爷也不会愿意把他们国土争端科的案子交代给李果清楚，对于李果用完就扔就是基本态度。李果要狠狠的插手进国土争端科的案子里来只能靠自己。

为什么要插手，李果说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李果，捏住段云飞和国土争端科的案子有百利而无一害，最近的利益就是他们权限比反人体伤害课大，毕竟云爆弹和穿甲爆破弹都是反国土争端课才能申请到的资源。若没有特勤143的名头，李果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申请到这些东西。

段云飞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原因是面对李果这个王八蛋，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你在武思源的思维里动了手脚？”

“不不不，用宋小初的话说，这叫做我和她有了羁绊。”李果想起了这个词儿，宋小初总爱说这个词儿，仿佛这个词比“爱情”还要高级许多倍。

“我们的案子是预防‘自由锦城’的出现。”段云飞做决定很快。

“我猜也是这个，真没有创意。”李果却是不稀罕，“清老头吗？”

“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直接说你们找不到幕后主使不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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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失败的李果和段云飞在锦城警署降落之后，一前一后从三级飞行器里出来，双手上举，投降的动作做得十分标准。

三级飞行器因为喷涂和标识更改，自然不能随意进出锦城警署。待到看他们二人进行了身份认证，枪口才没有再指向他们。

得到的命令是进行任务失败反馈，李果看向段云飞。段云飞作为李果的上属，成为了反馈第一人选，并且在李果的目光要求中，段云飞申请了一个人进行反馈。

李果则在半途中直接往讯问区去，米叔讲到讯问室汇合。

李果放上手掌验证，讯问区的门打开之后，来往同事有看见李果的，表情各式不同。有头痛的，就有吹口哨喝彩的，更有甚者，凑到李果面前拍着手叫他“头牌”。

李果拽住嬉笑着叫他头牌的禁毒课老油条何清，皮笑肉不笑问道：“多少钱？”

“清老头的老规矩，一字后头八个零。”何清顺势抬手臂压到李果肩头上，“果啊，小初没了我觉着你也是不想活，要不把命给哥哥，哥哥找清老头换钱养老……”

“居然是一，都不是双数，不喜庆。”

“你还嫌弃？！上回挂头牌还是我们课长呢，不也是这个价吗？”何清家的科长老妖婆至今康健，时不时还要追着这几个混蛋满警署跑，“关键是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让哥哥领吧？”

“行，等我办完事儿了，就把命给你领养老费。就是不知道那时候清老头还在不在……”李果看见于小亚了，一把推开何清，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何清在后头超大声吹了个口哨，流里流气大声吼道：“李果，带种！”他一吼罢，通道上响起许多掌声，也算是同事间偶尔的团结友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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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叔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冷静处理。”于小亚在打开审讯室门之前，把科长的交代转述给李果。

李果表情恬淡，听了这话之后，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看到他这副模样，于小亚心中顿时轻松了起来。伸手验证，讯问室的米色推拉门以特有的慢节奏开始往右边移动。

等到整个门移动过门款的三分之二后，李果突然笑了一下，伸手大力把门推到最右边，一个跨步冲进了讯问室，眼睛都没眨得踩桌面跳起来，凌空一脚踢翻毫无防备的荀良，整个人压到荀良身上，反剪了他的手，胳膊肘使用蛮力将他的脸狠狠地压到地上，感觉到荀良稍微有一点点反抗的意思后，李果毫不犹豫直接给了他一拳头。

荀良的嘴角登时鲜血直流。

“嗨，钉子，来，说吧，宋小初在哪儿？”李果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有笑，只是这笑看得老董和于小亚觉得身上发寒气。

荀良也是笑了，衬着面上的血色看着也是诡异，“人送回去了吗？”

“我说送回去了你又怎么验证呢？”李果把人从地上扶起来，贴心地给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将人推进了座椅里。

老董将自己的水杯从刑讯监控镜头前拿下来，忽然觉得肩膀有点儿痛，一定是刚才举手过快扯着筋了。

“把莱薇放了，让她做验证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果撑着桌子翻身到米叔身边，米叔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李果听话坐了下去。

“跟你说了要冷静，怎么进来就打人。”米叔一面说着一面拍拍李果身上的灰尘，“我们科要以理服人，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科长，我就是有点儿激动，跟他打个招呼。”李果也不道谢，只看向荀良，眼里的神色一点儿也不激动，倒是有几分戏谑在里头，“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有。”荀良也挺正经，抬手擦擦嘴角的血同他说。

“你弟弟我会放的，这孩子挺实诚，是个好孩子。莱薇也是个好姑娘，我也会放。你不告诉我宋小初在哪儿我也会放他们，新流民组织的善缘我一向都要结。至于你，肯定走不掉。”李果揍了人家一拳头，心里的气去了一大半，“来，让我跟你说说，你为什么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李果伸手从米叔包里掏出烟，抽一根叼在嘴里，伸手向老董要打火机，老董摸一下口袋没有。于小亚蹲身从地上捡起老董的打火机递给了李果。

“啪嚓”一声火苗窜出来，李果偏头将烟点着，轻轻吸了一口，说：“我们进入红馆后，莱薇比谁都先动手就暴露了你的身份，后来你警告她不要冲动，又让宋小初看见了，我就想，你这么个人能陪武思源到最后，不是钉子就是情人，或者二者皆是……”

李果伸出二指将烟夹住，瞄了一眼飘散的烟丝，接着说：“让武思源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人也是你吧？那么，留下宋小初的人也是你了。我得谢谢你呢。不过，你觉得捏着我们俩，能让我妈做什么这点儿是不对的。我们俩的利用价值比你们想得低得多得多。我是她的儿子，她是我的妈。她是这个国家的负责人之一，我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之一。这两个之一很不一样，她的之一比我这个之一重要的多，就算你们抓住的不是宋小初，是我，事情也并不会有什么转机。最后一点，宋小初在你身上对不对？”

说完这句的李果将烟头捻息在烟灰缸里，他果然还是不喜欢抽烟的感觉。

荀良背靠椅背，整个人腰背挺直，对比李果斜靠在椅子上的样子，看起来正经多了。

“武思源永远没有办法独善其身，所以你不用有什么期盼了。你俩除了死在一块儿，不会有其他什么好下场。”李果说出这话之后，短暂地沉默之后，说：“做恶之人，终该伏法。这个道理，作为新流民组织嵌进红馆的钉子，你一定懂。”

“她没有到达秩序区？”

“她到不了，永远到不了。”

荀良轻轻笑了一下，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也罢，放了莱薇，放了荀明。我把宋小初还给你，怎么证明我不管，看到他们回了组织的控制区，我就还给你，不然我就让宋小初和我一起死。”

“一个从来不涉步云梦世界的人突然植入了思维存储纽扣，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李果说着目光落在荀良耳朵下方，因为是正面相对压根看不见什么疤痕。

“真他妈的……”老董骂了脏话。荀良枕骨下植入的是宋小初的思维存储纽扣，那是独一份的正牌宋小初。现在的思维纽扣肯定是没有激活的，一旦激活，纽扣中的思维会自溶于身体中本身思维。也就是说他一激活，宋小初就是他，他就是宋小初，这个复合体会因为两份思维的共存最终走向什么结果，谁也不清楚。光是这样，就足以让李果动手宰了他了。

“我还是觉得我有资格跟你谈。毕竟激活思维纽扣只需要一个步骤……”荀良抬起手，手掌对准自己耳后，“重击它就好了。”

李果咻得掏出了枪，瞄准了荀良的头。米叔抬手挡住李果手上的枪，关切地说：“冷静，瞄什么脑袋啊……”

“轰”地一声李果依旧开了枪，荀良放在耳边的那只手直接中枪，被轰了个稀巴烂。李果手里捏着的是宋小初的大口径伦勃朗。

“对啊，打掉手不就好了。”米叔慢悠悠地把话说完，回头看着已经被老董控制住的荀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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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