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这样不正好吗？”宋小初嬉皮笑脸地凑到前面去，为辜爷爷拉开凳子。

辜爷爷坐下之后目光含笑地看了看宋小初，又看向李果，“你那偷梁换柱的伎俩怕是太简单，会被识破的。”

“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有个由头就好了。简单还是复杂并不重要。”李果迎着辜爷爷的目光面不改色道，说完了，倒是看向段云飞。段云飞冰壳脸惯了，自然不会看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但李果心下里知道，他们此时到来是准备合作。

合作——这词儿真是十分美妙了。

“云飞将你们这趟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了。”辜爷爷的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先谢谢你替我们省下了行动经费。”

“不客气。”李果迎着他老人家的目光清清淡淡地笑了一回，这笑容宋小初当年最喜欢。

李果果这人别扭，面上从来没有太大的表情，这清清淡淡的笑便是顶高兴顶高兴的节奏。绕是被宋小初纠缠了这些年，大笑大哭又兼着生气怒目、动手发飙，多少是有了人气儿。这功劳全是宋小初的谁也别想夺走。倒是这清清淡淡的笑少见了，今天见着，实在的让人高兴。

“你手里捏紧了武思源，我没有话说，我们要的线索都在她手里。你要怎样才愿意撬动她的嘴，条件敞开了说吧……”辜爷爷说吧深深看一眼米叔，“正好你家科长也在，免得说我背地里占便宜。”

米叔权当没听见，抱着搪瓷杯喝了一口，目光温和就是不知道视线落在哪一个地方去了。

“段云飞归我。”李果说得有点快，说完了好像感受到了一束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心中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回头看向宋小初，“把你那吃醋的丢人德行收起来。一个人行动很危险，你不在我身边，我不能找个备用的？小段好用。”

备用的段云飞闭上了眼睛，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的拒绝，可就辜爷爷看见了权当没看见，说好。

李果听见辜爷爷允许了，继续狮子大开口，“特勤143的武器申请权限还要再大一点，希望能够是免申请那种。”

“权限对你来说不是个问题啊，之前锦城导/弹防卫系统你已经动过了。”辜爷爷就知道李果这种PLAC出生的警员最是迷恋大火力，一点儿不珍惜城市的建设，这都是什么时候有的坏毛病？

“那不合法。”李果一点儿不想隐瞒，“我是法条执行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知法犯法。”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米叔想还有外人在，捏着杯盖敲了敲杯身，声音清脆，即使不能制止他们笑出声，至少可以掩盖一下笑声。

辜爷爷表示李果能痛改前非很是感动，答应了。

最后，李果往辜爷爷面前走了几步，和他相距甚近了之后说：“我要清老头……”刚说一半，大门又被推开了，不，这次是直接碎掉了。

所有人侧目的时候禁毒课的何清那几个小流氓德行的家伙淡定地收回手中的撞门器，退身让出条路，他们家的老妖婆科长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禁毒科科长海来阿依皮肤黝黑，高鼻深目，即使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让人觉得她长相明艳大气。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布料很是传统，袖口上还有更传统的几何纹样彝族绣花。除了眼角有几根鱼尾纹，发色皮肤身材没有一样能够看出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

“小米阿哥，咱们联合行动的申请已经审批了哟！”海来阿依从来不拐弯抹角，在场的人她一眼扫过，目光落在宋小初身上，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她的“小米阿哥”米叔说的。

米叔笑笑伸手接过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审批文件，笑着点头。

“小初啊，当初要是答应转到我们科来，就不会这样了。好端端的，身体没了，唉……”海来阿依走到宋小初面前，“现在转过来，给你申请PLAC专用的刑天系列身体。考虑一下。”说完压根不再多看一眼宋小初，转身看着辜爷爷假装才刚刚瞧见他老人家，“哟，老辜也在呢！李果，过来点儿，待会儿卖完命还不知道帮了谁呢！”

虽然李果和宋小初经常会跟着何清他们几个乱叫海来阿依是老妖婆，不过从海来阿依一直邀约他们转科室这件事情看来，阿依科长是真喜欢他们俩的。

“阿依科长谢谢抬爱，我家果果在哪儿我在哪儿。”宋小初瞧见米叔给了他眼色，赶紧狗腿子一般到海来阿依面前来，跻身海来阿依和辜爷爷之间，这俩是真动手的。平时打架不在反人体伤害科，今天这是他们反人体伤害科的地方，真打起来就不好了。

“哎呀，都是老战友了，我的阿依阿妹，坐下说，坐下说。”米叔笑眯眯站起身来，说这话时看了海来阿依又看辜爷爷。

趁着米叔说话的时候，李果走近米叔身边，手放到铺着朱红色金丝绒的长条桌上，指尖拂过金丝绒面在桌面上快速地画了一个圈，整个会场瞬间扩大，长条桌变得稍有弧度，往后添加成了五排一列，像这样的七八列桌子整齐的围成了一个扇形，主席台上热烈欢迎宋小初回归岗位的横幅变成了巨大的屏幕。为了照顾米叔的风格，朱红色金丝绒的帷幔被制造了出来，帷幔镶着金边往两边垂下，正中间挂上一个巨大的红五星，由内而外散发出宝石般的光泽。整个会场都是米叔热爱的革命浪漫。

“米老头，你这场子做得挺大嘛……”辜爷爷被嘲讽好几次了，这一时见到场景变成这样，心领神会了一般，哼一声后没好气道。

米叔只是笑，这种时候不能跟辜老头置气。宋小初抬手请辜爷爷在就近的一列座椅就做。段云飞跟着辜爷爷去，宋小初抬手攀住他的肩头，笑着说：“小段，我家果果拜托你了。”

段云飞扯扯嘴角，勉力要自己闭嘴却最终没忍住，“也请你跟你家果果说句让我死得明白点为好。”

“哈哈哈哈哈，这是哪儿的话，我俩都喜欢你，舍不得你死。”宋小初说的时候眼角弯弯，吃醋的老毛病完全没了影儿。

海来阿依领着禁毒课的人径直坐了最中间的那一列，紧跟着那被禁毒课砸了稀烂的大门口出现的另外的人影。笑得像弥勒佛一样的老刘头带着治安巡逻科的人进来了。后勤装备科的秃头科长带着标志性墨镜也进来了。奎恩那妖孽跟在他家科长后边，看见了李果嘟嘴飞了一个吻过来，宋小初狞笑着冲过去，奎恩看宋小初却是一副悲悯的神情，让宋小初更见火大。

李果瞪住宋小初，宋小初立马乖觉，站到他身边来。

“果果，我可以动手揍奎恩吗？”

“你想我现在揍你吗？”

“……”

刑事侦缉课、交通科等等四五个科室在科长的带领下进入了场景。李果扫了一眼会场，人基本来齐了，只差……

正想着靠门口最远那列座椅上蓦地坐满了穿黑色改良中山装的人，左胸口带着统一的红色徽章，徽章上是用掐丝工艺制作出来的栩栩如生的金色狴犴。

他们的科长最后出现，穿着一袭水绿色的海派半袖丝绒旗袍，左胸口上和大家相同的红色徽章煜煜生光，盘发精致，妆容淡雅，是一位眉目清隽的阿姨，看向李果和宋小初这边的眼神最是温柔。

迎着她如水温柔的目光，李果和宋小初端正身体行了个PLAC的军礼。那人点头笑笑算是回应。

纪检科到了，那么人就到齐了。

李果拽着宋小初坐到米叔身后，台上大屏幕亮起来。主席台一角的阴影里无声滑出轮椅，轮椅上的署长尹淑玲，神情冷峻，双手交叠放在腹上，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之后，说：“我们正在面临严重的挑衅，身为热地警署，我们从来不怕挑衅。现在，越来愈多的情报指向锦城的和平难以为继，我们热爱和平，这不代表我们惧怕对抗，既然挑衅明显，我们就爽快进行对抗吧！我不希望我们成为第二个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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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初握住了李果的手，触感依然烂。在宋小初的记忆中李果的手总是凉凉的，现在这手摸起来却有点温暖湿润，难不成果果还紧张？宋小初瞥一眼李果，淡定地不能再淡定的样子。所以说，这个触感真的烂。

“果果……”宋小初和李果咬耳朵，“找我弄这么大动静不好吧？”

“跟你没关系。”李果目不斜视，“这是工作。”

“好吧……”宋小初对于现在这种务求斩尽杀绝的行动作风真是太熟悉了，既然果果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宋小初，我想起来你说了一句这事情是冲我来的？为什么这样说。”李果依旧目不斜视，“散会后告诉我。”

宋小初点点头。

“你们俩开会不认真哟……”小红花幽幽地从后排冒出脑袋。宋小初和李果不约而同伸手摁下了她的脑袋。

小红花表示这不公平……可没人替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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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联合行动发起科室，我们的解说到此结束。”于小亚话音落下时，她身旁的艾盈盈将所有行动资料传送给在坐的每一个人。于小亚红扑扑的圆脸蛋让人亲近，艾盈盈端方沉静也让人信服，对于她们的行动方案解说，李果和米叔都给满分。

“那么，开始行动吧！”尹淑玲轮椅滑动到台前问了这一句。坐下人员全体起立，整齐划一敬礼之后所有人瞬间离开场景，金丝绒帷幔上的红五星光泽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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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