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这个情况，就只能收起锋芒。

尤其是这人还是鹿应淮的老熟人，他对鹿应淮就更加照顾了。

他们现在处在一个巨大的空间内，里面摆满了流水线的工作。

一个楼梯连接着二层，只伸出来了一些地方，方便了上面的人监督。

鹿应淮此刻正跟着周围的人缓缓走近，他还试图跟这些人有交流。

但是他们好像受到控制一样，一言不发。

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不受外界的影响。

他跟周围的人还是有些许的不同。

他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右边每隔几秒还会闪过一丝红光。

这让他想跑都跑不掉。

既然这些人都不能说话，那么总有一个是能说的。

就把目光落在后面跟着他的于微身上。

他问：“你给我带这个干什么，怕我跑了。”

于微眼神有些闪躲，“是他怕你跑了。”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再说了，现在也走不了。”

他还朝着于微勾了勾嘴角，一点都没有受制于人的意思。

等到了里面，他们都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剩下鹿应淮到处转悠。

每一个空处都站的有人，他根本插不进去。

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上面的董青科，“这里没我的位置。”

董青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摊了摊手，“谁跟你说你的位置在下面的？”

鹿应淮无语地盯着他，“既然没我事，我就先回去了。”

董青科喊住了他。

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朝他招手，“你站我旁边。”

“我是监工还是你保镖？”

“你是我的奴隶。”

他刚一说完，鹿应淮就感觉到肚子处传来的异样。

能清楚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虽然不至于像他们一样变成没有思想的空壳，但是强烈的感觉还是让他不好受。

脚下一软，他跪在地上，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肚子。

冷汗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地上，开始不停地喘息。

董青科有些得意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董青科及时收了手。

他被一群人给抬了上去。

等他到位的时候，底下的人也开始了工作。

鹿应淮被一群人架住，嘴唇都有些发白。

他说：“你还是不愿意放下。你会不知道，现在外面盯你可紧了。”

董青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他们嫉妒我，我比他们有能力。”

董青科站起来，走到栏杆前面，看着底下按部就班的人们。

他接着说：“凭什么只有我们会痛苦，低人一等。我不服，我要让人类都乖乖地臣服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他气不过，一脚把凳子踢开。

“那是你愚钝！奴隶当久了，只会学着主子叫了。既然如此，我就来当这个主子。我要让转化者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这一切，我都是为了我们啊。她会为我开心的。”

鹿应淮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以前，他为了自己的观点，试图去让每一个转化者听他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疯癫。

振臂高呼，头冒青筋，脸也因为激动变得通红。

鹿应淮看着下面已经麻木的人群，即使知道自己不能改变，还是想说些什么。

“都是我的错，要是能再等一会，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样。”

董青科收起了刚才的模样，背过去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擦去了鹿应淮看不见的眼泪。

然后郑重地看着他，“鹿应淮，当年那场地震，我们都是受害者。要是......”

鹿应淮却突然激动起来，“你闭嘴！”

董青科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底下的人。

“等我的计划完成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鹿应淮偏头看着他，而他也是毫不避讳，直直地看着。

鹿应淮直接嗤笑一声，“你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了，你被控制了。”

这人当真是个疯子。

然后，他就被丢到另一个区域去。

那里就全部都是转化者。

和他一样，是被骗来的。

只不过用的方式不同。

比起刚才那个炼狱一样麻木的生产车间，这里就显得温柔很多。

真的很像一个学堂一样，四周还种满了竹子。

但是这些人一点都没有被俘虏过来的样子，反而还有说有笑的。

于微随便把他带到一个教室里放下。

他还企图提醒：“你说你惹怒他干什么。”

鹿应淮抄起旁边的东西往他身上丢去。

嘴上也不打算放过他，“方时序一直都没来，你很失望吧，在我面前就不用演好人了。”

“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你当然没有说假话，你想搞垮董青科。产业已经稳固了，马上董青科就要成功了，只要他倒台，这一切都是你的。”

于微没有急着回应他。

而是吸了吸鼻子，拍了拍衣袖。

十分不在意地往前走了几步，说：“鹿探长，我想你最近应该是伤太重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还有，这链子不是怕你跑了。这只是我一直需要你源源不断帮助我的凭证，好好保管。”

于微走了之后，周围一直有人企图和他说话。

但是还没靠近他，就先被他瞪了回去。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这里。

居然还会打铃上课，真把这里当书院了。

这老师上的东西，一般人还真听不懂。

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和董青科是一路人。

台下的人年纪也不大，老师说什么就跟着走了。

跟那些被控制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当奴隶吗。

看着他们不断附和老师说的话，鹿应淮的心里就更是厌恶。

就这样到了下课，他还是没有走。

鹿应淮翻了个白眼，就倒下睡觉。

这时，外面来了一群人。

在门口就分好了组，进到他们这边来的就一个。

那人走到上面去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周舟，周舟的周，周舟的舟，我可不是在说绕口令哦。没想到只要跟着董哥学习知识，就能进到大城市里面来。这可比规规矩矩考核，从动物协会那里获取入境资格容易好多。”

旁边的老师轻咳一声，“话说多了，下去。”

周舟无奈地挑眉，只能悻悻地走下去。

看了一圈，只有鹿应淮的旁边是没有人的。

他就理所当然走了过去。

周围人还企图警告他，但是他走得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来不及。

等反应过来之时，周舟已经坐下了。

其他人害怕血会溅到自己身上，一个接一个地跑了出去。

都只是趴在门口偷看。

鹿应淮头都没抬，“滚。”

周舟略带遗憾地啧了几声，“豹哥知道你这么凶吗？”

鹿应淮一个弹射坐直了起来，立马就乖了起来。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周舟，周探长。”

“还有别的周舟吗？”

他一改之前不爽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你怎么来了？”

周舟被他这猝不及防地转变，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刚才喊他滚的时候，恨不得上来咬死他。

话到了嘴边，周舟却换了一种表达，“你是不是以为来的是会方时序，然后他把你救出去，还顺便把案子破了。”

鹿应淮刻意躲避他的视线，四处张望着。

确实，他是这么想的。

他都已经身处敌营，刺探情报。

无论怎么说，也算是大功一件。

还可以借机和方时序打好关系。

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中。

周舟就是来打破他的幻想的。

周舟接着说：“也不是方时序不想来，只是他那张脸，只要是个转化者都认得，根本混不进来。”

鹿应淮眼睛又一次亮了起来，“你是说，他想过会来。”

周舟眼睛眨了几下，也没有否认。

他越来越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这真的只是刚来一天，就被拐走的实习生嘛。

周舟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憋不住问：“你跟方时序很熟吗？”

“不熟。”

“不熟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还以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他瘪了瘪嘴，“我倒是很想和他熟。”

周舟反过来安慰他，“你不要这么悲观，现在不熟，万一以后可亲近了。方时序这人，心思可难猜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周舟的心也在滴血。

什么时候他也能成为明星探长，他不想在到处当卧底了。

要是他也有粉丝了，该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还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鹿应淮见他这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探长？”

周舟这才回过神来。

他开始纠正鹿应淮的话，“在外面不要喊我周探长，万一暴露了。”

“那喊什么，周哥？”

这时的周舟也犯了难。

平日里到处卧底，都习惯了以职位相称，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不过，五米之内，一定会有解决的法子。

这不，他就想到了一个。

“不用客气，叫我猴哥就好。”

“猴哥。？”

鹿应淮这才注意到他满头的金毛，被光一照，又透又亮。

周舟一把揽过他，“以后，我就是你猴哥，你就是我鹿弟。我会好好照顾你，争取早日带着你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