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彼此有些乱的呼吸。

林樊心跳得飞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焦急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而苏斯昂，早就被林樊这直球式地索吻精准击中，震地找不到自己的脑子了。

直到，浴室中响起两三声“滴答”声，打破两人之间诡异的寂静。

林樊“啧”了下，抬手就要拨开这门口的庞然大物，想进屋将花洒重新关一下。

然而，他的掌心刚触碰到苏斯昂微凉而结实手臂肌肤，这人便像是活过来一样。

苏斯昂一把攥住林樊的腕手，将他拽到自己眼前。

就这样连拽带抱，将人拉出浴室，刷的一声拉上门。

“先关花洒……”

“别管它。”

林樊偏要唱反调，怎么也不让亲，也不让抱了。

直到他感觉到，苏斯昂的双臂拥住了他，微微用力将他整个人按进自己怀中。

空气变得稀薄，林樊的呼吸中都是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苏斯昂身上被腌入味的香水味。

苏斯昂的吻落在他的颈侧，痒痒的。

但为了不被这过于亲密的拥抱憋死，也为了忍住，他想要在这近在咫尺的皮肤上咬上一口，或者留下点什么印记的冲动，他只能被迫仰起头。

可脖颈的线条被拉长，更是方便苏斯昂下嘴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苏斯昂就张嘴咬过去，不轻不重，却让他觉得燥热上涌。

可他依然不服输，执着于那个花洒，“要……唔。”

他刚一张嘴，所有的话，就被苏斯昂全都堵在喉咙里。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和急切的探索。

亲吻让毫无经验的林樊头昏脑胀，四肢发软，只能长着嘴，任由苏斯昂的舌尖游走在口腔的每一处。

劫掠。林樊脑海中想到这样一个词。

苏斯昂将他的呼吸全都劫掠走，让他头脑发昏，四肢发软。

他没吻过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笨拙地承受着，迎合着。

他不会。可苏斯昂为什么这么会？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人不是没有恋爱经验吗？怎么无师自通？

不甘示弱的情绪忽然冒了出来，他试着模仿苏斯昂的动作，不在是任由索取，他也开始索要。

舌尖的回应和触碰，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生涩，每一个动作都会让苏斯昂往更深处去。

直到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点燃，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浑身都火辣辣地烧起来。

他只好与苏斯昂铁的更近，去汲取对方身上的凉意。

最终演变成他软绵绵地挂在苏斯昂身上，任由对方更深地汲取他的气息。

喘息声和唇舌交缠而发出的水声，不绝于耳。

林樊真的要被溺死在这片情海之中……

幸好，一阵铃声，救星一般打断两人的亲密。

也将林樊，从那片让他窒息的亲吻中解救出来。

他偏过头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新鲜地空气涌入他的肺部，让他本能地呛咳了下。

苏斯昂的吻，又落在他的脸颊、耳畔处，细密而炙热。

随后，他听见苏斯昂伏在他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21岁的林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来一阵颤栗。

苏斯昂的吻又落在他的金发上，声音中带着未褪去的**，一字一顿，蛊惑着林樊。

“想继续吗？”

他早就发现了林樊买的东西，想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时候会露馅。

林樊喘匀了气，被这话一激，一把将人推开。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镇定道：“继续啊！谁怕谁。”

他转身来到床边，拿起柜子上的塑料袋，一股脑儿将其中的东西全都倒在床上。

“我可是买了很多啊，我做过攻略的。”

但其实，他心虚得很。

看着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个油那个滑的，脑子一片空白，因为他不会用。

“你想到哪一步？”苏斯昂不太确定，林樊到底是在逞强，还是真的想要做。

“最后一步。”林樊转过身来，扬了扬下巴，斩钉截铁道：“我上你下，怎么样？”

苏斯昂沉默地考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可以啊。”

但又问出一个关键性问题，“你会吗？”

这个倒是把林樊难住了。

他眼神飘忽了下，随即硬着头皮道：“一，一回生，二回熟呗。”

他朝站着身边的苏斯昂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不是没有对象吗，怎么搞得很会一样？

紧接着，苏斯昂向前逼近一步，超他歪了歪脑袋，略带沙哑的嗓音，像是钩子一样，一字一顿地钻进他的耳朵。

“那，要不要我教教你……”声音低沉，又慢条斯理地补充完后半句：“……该怎么上我。”

林樊欣然接受。

直到按照苏斯昂所说一步步处理好躺上床，他才后知后觉。

怎么是亲身示范！！！

察觉到他的视线，苏斯昂吻了吻林樊的唇边，“你随时可以反悔。”

林樊的面色变得相当难看，可都已经这样了……

好舒服。

算了。

他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包裹住苏斯昂的手，命令道：“继续。”

“你为什么……这么会？”

苏斯昂顿了顿，又亲了亲林樊眼下那颗痣，“因为，我本来就是同性恋，我看片儿，我看那些男的怎么……”

别说了，别说了！

苏斯昂听不见他的心声，只是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兴奋。

便要继续说，一边说，一边互助就变得慢下来，引得林樊往他手里送。

直到林樊的整个腰都悬空，苏斯昂就将另一只伸过去，搂住他的腰。

随后，趴在他的耳边，带着笑补上两个字，“乱、搞。”

苏斯昂的声音带着些许温热气息，钻进林樊耳中，他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黏糊糊又湿哒哒的。

“还要继续吗？”苏斯昂又问。

“继续啊。”林樊很自觉地翻了个身。

苏斯昂轻轻笑了声，俯身吻在他的后颈处，随后一路向下，停在腰窝处的那个小痣上。

紧接着，林樊身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头皮一紧，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随后，被子就披在他的身上，他正疑惑着，苏斯昂的脸就出现在他的身侧。

“就这？”林樊眉头一皱，心想，这看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片子，也不过如此啊？

苏斯昂向他靠了靠，搂住他的腰，“先这样吧，好不好？”

“不好。”

老子这都做好准备了，什么准备都做得足足的，你跟我说先这样？！

林樊自己掀起被子来，扯出纸巾胡乱擦了擦，“我跟你来真的，你跟我玩儿柏拉图是吧？”

擦完就要套上衣服，苏斯昂这才真急了，“你干什么？”

“我怀疑你不行。”林樊冷着脸，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我出去买瓶可乐。”

“买可乐做什么？”

林樊套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口走，“买瓶可乐回来，好给你打打气。”

可惜连地毯都没迈出去，就被苏斯昂长臂一揽，将人揽回床上，“那我可来真的了啊？”

彼此都是陌生的，但他见过林樊怎么给小莉调音，况且林樊也曾在自己这里实践过“调音”，于是，他也挑起眉头笑着要去给他调调音。

果然有效果，随着按钮转动，琴弦由松到紧。

林樊的声音变得黏黏糊糊，已经叫不清楚名字。

腰身轻轻晃动，将肩窝处的汗水展示得一清二楚。

可这才哪里到哪里？

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下半夜才刚刚开始。

而林樊的下半夜，是苏斯昂的。

不对，他们俩人的下半夜，是彼此的。

直到林樊真的感受到苏斯昂的存在后，他又想确认一下。

他抬起手扶住苏斯昂的肩膀，想要制止，“等……等一下！苏斯昂，我……”

苏斯昂就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

林樊红着眼眶，又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毕竟，就连世界上最应该喜欢自己，爱自己的人，都亲口承认过，他只是个意外而已。

苏斯昂俯身抱住他，吻着他的额角，轻轻地说：“我喜欢你的头发，软软的，沙沙的，手感超好。”

又吻到他的眼尾，“我喜欢你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里面像是有星星一样，很漂亮。”

接着抬起头，笑着看他的眼角，转而又去亲了亲他的唇边，“我喜欢你的嘴巴，很饱满，很好亲，还总是能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我都喜欢。”

又拾起他的手，攥住他的指尖，挨个亲过去，“我还喜欢你的手，在琴弦上舞动的样子，像是跳跃的精灵，很好看。”

“我太喜欢你了，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林樊呆了一瞬，自己真的有苏斯昂说的那么好吗？

又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无亲无故的人呢？

他很怕苏斯昂也会那么问自己，他应该要这样一一列举的。

可……“可，可我觉得自己很糟糕。”

苏斯昂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林樊脆弱不堪的表情，“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闪亮了。”

大概，坠入爱河的人就是这样的。

又或许是宿命论的作用。

苏斯昂心里想的是，“你需要站在那里，我就爱你。”

“继、继续吧。”林樊不再执着于喜欢还是不喜欢，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是自己提议的。

可真多要继续了，他还是不安。

眼神又乱飘着，想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忽然间，他瞥见床头有一杯水。

于是他将手臂抻直，视线跟随着颤抖的指尖，去够那个玻璃杯。

杯身被握住，手却不稳当，猛烈地颤抖了下，水便沿着杯沿儿撒了出来，沾湿了手。

有些凉却不足以降温，更不足以浇透苏斯昂的热情。

“你想做什么，告诉我。”苏斯昂还热情地凑过来亲他，想将他眼尾夹着的泪珠舔走。

林樊一口气掰成三口喘，瞬间收回刚刚伸出去的手，直接薅住苏斯昂的头发，强迫他从自己的颈窝处抬头。

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后，林樊又偏头去够那个杯子，“我，我要喝水……”

“我喂你。”

等他反应过来，是喂什么的时候，就已经置身于万花丛中了。

水杯没有够到，被他稳不住的手打翻，落在地上。

杯中的水，撒在地毯上，湿了一滩。

又化作电流，沿着味蕾，沁入林樊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