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的意思是让瓷人去摄政王府小住一阵子,陪沈央央说说话,劝解一下沈央央。
“陆夫人所托,瓷人自然乐意效劳。”
既然傅淮不喜欢沈央央,那么便不存在棒打鸳鸯的事实,而且如果瓷人能住到摄政王府去,找回昭然令就一下子容易了许多。
这买卖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瓷人何乐而不为。
沈清如展颜:“那么不知梅姑娘何时方便?我好派人来接你。”
这世上自然没有一开口就把人接走的道路,不说别的,收拾行装也是需要时间的。
“明日吧。”
瓷人与沈清如定了时间,然后又接了一句:“倒不用麻烦陆夫人,到时候我直接乘贤王府的车过去便好。”
——
离开贤王府后,沈清如坐在回摄政王府的马车上,心里生出万千感慨。
其实今日之行,并不在她的计划内,这一切都是沈柬的主意。
沈柬让她按照他所说,来找梅瓷人,也就是当年的梅小寒。
他想让梅小寒回去,但他自己无法对她开那个口,所以来的人,成了沈清如。
沈清如叹了口气,若不是沈柬主动提起,她如何能想到瓷人便是当年的梅小寒。
——
瓷人去陆川府上的当夜,梨玉便奉命去请沈清如前往大房主屋。
那时候,沈清如还不知道沈柬找自己有什么事,等她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进的是以前小寒住的屋子。
这屋子沈清如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过听沈柬屋子里的下人说,这里几年来一直保持原样,沈清如知道他这是在思念故人。
沈柬见到沈清如以后,屏退了所有人,兄妹两关在屋子里单独聊了很久。
——
“她那日带着帷帽,兄长如何确定她的身份?”
“她的声音。”
“那也不像啊。”
沈清如脱口而出,而后沉吟了下,心里不忍打击沈柬,于是换了委婉的说法:“也许是小嫂子刻意隐瞒,声音变了不少,不过兄长怎么能一下子听得出来是她?”
自从知道沈柬对十两有意,沈清如便大着胆子在他面前管十两叫小嫂子了。
“我不知道。”
沈柬也不懂自己是怎么就能确定那人是她:“可能是感觉吧,她甫一开口,我心中便明了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小寒,她可以遮挡住她的容貌,压低她的声线,却不能阻止他从中听出、认出她来。
没有任何理由,他魂牵梦萦了三年的人,他记得她的一颦一笑。
她的声音,不管经过多少变化,他也不能忘记。
——
沈清如将瓷人答应过来劝解沈央央的事告知沈柬时,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像是在意料之中。
“既然小嫂子已经回来了,那么当年的事...”沈清如犹豫着开口:“兄长就不打算同小嫂子解释吗?”
沈柬没有回答。
他知道,瓷人若是想听他的解释,若是还念着那段过往,她便不会改了姓名、遮住面容,不叫他认出她。
可见,她心里已然将他割舍下了,既如此,他还解释什么。
说来,他大概真的不如她狠心,三年了,他还是没走出来,也没能放下。
“既然不想解释,兄长为什么要骗她回来?”
沈清如不能理解。
“你最初为什么想嫁给陆川?”沈柬问完,过了会,见沈清如被问住,于是替她答道:“不过就是想同那个人离得近点罢了。”
分别了三年,现在该近一点,再近一点,把以前的苦都补上,沈柬想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方能好受些。
沈清如愕然,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沈柬嘴里说出来的。
但又好像可以理解,自梅小寒失踪开始,沈柬便不再是沈柬了。
她这么想着,便见沈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兄长就没有疑惑?”沈清如叫住沈柬:“为何小嫂子要改名换姓,如果是为了躲您,那么她又为什么突然回来?”
沈柬没有回头:“她总有她的理由。”
“可她现在在贤王身边!”
沈清如忍不住提醒他:“贤王与您向来对立,如果她是贤王派来对付您的呢!”
沈柬轻笑一声,反问道:“是又如何?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三年了,春柳、夏荷、秋枫、冬梅,他一个人看够了,也寂寞够了。
他此生什么都有了,最怕的不过就是他的小寒不愿回来,如今她回到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旁的什么,都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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