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拉手一起走

历海尘跟花不落床间说起跟寒玉龙切磋的事,说的天花乱坠,颇是添油加醋一番,把自己讲得如何神勇。花不落嗤笑,在他肩头的伤痕上嘬一口:“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了?”

历海尘疼得龇牙咧嘴,不恼,卷着被子滚去床榻内侧,得意道:“不信,你去问他,看他是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跟寒玉龙切磋的事,整个昆吾山早传遍了,只不过不是传得他如何神勇,而是:“我们的马屁觋君原来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不是绣花枕头啊!”花不落学着仆人说悄悄话的模样,趴在历海尘耳边小声说道。

历海尘白他一眼,他才不计较这些,能力在手才是最重要的。说到底还是他现在还不够强大,才敢有那么多人敢说他闲话,等他真正做到翻手**的时候,这些蝇蚁之声自会消失,眼下还是修行最重要。

跟月鹿宫一样,昆吾天不养闲人。一日历海尘刚从擎天渊薮出来,宫人就急忙上来禀报:“不知道什么事,昭庭派人来了三趟了。”

接过汗巾擦了擦汗,历海尘皱眉,昭庭?“可是白父君的人?”估计是他最近痴迷修炼,昭庭那边几乎没去过几次,惹人烦了。宫人摇摇头,昭庭都穿一样的白衣,看不出来的人是谁的手下。

坐上山轿,历海尘盘腿闭目:“你去昭庭跑一趟,说我这就过去。”宫人领命而去,余人抬着一刻不忘修行的历海尘回宫洗漱。

一顿饭的功夫,历海尘赶来,他刚沐浴过,一把郁郁青丝随意拿一根青色丝绦缠了披在背后,身穿一件同色大袍,逸逸然走进昭庭。近日来他身量猛长,较之数月前相见,如今俨然有了凛凛威仪,果然居移气,养移体,月满池围着他转了两圈,捏捏他的胳膊,很是满意的样子。

白觋君见他来了,对他明显的进步赞叹了两句,就递过去一本账本:“这里有溯溟各家商号的地址和联系人,近来溯溟账务上出了一些亏空。”

“亏空?溯溟是灵渊境最大的港口,海上贸易不断,怎么会出现亏空?”历海尘接过账本大致翻了两下,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觋君拍拍他的肩膀,笑容儒雅:“对你来说恰好是个机会,你老在我身边也学不到什么,不如亲身实战一下。就好比你跟玉龙切磋,定然也有不少收获吧。”

在花不落面前,他还能厚脸皮地吹嘘自己如何厉害,但面对白觋君,他可是当父亲看待的,吹牛的话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有挠挠后脑勺,小声道:“寒觋君手下留情了,我也是侥幸,侥幸哈哈哈哈。”

“如此,你跟玉龙一同前去,他自小就养在寒家老太爷身边,耳濡目染的,知道的不比我少,你可要好好学。”

“我跟他?”跟那个闷骚?历海尘直摇头,根本不敢想两个人三天不说话的样子怎么去查账。

月满池这时扒着他的肩膀,凑过来问道:“你不愿意?”

他不知道怎么说,脸色纠结,便道:“也不是......”

“那就是了,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光长个儿了。”月满池重重在他肩头捶了一拳,正好捶到他的伤处,瞬间他闷哼一声。月满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觋君就推开他,关切了两句,说着又喊人来扶他进去休息休息。

晚上,昭庭东暖阁,白觋君——白榆吩咐人摆饭,自己坐在躺椅上翻看一本闲书等月满池。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心中疑虑,问一旁的侍女:“月郎现在何处?”

侍女出去一会儿回来禀报说:“月觋君休息了,说身体不舒服,今晚不用饭了,让觋君自己随意。”

“嗯?”白榆两道长眉攒起,站起身,朝月满池寝宫走去。

除了院里几盏廊灯,窗上漆黑一片,看起来月满池确实是休息了。但白榆跟他相处多年,知他脾性,这个时辰月满池是绝对不会睡觉的,除非喝了酒,可院内没有一丝酒气。

站在门外敲了敲,不见有人应门,白榆突然笑了,他本是儒雅的气质,不知为何,这一笑,有点风流的韵味。让院里的仆人都下去,他一掌推断门栓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左边帐幔叠叠,隐约看到后面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反手关上门,白榆踱步上前。

只见月满池侧身盖着一条水色鸳鸯被,呼吸平稳,好似真的睡着了。白榆坐到床沿上,抚上他的肩膀,温言道:“这是怎么了,跟谁置气呢?”床上的人还是不动,见状,他接着说:“看样子是生我的气呢。不管什么事,我先认错,好阿月,莫再气了。”

这招管用,听话月满池立刻转过身来,冷哼一声,骂他一句:“见异思迁!”

冷不丁被他来这么一句,饶是白榆再温和,也有点恼,但他还是耐心道:“这话又怎么说,突然给我扣这么大帽子,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其实话出口月满池也感觉有点重了,便垂下眼睫不再言语,不见平日里的丁点儿欢快。叹口气,白榆把人抱进怀里,手指在怀里人两道浓黑的剑眉缓缓平抚:“真是冤家。”话刚说完,白榆手指突然停住,慢慢往下,路过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在微抿的薄唇上,笑道:“我的好阿月,你不会说是海尘吧!”

月满池被人说中,扭头埋在他胸前,不说话,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白榆才不会放过他,把人推出来,故意凑过去,追寻月满池躲闪的眼神:“吃醋啦。”

月满池躲他不过,干脆扑过去,亲上去。白榆抱着人滚在床被上,凤眸亮晶晶笑眯眯的,他捧着月满池的脸,深情回应。

夜半,月满池被他折腾的筋软皮麻,白榆不顾耳边求饶哭声,直到尽兴才作罢。

一时两人浑身汗湿交颈而眠,睡着之前月满池喃喃道:“让花不落也去吧,反正芫儿也不喜欢他。”

白榆亲了一口他微肿的嘴唇,知道他是想让花不落与历海尘也好似他们这般,只是:“我可不是让他们去培养感情,谈情说爱的。”

月满池迷迷糊糊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困意袭来,便抛却杂事,两人相拥而眠。

昭庭夜间不大不小的一个小插曲,给溯溟之行又添了一个人——花不落。

历海尘自然是最高兴的,他跟花不落有双修情谊,相比寒玉龙来说自然更亲近一点。一路上,都是他在找花不落说话,寒玉龙也没有想要插话的意思,只埋头赶路。

数日后,三人改走水路,乘坐昆吾山的船号,黑墩墩的,远看过去,犹如一座小山移动。

一日,历海尘跳进海里捉了几条鱼,准备炖汤喝,抓着鱼尾,浑身湿漉漉地站在甲板上,立刻就有仆人上前来给他擦拭。他指着远处一道笔直入天的黑色屏障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恰巧寒玉龙从船舱里出来,接过他手里的鱼,看了看,确实是自己要的鱼:“姑射山,看到姑射山,距溯溟也就只剩百里地了。”

历海尘唔了一声,没再多问。眼咕噜噜一转,狗腿兮兮地凑过去:“寒大哥,”他现在已经敢擅自喊寒玉龙寒大哥了,寒玉龙对此也没反对,“寒大哥,您看在我这么辛苦给您抓鱼的份儿上,今晚给我来个炸鱼怎么样,您那种高级求鲜的做法我实在吃不惯。”

还没等寒玉龙说话,一条毯子扔到历海尘头上:“十足的贱皮子,滕泸鱼只有炖汤才最能品出它的美味来,炸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多少人为着这口汤一掷千金,你倒好,整日想着油炸!”说着又曲指在他额头一敲。

历海尘才懒得搭理他,掌握三人伙食命脉的是寒玉龙。寒玉龙竟然有一手好厨艺,在海上航行了半个多月的三人早被船上的伙食喂得靡靡不振,不得已,寒玉龙某日在吃了一口早膳后,放下筷子,冷冷说了句:“以后我来做饭。”起初他跟花不落还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但中午尝了一口寒玉龙做的菜后,两人差点感动哭了,从那以后就是寒玉龙管三人的伙食了,历海尘主要负责抓食材,花不落就负责吃。

“寒大哥,寒大哥?”历海尘现在跟寒玉龙一般高,现在做出伏低的模样,实在滑稽可笑,就为了一口吃的。

为了一口吃的,宁愿做小伏低,面对致命一击,却是不畏生死,寒玉龙盯着他那双乞求的眼神看了片刻,点头答应:“今天你抓的鱼够多。”

历海尘激动地跳了一下,谁知踩到了从他身上落下的水渍,脚下一滑,差点翻身掉海里,幸亏有栏杆护着。花不落也是吓了一跳,走过来,骂他养了几个月的气质白费,现下原形毕露了。

“那是什么?”历海尘指着不远处黑黢黢的水面。

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有一块海域明显比旁边的水颜色深许多。花不落皱眉,这块沧溟海,里面灵兽神龟无数,对达到一定修为的武者来说,是天生的灵丹妙药,更是培根固原,贯神通气的绝品。这等好物,觊觎之人不在少数,只是好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况且这等生物身躯庞大,即便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一起上,也不一定能制得住一头神龟。

那块黑色阴影越来越近,除了海浪拍击船身的声音,隐隐还有似鸟叫一般的啼鸣,可是抬头望去,天空万里无云,别说只鸟了,连块白云都没有。花不落手抓紧栏杆,心脏扑通扑通急跳,这种声音,他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翾鲞。”一道寒意非常的声音响起。历海尘难得在寒玉龙脸上见到惊异的神色:“什么东西,值得你俩这样。”

寒玉龙望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慢慢道:“其状如鲞,生四翼,声如夜莺,江湖上也叫四足鱼。”话语里是止不住的颤抖,历海尘知道那不是恐惧,是兴奋

随着他话语,历海尘看到海浪越来越急,船体被撞击的慢慢开始摇晃,他看看花不落,再看看寒玉龙,两个人都死死盯着海面,根本不顾他的担忧。没法子,他跑过去吩咐仆人做好翻船准备,随后又跑回来,紧紧抓住栏杆。

不知何时起了海风,腥臭的海风扑到脸上,裹挟着他,船体已经开始剧烈摇晃,历海尘终于看到......他看到两个径长约十丈的白珠子,白珠子中间两道黑褐色天堑,难不成是那东西的眼睛?天堑上排列整齐地长着软软流动的巨型流苏,历海尘被那眼睛深深吸引,呼吸几乎停滞,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眼下这个慢慢穿过船底的眼睛。

轰隆——

船体猛烈一震,船上的人都被震倒在地,除了三个看呆了的人。等船体恢复稳定,三人还是愣愣站在栏杆前,身上都被海浪扑湿。

历海尘喃喃道:“那玩意儿好吃吗。”

最先恢复正常的是寒玉龙,他又恢复那一副寒面郎君的样子,听到旁边历海尘的话,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某鹌鹑开始作威作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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