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海尘在月鹿宫很得宠,一来他会伺候,床上风格大胆不扭捏,二来不恃宠而骄,对下人没有主子架子。一切都归功于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遥钟能捧他上云端,也能摔他进地狱,巴结好遥钟总没错;他也没把自己当主子,不过是比其他下人多点亲近遥钟的机会罢了。
遥钟也不只是把他当娈宠,他功力突飞猛进,照遥钟的意思说,在江湖上也能排得上名号了。
他跪坐在床上给遥钟穿衣,心里发痒,忍不住道:“您也放我出去闯荡闯荡?”
遥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语气平静:“想去便去,我又没拘着你。”
这是遥钟第二次让他不知所措,遥府规矩森严,但一切规矩在月鹿宫好似都不存在。他一直默认为自己不能出月鹿宫,很有做暖床的自觉。可谁知,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倒是他自己给自己戴了双镣铐。突然间,心里对遥钟产生了一点感激。
但接下来遥钟的话让他的那点感激荡然无存。
“你是不是在想,如若你跑了怎么办?”
历海尘疑惑地注视着他,他心里还真没想过这件事,倒是想过到底什么时候去做情报收集。
“你见过养猪户怎么防止猪跑丢吗?”遥钟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打,“在猪身上烙下记号,不管猪跑到哪里都能认出来。药人身上也是一样,只不过不是烙印,是蛊。一旦跑脱,只需催动蛊虫,药人就跟傀儡一样,自己回来。”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他身上,令他浑身抽搐颤抖。遥钟笑道:“不用怕,只要你永远忠于遥府,那蛊有没有没什么区别。”
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把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两件他以为只要他努力,没有尊严也好,被人耻笑也好,只要他坚持,肯定会有结果的事。如今突然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一介掌中玩物,提线木偶,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小丑的自导自演,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第一次,历海尘感到了疲惫。他犹如被小孩用马克笔圈住的蚂蚁,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能奢求遥钟为他解蛊吗?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感觉搞笑,在遥钟眼里,自己跟头猪没什么两样。没人因为一个药人跟遥府做对,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遥钟既然说他可以随意出入,那他就到盛蛊之地去,那里肯定有能解他身上蛊的办法。事不宜迟,他决定第二天就动身。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