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银河有若匹练一般倒泄而下,又有如一柄擎天神剑,闪耀着万缕光辉,撞入下方的深水潭之中,激起了无数碎玉堆冰。xinghuozuowen
只见水雾氤氲,有如轻烟一般纷飞飘荡,往水潭周围弥漫开来。
日光照耀而下,映出了万千灿烂光霞,如同画卷中的仙境一般。
透过水雾望去,水面在水潭外侧漫流跌落,潺潺水响声中,在奇岩怪石间勾勒出无数曲曲绕绕的银丝玉带。
随后汇聚成河,蜿蜒流淌,又与无数大小河流相汇,最终形成一条波涛壮阔的大江,一路奔腾而下,远去不知多少万里。
一红一清两道遁光在空中疾速飞掠,好似在追逐嬉闹,不时有欢声笑语隐约传来。
遁光绕着万丈瀑布飞舞数圈,随后落在水潭边上,灵光散去,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较高那人眉目英挺,身着淡蓝袍衫,长发随意束着,脸上带笑,温柔的看着身旁的一名娇柔少女。
少女比身旁的男子矮了半头,面容秀美小巧,皮肤白皙润泽,樱桃小口点缀,灵秀琼鼻俏立,穿了件紫绡翠纹裙,持着柄乌鞘秋水剑。
清纯动人的如花笑靥绽放,身后的氤氲光幻的美奇景象也仿佛失了颜色。
少女提起裙角,露出脚下一双俏黑短靴,喜孜孜的轻轻踩踏着转了半圈,娇声道:“你做的这靴子可真厉害,全力催动之时居然能比得上御剑之速,比我见过的那些飞行法器可要好用多了。”
男子笑道:“你喜欢便好,还合脚么?”
少女又试了试,迟疑了下说道:“大小合适,肥瘦也正好,就是有些硌脚。”
男子脸色一变,急道:“怎会硌脚?”
少女道:“应是鞋底薄了些。”
男子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加上一层便行。”
原来是女子脚嫩,敏感怕疼。
少女将皮靴脱下,交由男子修改,看他开始忙碌不停,自己则抿嘴一笑,走到潭边一块干净的石上坐下。
衣裙卷至膝下,露出两只白嫩小脚,一边踢水玩耍,一边随意轻哼,虽然不成曲调,但她声音娇柔婉转,有若黄莺出谷,竟是异常好听。
这两人自然便是历经艰辛,好不容易顺着地下暗河一路至此的陈平和於心儿。
他们在阴冷河水中潜游数日,委实是累得筋疲力尽,法力几要耗竭。
历经波折后,终于是脱困而出,穿出了暗河,是从这处水潭浮出水面。
见得此处风景奇美,暗河之上居然还有万丈瀑布直泄而下,自是大感新奇。
两人在潭边烤干了身子,休息了一天一夜,方才缓过神来。
陈平记得要给於心儿炼制飞行法靴一事,趁此时有暇,将储物镯中相应材料一一整理,准备着手炼制。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这次自然更是得心应手,次日法靴炼成,两人便一同御器遁空,试验效果。
水潭边树木丛生,其中间杂生长着不少果树,此时已经果实成熟。
於心儿玩了会水,又唤来秋水剑,侧坐在剑上,御剑到枝丛间摘了数枚成熟的野果,尽数兜在裙摆之上。取过一枚在掌心随意擦拭数下,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只觉汁水充足,酸甜可口,味道竟然不差。
她吃着野果,心情更是欢畅,到处逛了一圈,又采几朵红黄野花插在头上,方才尽兴而回。
“改好啦,快来试试。”
於心儿嫣然一笑,先至水边洗净了野果,取了一枚递给陈平,这才穿上靴子,来回踱了几步,又御靴离地数尺飞动半圈,欣喜道:
“这就舒服多啦。不过须得起个名字,唔……你那双叫追云靴,不如我这双叫逐月靴罢。”
陈平念了一遍:“追云逐月,好名字哎。”
两人独处数日,相互之间更显亲昵。
陈平见她头上胡乱插着几朵野花,显得有些怪异,失笑道:“你戴这么多花,不嫌赘么?”
於心儿娇道:“你还说我,自个的头发也不打理,从第一次见你,直到现在都是一直散着,好没边幅。”
陈平面色微窘,只是抓头笑着。他自小离家,八岁时随镇阳子上山修行,镇阳子是个苦修之士,能把自已的头发胡乱绕绕用发簪固定已是不错。
武洪清又是个有名老粗,又得传授道法,又得照顾一个八岁小孩的饮食起居,能把陈平养活已是万幸,哪有闲心帮他梳发。
自从陈平上山之后,原来整齐的发式是一日乱过一日,到后来虽不致蓬头垢面,但也是满头乱发。
幸好武洪清时常带他到河边梳洗,这才没有打结生虱,不然被修士同道看见,不免贻笑大方。
等到陈平年纪长大,头发也生得长了,便一直用丝绳简单系着,总算他天生俊秀,气质过人,虽然打扮随意,仍是一表人才之相。
於心儿痴痴看他,突然生起一个念头,害羞道:“我帮你盘个发髻吧。”
陈平想也未想,便应道:“好呀。”
於心儿红着脸,让陈平坐在潭边石上,先让他等着,自己则去刚才见到一处荆棘丛中,仔细挑了一根合用的长棘,将棘尖磨圆,做成了一根棘簪。
随后回到陈平身后,解开他系发的丝带,玉手抚上长发后一触即回,她第一次触到男子头发,自然心跳加速,羞赧难言。
好不容易静下心神,将陈平的头发层层理顺,按照见过的男子盘髻,又自个别出心裁,一点点的交错盘扎,不一会便盘了一个看似简洁大方,又精巧细致的男髻,最后用棘簪固定。
她心思细致,还将陈平四周发际的碎发整齐编入头发,至此大功告成。
“好啦。”於心儿上下看了几眼,显然是大为满意。
陈平听她说好,便转过头来,笑道:“这下爽利多了。咦,你怎么了?”
於心儿听到陈平说话,方才回过神来,嚅嗫道:“没……没怎么,你盘了发髻,好看多了……”
陈平探过身子以水当镜,见自己果然清爽许多,伸手在头上抚了抚,笑道:“多谢你啦,自从我上山修道之后,便再没梳过发了。”
於心儿道:“你师父师兄不帮你么?”
陈平道:“他们忙着修炼,哪有这功夫。”
於心儿又道:“那他们自个盘是不盘?”
陈平怔住,居然还想了一想,迟疑道:“盘的……”
於心儿哼道:“那便是你懒了。”
陈平被她说得面色大窘,只得顾左言他,尽说些什么风景不错,野果好吃之类的胡话。
两人并肩坐在潭边,一边欣赏秀丽风景,一边随意攀谈,各自说起这些年来的际遇经历。
此番同甘共苦之后,相处融洽之余,又多了一层异常情愫,两人细细品味,都不说破。
时间飞逝,欢声笑语中已然是落日黄昏,两人犹自不觉,仍是笑谈不断,直到夜色降临,四下里黑黑沉沉不能视物,方才作罢。
两人离开水潭,来到树林边缘,一起捡拾了些枯枝,堆在空地上燃起篝火。
於心儿见陈平指间法力凝粹成剑形,随手便将大段枯枝劈成木柴,断口处焦略显焦黑,好奇问道:“你这是什么神通,好实用的样子。”
陈平见她好奇,当下有意卖弄,全力催动下指剑暴涨愈尺,火红灵光灿烂夺目,望之锋锐非常,解释道:“这叫‘砺陵指剑’,是我师兄的看家本领,我筑基成功之后,他便传给了我,你想学么?”
於心儿双目一亮:“好学吗?”
陈平道:“不难,我来教你。”
当下也不管此乃师门秘传之术,把运使法门细细说出,於心儿用心记忆,听得点头连连。
於心儿修行的《癸水真经》之中,本就有一种聚灵成物的神通,她此前放出的清碧水盾,正是将通过功法修行来的“癸阴神水”凝成水盾护身。
这门水盾神通叫作“壬癸阴流盾”,能使至柔之水生出至刚至韧的奇效,犹擅防御钝击。
她以此为基础,修行起“砺陵指剑”自然是事半功倍之事,不过指剑神通极是玄奥,精细之处比“壬癸阴流盾”还要玄奥许多。
她记清了运使法门,当即并指运诀,尝试催动,只见指端法力涌出,清亮灵光乍现,在指端吞吐伸缩,变幻不定,几次堪要凝成剑形,都失败溃散。
於心儿气馁道:“好难。”
陈平失笑道:“这门神通有些特异之处,聚灵成物的神通其实流传极多,但是少有能及上这门‘砺陵指剑’,自然是有些难学。你注意如此如此,再试试看看。”
陈平说出了几个窍门,让於心儿再次尝试。他当初学这门指剑神通,花了月许时间才首次凝成。於心儿仓促间不能成功,自然是在意料之中。
他见於心儿闭目专心运气,仔细看了她娇容几眼,也不去扰她,自管往火堆中添加木柴。
刚放得几块,突听“铮”的一声轻响,身旁清光大现,伴随着於心儿的惊喜欢呼,一截半尺多长的清亮水剑凝形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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