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阳微微点头,转向别外一人:“那个蒙面大盗,可有什么消息?”
另一人上前道:“禀舵主,自上次的围捕被其突围逃离,负责码头的宋起增派了双倍人手,连日来在镇中各处布控设防,昼夜盯守,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xiaodiaodayacom”
荀阳冷哼道:“若不是宋起管理河口镇码头以来甚是称职,光是蒙面大盗为祸一事我便将他撤了。
这个蒙面大盗行事如此猖獗,不知是何方修士在此作乱,居然去盗窃普通凡人的金银财物,真是无聊至极。
我看此人作风大胆,必定还会仗着遁术再次行动,祝强、季烈,你两个各持一枚破遁符,到河口镇协助宋起,盟中五位太保都在此间坐镇,务必将这个蒙面大盗捉来见我!”
又有一人出列上前,到前一人身边站定,两人拱手应道:“定不辱命!”
荀阳又对前一人说道:“张立,你带上几个兄弟,也到河口镇去,和宋起接洽,将今晚在望江楼的客人全部盘查清楚,那两人即去寻人,我预感他们绝不会走远。你和祝强、季烈两边互相帮衬,都不许有失。”
荀阳从储物镯中取出两枚墨绿色石符,抛到祝强、季烈手中,看着三人出堂后御器遁走,随后目光低垂,出神沉思。
一旁的黑刃太保黄让神情微动,道:“舵主,刚才的两人会不会与那蒙面大盗有何关系?”
荀阳摇头道:“从两人对话来看,应该和蒙面大盗没有关系,不知是跟踪什么人才到了望江楼顶上。
彭仲道:“遮天太保和贯索太保为了捉这蒙面大盗刚到泠河分舵,没想到蒙面大盗没有见着,阮太保反倒给打伤了。这两人出手如此没有轻重,非得将他们捉住,好生惩治一番。”
荀阳点头道:“胆敢在我丰水盟的地盘上生事,这两人和那个蒙面大盗,一个都不能轻饶!”
黄让问道:“对了,凌霄阁想用泠河水道运输货物一事,可有结果了?”
荀阳嗤笑道:“凌霄阁和魔罗教串通一气,现在被以出云宗和落霞门为首的各大宗门连手打压,连那些什么凌霄符都没人敢用了,现在找我们运输货物,无非想要掩人耳目,这些小心思早被盟主看破。
不过开门便是做生意,他们要运货自无不可,盟主可是开了个大数目,明日一早我再去望江楼,就看凌霄阁愿不愿意伸头挨宰。”
黄让和彭仲同时笑道:“凌霄阁好没眼力劲,出云宗和落霞门坐镇东南数千年,岂是这些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魔罗教邪修可以撼动,只是自取灭亡罢了。”
荀阳面带不屑,又道:“还不止出云宗和落霞门,盟中得到消息,前日众修恶战,有三名玄真宗的修士参与其中,其中一人名头不小,便是叶萧此人。”
“三绝剑仙!早听说他也南下了,果然传闻不假。”黄让惊道。
荀阳沉声道:“玄真宗这回不止出动了结丹期修士,连筑基期弟子都派了数十名下山,可见对近些年邪修为乱之事何等重视。
而出云落霞两宗这回折了数名结丹期长老,怎肯轻易干休?势必人手全出,到处搜捕这些外道邪修,只怕前日恶战,不过是大乱前奏,好戏还在后头。我们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只管埋头赚钱便是。”
彭仲道:“出云宗的叶玄,落霞门的廖冶,再加上玄真宗的叶萧,这三人神通惊人,非同等闲,有他们在场,魔罗教居然还能从容退去,可见这些人亦不可小视。”
荀阳目中精光乍现,沉声道:“今天来的两人,一个是东芒山散修穆人秋的徒弟舒妤,而另外一个戴面具的女修,一直闭口不言,并不知其来历,不过我观其修为境界,定有结丹期修为。”
黄让面色微变,道:“三江帮近来动作渐多,本盟三英四雄大半都已北上郦江支援,剩下的也都驻守在明山总舵,俱离泠河分舵甚远,若是此人突然发难,可怎生抵敌。”
荀阳摆手道:“无须多虑,凌霄阁想要瞒天过海,偷运物资,怎敢在此时生事。
而且今夜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们仍一直留在房中未出,已然足够说明态度。
明日待我再去,谈妥运货细节之后,便将她们送走,料她们有求于本盟,绝不敢在此地逗留生事。”
三人正说话间,听得外面衣袂破空之声响起,随后门外遁光闪动,落下数人,为首三人正是包一翔、阮业和蒋遵。
黄让和彭仲赶紧起身相迎,看清阮业的狼狈模样,色变道:“阮太保怎伤成这样!”
阮业听见询问,面色难看非常,怏道:“点子极是扎手,神通非小,最后用替身符引开我们,从水下走了。”
黄让讶道:“荀舵主不是说那两人只有筑基初阶修为,怎会如此难缠?”
包一翔摇头道:“那两人气息浑厚,法力渊凝,怎可能才筑基初阶修为,都有筑基高阶修为。尤其是那个男的,一手雷术厉害非常,我和阮老弟一时不慎,俱着了道,连我的扑天雕都伤了两只。”
荀阳走到近前,见到阮业雷噬火烧的狼狈模样,眉头暗皱,道:“我亲耳听到他们在望江楼顶言谈,都只修行了三、四十年,怎么可能会有筑基后阶修为?”
阮业不悦道:“荀舵主若不信,后面几位兄弟也和那两个人交过手,一问便知。”
荀阳望向后面几人,那他们全都点头连连,同意阮业所说。
其中一人道:“阮太保所说不假,那两人不光修为高深,神通厉害,连傍身的法器都品秩极高。
那女子曾放出一个青色木牌,能凝出丈许高的光盾,竟能影响操控法器,极是难缠。
张哥和那个男的只对了一合,便被一颗雷光闪闪的火球击中。”
说话间指向一旁,那里躺着个混身焦黑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由人上药,只有眼皮微微眨动。
荀阳眉头大皱,疑道:“雷光闪闪的火球?到底是雷术还是火法?”
后方几人异口同声道:“有雷有火,极是古怪。”
包一翔和阮业也点头道:“此人放出的术法火内生雷、雷中起火,威力极大。”
黄让和彭仲互视一眼,奇道:“但凡修士施展术法,向来五行分明,地水火风各属,怎可能有人可以使动雷火兼具的术法?是不是那人同时放了一门雷术,一种火术,你们错认了?”
蒋遵咳了一声,道:“实情确是如此,那人只用了一种术法,便同时具有雷、火两种属性,我们亲眼所见,怎能有假。”
荀阳听到此处,已是信了,异道:“这可是奇了,此人能修成如此异术,可谓是亘古以来从未听闻之事,难怪可以一连打伤我们数人。”
众人听到此言,俱是神色大变,互相间议论纷纷,都在谈论陈平和於心儿两人,一时间嘈杂声起,如同市井集市一般。
“都别吵啦,张哥晕过去啦!”
一声娇咤响起,在一群男子的粗犷嗓音中极是清晰,嘈杂之声顿消,众人一齐转头看去。
只见人群外侧,一名面容娟秀的年轻女子满脸不悦,正怒气冲冲的瞪向众人。
在她身前,原先还能眨眼转睛的受伤男子,此时头颈歪倒,果然已然晕去。
“哎呀!张哥!”交好的一人赶紧凑前。
众人见得如此,纷纷出声关怀,喧嚣之声又是将起。
“行了!”
荀阳身为丰水盟泠河分舵舵主,见场面如此纷乱,赶紧出言控场,众人听到立时噤声。
“都安静些,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你们各自居处,安心静养,近日留守分舵,不要外出,随时听命,我倒要看看那两人有何惊天动地的神通。”
荀阳见众人领命,满意点头,又道:“你们将张兄弟带到静室疗伤。阮太保,你取一颗蓝寒水晶给张兄弟治疗火伤,免得他留下后患。”
阮业一阵肉痛,仍是取出一颗蓝寒水晶,不舍道:“刚才已用掉了四颗,现在只剩这三颗了,正好给张兄弟用。”
说话间直勾勾盯着荀阳,给包一翔的那颗却隐了不提。
荀阳见他如此模样,如此不知他心中所想,摆手道:“这五颗蓝寒水晶算作舵中的开支,回头在年俸中补你。”
阮业眉开眼笑,赶紧侧走几步,一把将手中冰晶捏碎,一股白雾涌出,在地上的张姓男子身周缭绕数圈后才渐渐散去。
只见他混身火灼焦红褪去,伤势较轻的地方已然回复了正常肤色。
娟秀女子见状,娇哼道:“有这好东西你不早用,怪本姑娘费了半天事。”
阮业笑道:“姬伶妹子手嫩,没你摸这一会,张兄弟也没这么快好。”
姬伶白了他一眼,啐道:“贫嘴!”随后丢下手中药瓶,起身直接走了。
堂中众人各自作别,纷纷作鸟兽散。
与此同时,离河口镇不远处的一处河湾。
岸边密林重重,幽暗深远,只听得水浪拍岸,虫鸣隐约,此时正值深夜,哪有人踪得至。
浪花涌动的河面忽地分开,竟从河水中冒起一个脑袋,脑袋向空中四处张望半天,见无异常,又缓缓沉下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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