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纪芜抬手示意宁荣荣门外有人，凭着六十五级的魂力，她听见外面一道轻盈小心的脚步声突然顿住，停在门口没有了动静。
好像有人.
纪芜冲宁荣荣挤眉弄眼，指指门口，门外那人魂力应该不及她，纪芜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动静。
宁荣荣看了眼门口，小声道：“院子外面有侍女守着，有人来了应该会通报。这么时候有谁会来？”
突然想到什么，宁荣荣脸上挂上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努力压住声音道：“不过，雪清河那厮来我这儿从来不打招呼，总吓我一跳！”
雪清河？隐藏在天斗的千仞雪？
纪芜眼中划过一丝犹豫，下一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朗声道：“你知道武魂殿现任教皇育有一女吗？”
“嗯？”宁荣荣还在好奇她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只听见纪芜接道：“现任教皇比比东年轻时和大师有过一段恋情，后来他们二人分开了，因为她的老师千寻疾，认为大师配不上她，且她的一生必须奉献给武魂殿。所以为了阻止她和大师私奔，千寻疾霸占了她，生下一女名为千仞雪。”
宁荣荣摸不着头脑，虽然纪芜这番话信息量很大，可是她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不自在地看看门口，拉拉她的袖子，迷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芜冲她眨眨眼，向她示意门外，听到明显变乱的呼吸节奏，再接再厉，“比比东恨极了千寻疾，在接过教皇之位之后，一心违背他的心愿，她想让武魂殿从最高的地方狠狠摔下来……”
砰——
门外的雪清河从纪芜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内心就涌出浓浓的不安，在听到千寻疾的名字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达到了巅峰，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脚踹开房门，脸色铁青，眼神如一万根针牢牢地盯着纪芜。
“刚才的事你听谁说的？”
宁荣荣这才知道在她房门外偷听的人竟然是这个烦人精，他是变态吗？一个大男人竟然偷听她的墙角。
顿时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但是雪清河早已没了和她玩闹的心思，一双锋利的眸子狠狠看着纪芜，体内魂力暴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跟她打起来。
纪芜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对于他的暴怒激动无动于衷。
“说话！谁告诉你的！”
见纪芜不回答，雪清河突然暴起，冲上去一把拽住纪芜的领口，睚眦欲裂怒吼道。
“喂！你干什么？快放开老纪！”宁荣荣见他对纪芜不利，急忙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发现拽不动，于是开始拳打脚踢，不过辅助魂师的拳脚打在他身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雪清河淡淡看了她一眼，强忍着怒气放开了纪芜。
“太子殿下，或者说千仞雪，我说的对吗？”纪芜淡淡的笑着，仿佛最终说的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而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雪清河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看了旁边一脸迷雾的宁荣荣，两侧的拳头紧握，像是压抑着什么。
“老纪，你再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懂？”
不是雪清河吗？怎么变成了千仞雪？
纪芜悠然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问他啊？”
闻声，宁荣荣疑惑的目光投向雪清河，不过他没给她一个眼神，而是看向纪芜，“你不怕我杀了你？”
“呵，你杀不了我。”纪芜瞬间开武魂，一笔一书浮在空中，六个金色的魂环环绕在身上。
满室的金光让雪清河震撼不已，这种情况他曾在武魂殿藏书阁翻阅过，还以为是杜撰的，没想到真的有。
“法则。”
“对。”
雪清河仿佛全身失了力气，瘫倒在地上，既然是法则，那她说的便是真的，千仞雪原来出生这么不被人期待。
宁荣荣愣愣地看着纪芜身上的金色魂环，眼中浮现小女生的羡慕，好特别哦，人家也想要！
“为什么要故意告诉我这些？”雪清河脸色灰败，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一身洁白无瑕的袍子染上了一身脏污，向来洁癖的他此刻却无心打理。
知道纪芜的魂力以及身份之后，聪慧如他自然也就猜到了那番话一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只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有什么可交易的？”雪清河嗤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撑着桌子，目光灼灼的看着纪芜，“你什么都知道，还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纪芜正想开口，宁荣荣突然冲出来，按住两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不理我！”
“……”
“……”
纪芜前前后后仔细将孟依然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从幻境中推演出的可能性一一说给宁荣荣听，并和她解释了雪清河的身份。
原来他是上任教皇的女儿千仞雪，同时更是一名女子，隐藏在天斗帝国多年。
“哇！你是……女的。”宁荣荣兴奋地绕着千仞雪转了一圈，左摸摸右摸摸，上下揩油，“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女的啊！”
软乎乎的小手在身上摸摸搜搜的，在胸口流连忘返，千仞雪咬牙，沉声道：“别摸了！”
“是平胸还是勒紧了？大家都是女人，你衣服脱给我看看我好不好……”
“闭嘴！”
宁荣荣翻了个白眼，凶什么凶，不就摸了两下嘛！
纪芜见宁荣荣偏了重点，不禁脑门冒汗，你的宗门危在旦夕，你还有心思关心千仞雪是不是女的？
或许是被宗门的强盛麻痹，宁荣荣并没有将纪芜的话放在心上，她七宝琉璃宗五千多名弟子，魂师数量在大陆宗门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武魂殿想动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他们的实力。
千仞雪看了满不在乎的宁荣荣一眼，沉声道：“武魂殿的确起了消灭其他势力的念头。我这么多年潜入天斗也是为了让武魂殿站得更高。七宝琉璃宗不过一个辅助宗门，肯定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你！”宁荣荣见纪芜也是一脸赞同，气呼呼地重新坐下，“老纪，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这也是我在法则考核中看到的。七宝琉璃宗、蓝电霸王龙家族都被灭门了。”纪芜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这是必须面对的问题，为了保全宗门，最好和千仞雪合作，得到天斗帝国的庇佑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头上，宁荣荣瘫坐在凳子上，眼神无助地看着纪芜，“那……那该怎么办？”
她现在才深刻意识到，当年在史莱克学院学到的一切，没有宗门她真的什么都不是，她什么都没有。
宁荣荣看向纪芜那‘依恋’深深刺痛了千仞雪的眼睛，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浓烈的不甘，荣荣难道喜欢这样的人吗？可是法则都是没有感情的，荣荣注定得不到一个结果。
纪芜余光看到千仞雪愤怒不甘的眼神，再看看面前向自己求助的宁荣荣，垂眸浅笑，看荣荣以后还敢不敢调笑我和阿清，她的小把柄终于来了。
“这得看她同不同意做这个交易了。”纪芜意有所指的看向低着头的千仞雪，眉眼微挑，满是戏谑。
千仞雪看向纪芜，心底有些荒凉，肩膀似乎有些耷拉，不像初入时那般意气风发温和有礼。
“你说。”
大不了就是揭穿自己，在天斗待不下去，这些年的努力白费了而已，她还耗得起。只是为什么会不甘心呢？
宁荣荣的目光看看千仞雪低沉的神色，心底划过一丝心疼，不过她很快就忽略这股感觉，看向了纪芜。
“我会隐藏你的身份帮助你拿到天斗皇位，你要帮助七宝琉璃宗还有其他宗门在武魂殿的攻击下保存实力。然后联合星罗拿下武魂殿，在我处理好怨气之后，届时要不要攻下星罗称霸大陆随你决定，如何？”
她可以让千仞雪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因为她和比比东、千道流都不一样，她有野心却也有良善之心，在她的治理下，不论是帝国还是大陆都能得到一个很好的发展。
这个交易很诱人，她费心潜伏十几年，为的不就是壮大武魂殿进而统治大陆吗？有法则的助力，她无疑是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可是要顶着天斗的名号……
纪芜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没有心理负担地给她画了个大饼，“等你统一大陆，就算将帝国名字改为武魂帝国，又有谁奈你何呢？不要太死板拘泥于常理。”
这都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她就不信十几年的时间还不足够她将大陆的怨气控制住！
千仞雪有些意动，看着纪芜那张明媚张扬的脸，心里不禁在想，如果她喜欢荣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呵，我干嘛要在意那个娇气的小公主的感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交易，我做。法则书立誓吧！”
纪芜有些惊讶，“你居然知道法则书的功能？”
这让纪芜那点中途跑路撒手不管的小心思彻底没了，这人果然不好糊弄。
千仞雪神情怏怏的，只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眸子道：“武魂殿的硕大的藏书阁又不是摆设。”
法则书是这个世界最严格的规则，通过法则书立誓的双方，契约的内容绝不可违背，否则将会受到天降神罚，就连纪芜也不能例外。
“以吾之名，在此立誓……”纪芜念完一长串条约，左手动作飞快在法则书上写写画画，一张契约便生成了。
千仞雪咬破自己的手指，重重地按在法则书上，一道金光闪过，契约成立。
从今天开始，她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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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法则立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