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来

公元1736年爱新觉罗弘历陵前登基,同日景仁宫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坐在凤位身穿宝蓝色万福纹的女人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来了?弘历登基,哀家是他的嫡母,哀家依旧是母后皇太后,想来你是迎接哀家这位母后皇太后移宫至慈宁宫的吧。哀家早就说过,你甄嬛早晚还是输。”

只见甄嬛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药瓶放到她的跟前轻笑了一下问道:“娘娘被软禁在景仁宫的时候,先帝句说过娘娘是皇后永远的皇后,死生与皇后娘娘死生不服相见,就算皇后娘娘薨了,也不会能和先帝生者同眠死者同穴,能够看见皇后娘娘不能与先帝相见,哀家想想就可以从梦中笑醒。今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歇了这份心,不要想着那些莫须有的,你以为就凭你的侄女能够让你出来不成?哀家今日来就是给你和你的侄女选一条路,今晚哀家会让你侄女来看你,不过明日从这景仁宫活着出来的只能是一个人,毕竟哀家后宫之中乌拉那拉氏只能留一个,不是你那位同父异母弟弟的侄女,就是你这个人老珠黄的女儿,你们自己决定那个乌拉那拉氏留下来吧。或许打明天起,哀家就要让人去你的陵墓前放上一盏红烛,让你的灵魂也跟着你活着的时候一样,日日等待那个不肯找你的先帝。”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桌子上的药瓶宜修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早已经人老珠黄了,留在这个后宫之中根本没有一点作用,而且如果自己留下掺和多了弘历的后宫,将来就是一群人对付自己一个人,就算祖宗家法在又如何,有甄嬛在自己一定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母后皇太后之位,到时候这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说话的地,既然如此那么自己还不如就让青樱留下,有弘历对青樱的竹马情感在乌拉那拉氏的荣耀也会一直延续下去,同样只要青樱还活着,乌拉那拉族的荣光也不会就此熄灭。

自打有了想要替青樱去死的决心后,宜修看着景仁宫里的一草一木,恍惚间看见自己这一生快速的从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窗外的白鸽飞出了紫禁城,而自己也将要离开紫禁城了。这段时间来她也在回想,可怎么也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变成了一个狠毒的女人,仿佛是从大阿哥夭折后自己查出是柔则生母马佳氏所为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是想让马佳氏也尝一下骨肉分离的痛苦,可是自己还没有下药柔则就去死了,还留下那句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妹妹,现如今想来这哪是举荐自己为嫡福晋啊,这明明就是在他的心中埋下疑心的种子。柔则去世后自己成了福晋、成了皇后,可是看见别人都可以膝下玩乐,自己更是狠上马佳氏母女二人,一个害的自己骨肉分离了两次,一个害的自己空欢喜一场。又或许从进王府的时候自己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进王府或者嫁入皇家,想来自己就可以嫁给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人吧,或许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一个错。

入夜后还未入宫就已经抱着舍己留宜修的青樱走进了阔别已久的景仁宫,宜修看着单纯的青樱站在自己的跟前,就仿佛就看见了刚入王府不久的自己,或许自己和青樱本来就有着一样等我人生,可是遇见了截然不同的人而已。回想自己一生未被他爱过,而青樱比自己幸运有一个一直疼爱她得弘历。随着一口乌血的吐出,宜修知道自己的时间快要结束了,看着对自己痛哭的青樱本想要她好好的活着,不要相信皇家口中的爱,可是到了口中却不知怎么的又变成了要让她继续延续乌拉那拉氏的荣耀。

再次走出景仁宫的青樱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童真,因为这一天自己的亲姑母为了救下自己,亲手剥去了后宫那看似乎甜蜜的外衣。第二天,皇后乌拉那拉氏宜修病逝的消息传了出去,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宜修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只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

“剪秋、绣夏,给我倒一杯水来。”等到宜修再次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上的知觉时,看着眼前那熟悉而陌生还破烂不堪的旧房子,心中不觉大惊自己不是已经在景仁宫里过身了吗?怎么回到这儿来了,这个地方是自己那噩梦的开始,如果不是自己得了天花,那往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她习惯性的呼唤自己的大宫女,可等她喊出二人的名字后才失落低下头,想起为自己而亡的二人不觉间感慨万千,就在她恍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她惊慌的抬起头看去发现那还是年幼的绣夏。

原来守夜的绣夏听见宜修的声音后立马起身慌忙的跑上前,看着苏醒后还恍惚无神的宜修,绣夏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丝毫忘记了自己与宜修之间的差距。宜修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走到最后的绣夏,如今绣夏那稚嫩的模样让自己更加确信自己是回到了过去,她激动的握着绣夏的手良久后才开口问道:“剪秋去哪儿?你怎么也来这儿。”

“格格,请用茶,前些日子格格为了救落水的大格格发了热,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偏偏那郎中说格格不是发热而是天花,这可把府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为了府里的安危老爷和福晋就把格格给赶了出来,把你一个人安排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姨娘担心你一个人在外被恶奴给欺负了,又因为小时候得过天花便决定亲自过来照顾格格。姨娘和剪秋姐姐在这儿已经照顾了格格三宿了,奴婢和母亲好不容易劝姨娘和剪秋姐姐会房间好好休息一会,等格格好了想来姨娘她们也恢复了精神,”见宜修喝完水后绣夏立马收回茶杯笑着对宜修又说道:“今天格格醒了也算是双喜临门的一件事,格格可能还不知道姨娘有喜,昨日姨娘呕吐不止,母亲和姨娘来就会医术,昨日把脉后得了七八分的准信后,今日才敢请来大夫为姨娘把脉,你猜怎么着那大夫诊断说姨娘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大夫说姨娘身子有些着凉再加上虚弱需要修养不宜用药,也幸亏奴婢的母亲是姨娘身边的老人,为了让姨娘的病快好,又为了保证小阿哥的安全,已经给姨娘准备了食补的方子。”

听见绣夏的话后宜修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的确得过天花,那时候阿玛和嫡额娘为了全府的安危将她送到了老宅,可是没有想到四个月后等自己再回家的时候,却得到留在府里的姨娘,因为生产的时候胎大难产去世的消息,同时还有自己未曾谋面的弟弟胎死腹中。自己那时候还在怀疑为什么懂得医术的姨娘会不知道胎大无论对母体还是胎儿都不是最好的事情,后来自己在逼死马佳氏的时候才明白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马佳氏给姨娘送吃食的时候就警告过她,要么两个孩子一起去死,要么就留下自己活着,为了保护自己姨娘再才吃下那些补品,而马佳氏死前还说过自己的亲弟弟还活着,也幸好自己的亲弟弟没有生活在勾心斗角乌拉那拉府,不然弟弟也会沦为争夺遗产的棋子。

宜修强撑着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艰难的走下了床,看着一脸为自己心疼的绣夏准备走上前扶住她,宜修看见后连忙摆了摆自己的双手说道:“我这都躺两三天了,要是再不下地吸收一下地气的话,恐怕以后我就成一个废人了。”

听见宜修那自暴自弃的话气得绣夏直跺脚道:“呸呸呸,格格又在说什么胡话呢?现在不是已经好好的吗?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废人呢?”

宜修看着她那心急的样子,心里欣慰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年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绣夏或许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了,可是那时候前有胤禛心心念念的朱砂痣,后面又有独宠后院的年世兰,看着已经忙的心力交瘁的自己,绣夏为了帮自己稳固后院的大局果断的放弃了自己出府的机会留下来帮助自己,就这样一来二去好端端的将她一个大好的花样年华蹉跎成了后宫的深宫怨女。

虽说绣夏被宜修给拒绝了依旧走上前扶着宜修的手走了几步,二人才休息下来就听见外面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推开了一个身穿朴素的妇人在一个老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着现在可以下床的宜修,妇人激动的立马走上前抱住宜修的头说道:“我的儿,这段时间你可让姨娘担心死了,你和柔则素日没有过多的交集,这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不深厚,怎么这次竟然傻傻的跑去救她呢?要是当时她出什么意外,福晋日后可是要将矛头对准你的。”

宜修看着还活在自己眼前的姨娘,不可思议的抱住她小声的说:“姨娘,是女儿让你操劳了。”看着前半生从未轻松的生母,自己这一世不想再让她担忧了,她轻轻的扶着自己的生母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宜修清楚的明白福晋为了柔则和自己在府里的地位绝对不会让他活下来的,不然这八年来那硕大的承恩府一个新生儿的啼哭声都没有,看着现在还在自己跟前的姨娘,她在心中默默的向那满天神佛祈祷,若是这一世自己的姨娘和弟弟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日后的皇后之位已经乌拉那拉的荣耀自己都可以舍去,自己只想要自己的至亲留在自己的身边,什么王权富贵自己都可以不要。

女人看着分神的宜修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说:“姨娘也不是一个狠毒的人,可是你也知道柔则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当时你又在那儿,如果让老爷和福晋知道的话,不说你会不会被关到祠堂,你这谋害亲姐的罪名就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到时候不光会被福晋三天两头的找你麻烦,若是到了你长大的时候这议亲都成难事。”

宜修自然明白姨娘的担心,她小心翼翼的趴在姨娘的腿上说:“姨娘的意思我明白,这府里上上下下大小的事情都是被福晋一个人把控的,柔则姐姐落水也绝对不是什么意外,不过不管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都不干我们的事,现在我们在这儿好好的休息就是。虽说我和柔则姐姐是姐妹关系,可是终究隔了一层肚子,再怎么亲热自然我的亲弟弟和我更加亲热,等几个月后我就可以看见我的亲弟弟了。”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谋就是自己的嫡母,前几天自己才入了父亲的眼,这就心急的想让自己失去父亲的宠爱专门布的局,这还是前世那个看似一切都在帮着自己姑母那儿得到的真相。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弟弟呢?万一是妹妹呢?”女人看着宜修想的是弟弟,她知道只有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孩才能让福晋安心的留下这个孩子,如果让她知道是一个男孩的话,估计自己是等不到宜修出嫁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的宜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做了十几年的皇后知道对于她们这样无宠的母女来说,男婴的出现不是安稳的过完后半生,而是和前世一样的结果,像这种情况去母留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前世自己从太后那儿听的话还历历在目,既然自己都重生过来了,那么福晋就不要再想着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他们。

没有几日那拉府里的马佳氏福晋就知道宜修的生母怀有身孕的消息,她立马将为宜修母女二人把脉的大夫叫到自己府中,告诉他一旦能够诊断出姨娘肚子中孩子的性别后就要立马告诉她,不然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等大夫走后福晋玩弄着柜子上的首饰,她明白宜修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只有女孩才会对她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但是宜修存在的前提是她没有威胁到自己和柔则自己。如果这一胎依旧是一个女孩的话,就让她活下去吧,如果是一个男孩的话那就让她吃错了东西流产了,而最后一个方法自己在这后院里已经玩的如火纯情的,自己早已经让所有的男婴从这个府里彻底的消失,而那些怀有男婴的母亲自己也再来一个机会让他们终身不孕。

看着从京城送来的补品,宜修明白福晋终究还是准备动手了,这些补品如果补过头了不是准备去母留子,就是在准备胎儿过大腹死胎中,生母也会因此大出血而亡。前世绣夏的母亲因为被福晋安排去外地购买药材,福晋就在此时开始对姨娘下药。为了眼前好不容易再见到的姨娘,宜修将一些能够用的上好药材和补品留下来,再将其他的东西害人的东西都给扔了出去。

宜修的举动传到府里后福晋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她明白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没有多久就以乌拉那拉成礼的名义送去了一个产婆,美其言曰是为了方便照顾宜修母女二人的生活,实际上是她早就得到消息宜修母亲这一胎是一个男孩,为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操持的家业,福晋不可能让自己的付出便宜了他人。

时间慢慢的流逝,终于到了姨娘分娩的日子,宜修不急不躁的指挥整个院子的人和产婆为姨娘接生,宜修明白自己和剪秋、绣夏的年纪太小不可能进产房,只能拜托绣夏的母亲仔细注意姨娘生产的时候是否有异动。最后宜修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姨娘因为羸弱根本没有力气生下孩子,在绣夏母亲和宜修商量后决定用堕胎药帮助姨娘生产,熬了快一天的时间姨娘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婴,宜修看着被绣夏的母亲抱出来的弟弟,想起前世在成礼府里面也有一个人在这个时间出生,因为时间久远的原因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是谁了。

绣夏的母亲才出来没有多久就听见产房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绣夏的母亲连忙将孩子交给宜修就跑进去,可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宜修的姨娘终究还是因为大出血去了。绣夏的母亲看见产婆鬼鬼祟祟的将一碗汤药藏了起来,绣夏的母亲连忙上前将那碗汤药夺了过来,仔细的闻了一下这碗里的掺杂尽然是超大剂量的堕胎药。

宜修看着绣夏的母亲进去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就感觉到大事不好,她连忙将孩子交到剪秋的手中慌忙的跑了进去,看着跪在地上一直道歉的产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产婆到最后都不愿说出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可是宜修不傻自然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容不得她们,她立马就让绣夏的母亲将产婆软禁了起来,待到百日后就去京兆府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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