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净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也看到了徐绍。
徐渡嘴角下沉着，正想朝那边走去，叶净月一言不发地按住了她的肩，朝扭过脸来的徐渡使了个眼色。
徐渡点点头。和叶净月一同朝着吧台前走去了。
“哟，阿庆，不忙么？”叶净月朝阿庆抬了抬下巴，讪笑着打断一旁不停讲话的徐绍，却看也不看他。只对阿庆道：“给我来两杯咖啡。拿铁和美式，都加冰。”
阿庆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叶净月，立刻捣蒜般连连点头，如获大赦赶忙钻进吧台里。
徐绍不耐烦地扭过头，看到徐渡的那一刻瞬间皱起了眉，眉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转而他看向正揽着徐渡肩膀的叶净月，眼里闪过讶异的神色。
“大白天来喝酒啊？”
徐渡冷冷道，靠的离叶净月又近了些。对徐绍抬了抬下巴：“介绍一下，这我男朋友。”
又转头抬眼看叶净月：“这我亲哥。”
说这话的时候她视线都没朝徐绍投去半分。语气似嘲讽一般，加重了“亲哥”二字。
闻言徐绍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他们状似亲密的举止，目光在徐渡和叶净月脸上扫了几个来回，“你……你们……”
徐绍也认识这个长江商会的叶净月。但徐渡和他……这情况属实令他震惊。徐绍愣在原地，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叶净月状似亲密地抬起胳膊勾住徐渡的脖颈，手却很绅士地垂在半空中，看着徐绍讪笑道：“大舅子，是对妹夫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么？”
徐绍一阵烦躁。随口：“没有没有。只是我妹脾气不好，日后如有冒犯，还请多担待……”
叶净月一哂，这徐绍私底下人畜不如，平时说话还挺文绉绉的。
“今天周一，没记错的话堰江二小已经开学了吧？”
徐渡冷声打断他，依然没拿正眼看徐绍，“大白天跑到酒吧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有师德？”
徐绍平时总拿自己的老师职业当挡箭牌。
“谁说我来喝酒？我找人。”徐绍眉头一皱，反驳。
徐渡抬了抬眼皮，故意语气鄙夷地噎他：“找什么人？跑到酒吧来找人，看样子找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见状叶净月“哟”了一声，瞥见徐渡难看的脸色和咄咄逼人的态度，连忙给她使眼色——
“大舅子，你要找什么人可以问我。是咱们这儿员工的话，没准我能知道些。”
徐绍再度看向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叶净月，眉间的神色缓和了些。
他知道叶净月是长江公馆的小老板，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我想找……你们这的一个调酒师，叫陈墨。”
“真巧，我早上还听领班经理说，陈墨昨天还在上早班啊，”叶净月收回搭在徐渡肩上的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她今天应该上的是晚班。刚阿庆没告诉你么？”
徐绍沉默之际，叶净月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大白天的，你现在这个点来公馆当然找不见她人。”
“好。我晚上再来。”片刻后徐绍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解释。他刚扭头准备走，突然回身，嘴角一平看向徐渡：“你不是她朋友么？她电话我打不通，你呢？”
徐渡对于他那副嘴脸厌恶至极。刚准备开口噎他，叶净月挡在二人之间：“大舅子，你还没跟我讲讲你找她干啥。你俩啥关系？”
“那还能有啥关系。跟你和我妹的关系差不多。”徐绍轻哼一声，大言不惭道。
闻言，感到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徐渡上前两步刚准备出声骂他，被叶净月一把拉住。
徐渡看向叶净月，只见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别惊动他。”他低声说，“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让他碰巧在这儿看见你我也好。顺理成章多一个目击证人，我们正好不用再去刻意制造些什么偶遇，你说是么？”
徐渡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不知为何，关于陈墨的一切总不由自主令她容易失控。
她被方才徐绍那番话差点气昏了头脑，冷静下来，徐渡点了点头。
……
省医科大的二食堂里，徐渡坐在角落的圆桌前，望着各个窗口前络绎不绝排队打饭的大学生们。
不远处，叶净月正端着盘子朝她走来。
“怎么说，你和导师说了么，实习的事儿？”
说着叶净月将她点的的砂锅牛肉拌饭放在她面前，问：“回过宿舍没？和室友说了吧。”
徐渡平静地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砂锅，淡淡地说：“还没和导师说，等下午吧。宿舍回了。我和室友说，下半年都不住宿舍了。住实习单位，或者住我男朋友家。”
“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闻到香气四溢的牛肉拌饭，徐渡忽然说。
叶净月沉默地拆开筷子。想了想他说：“应该暂时没什么问题。她的包我让人帮忙找到了，就放在长江公馆里。手机也在包里，周书兰就算找也找不到淮口去。”
徐渡：“市局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追车的周扬，他死了么？”
“我只知道周扬现在人在医院，听我一个在市医院实习的学长说，他大脑受损重度昏迷，很可能这辈子醒不过来了。”
“那周书兰呢，她去医院看过周扬么？”徐渡略微一怔，“周扬是从哪儿来的？津港？”
叶净月点点头：“对。”
徐渡想起周书兰才从津港回来不久。周扬应该是和她一起到堰江来的，也不知他追车时有没有看清自己——好在他暂时醒不过来。一直沉着脸的徐渡面色缓和了些。
“她？她哪儿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全是警察的市医院去。”
叶净月哂笑一声，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我恐怕她想跑都来不及——怕是跑都不敢跑。”
“你想想，市局那帮人万一查到周书兰头上……”
确实。这时候周书兰要是真敢离开堰江，反而是欲盖弥彰。徐渡沉思着，手指轻敲着筷子。
“总之，我和她这段时间，先到淮口避避风头吧。”片刻后徐渡说。平淡的声线语气有一丝艰涩，“至于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食堂的冷气开的很足。天花板上中央空调的导风条鼓动着，看着升腾起热气的砂锅后面徐渡那没有表情的脸，叶净月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徐渡不说话了，拆开筷子低头吃饭。
就在此时，她放在裤子口袋里、开了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
“徐渡……”
听筒里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徐渡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倏地站了起来。
【市公安局】
“我先生的公司的确和堰江这边有些合作，他以前也经常到堰江出差。”
询问室里，李芳正红着眼眶，吞吞吐吐地说着，逐渐哽咽：“他平常……其实我丈夫这个人性子比较冷淡，有什么事也不愿意和我讲，总一个人扛着。”
冷藤看着资料问：“你们结婚多久了？”
“十来年了。结婚的前几年，我还总抱怨他把我当外人，有什么事也不和我讲。”李芳摇头，撩着耳边垂落的一缕碎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确实对我不错。后来，渐渐的我就不再问了。”
“前几年有了孩子之后我就辞职了，后来也没再找工作。一直都是他挣钱养家，也没亏待过我。哪知道……”
说着那女子又开始哭泣。祁颜叹息一声，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只不过没有人不认为，她的哭泣是因为周扬突如其来的噩耗。
冷藤皱着眉看周扬的档案，打断她：“他经常到堰江来？那他来了一般住在什么地方？除了工作，你知道他在这边还有什么亲戚么？”
闻言李芳愣了愣，停止了抽泣，身体好像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后坚决摇头：“我不知道。”
气氛再度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素面朝天、眼底乌黑的憔悴女子看上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原本气质典雅的淡妆早就花了。李芳那本就一看平时就不注重保养的脸尽管还留存些年轻时的清秀轮廓，此刻的她看上去却比实际年纪要大。
“行吧，那今天就先到这，”冷藤叹了口气，叫一旁的祁颜合上笔录，拍拍他的肩示意祁颜送送她，“你先回市医院，去看看你丈夫周扬的情况吧。”
李芳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没站起来，犹犹豫豫地开口询问：“冷警官，我还是想问一下……我先生的案子，到底会怎么判？”
“判？”
闻言冷藤讶异地抬起视线，疑道：“判什么？你是说超速行驶、违规驾驶么？”
李芳一时语塞，眼珠无序地慌乱转着，磕磕绊绊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是……警官，他究竟为什么要超速开车，您查清楚了吗？”
“没有，他失事的那个隧道那边实在太偏了，”冷藤摇摇头，再度叹气，“监控从半年前就坏了。那边一般没有车通行，所以施工队也有些大意……总之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争取补偿。”
李芳沉默了。良久她点了点头，躲闪着冷藤的视线，没涂口红而显得没什么血色的唇瓣相碰，发出极轻的声音：
“好。麻烦各位警官了。”
假扮情侣~也是咱们小徐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
（放心咱聪明的陈墨姐姐不会因为这个吃醋她可不是笨蛋美人~）
【承诺：感情线绝不狗血！！咱就是一个all核能剧情就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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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芳的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