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生”

徐渡推开酒店的房门时,房间里空无一人。沙发和茶几一尘不染,甚至连床上的被子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雪白的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空气循环系统猛烈地转着,房间里涤荡着浓烈的空气清洁剂的味道。

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像是从早上起就压根没人住过的一间酒店房间。

“女士,您是……要订这间房吗?”

领着徐渡进来的酒店服务员站在门口小声问道。

徐渡打量了一下房间,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从酒店消防通道出来看到那个女子时,她正垂着头,一手扶着墙,半跪在排水口边。

污水在她脚边汇聚成河,汩汩流进排水沟里。徐渡看不清女子的脸,但看到那身影——乍一看她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徐渡在酒店侧门的屋檐下站了片刻,看了那雨中的女子好一会儿,犹豫了下还是回到大厅里买了瓶水。

来的时候还没下雨,徐渡也没带伞。不知为何看到那女子白皙的手浸在污水里令徐渡感到格外不适。

徐渡不由自主地迈出脚步,走进了雨中,径直朝她走去。

徐渡拧着矿泉水瓶盖,任由雨水打湿她的短发,模糊了她的镜片。

“你没事吧,还好吗?”

徐渡低头看着女子湿透的长发,习惯性冷漠的声线说出这句话,令徐渡自己听了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黑衣女子抬起头。湿润的柔软长发从耳边滑落,当看到她的眼睛的那一瞬间——徐渡愣了神。

酒店侧门附近没有路灯,只有甬道尽头的马路边传来黯淡的灯光,徐渡颀长清瘦的影子落在陈墨身上,遮住她的脸。

她只隐隐约约能看清女子脸颊流畅的轮廓,和那双好像在哪见过的漆黑的美丽眼睛。

这种隐秘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徐渡也不得而知。徐渡愣神之际,耳畔传来女子温润的声音:“谢谢。”

温柔而孱弱。黑衣女子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面露苍白的笑意。

“你……”

像是怕被人看见,黑衣女子扭过脸去,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徐渡这才发觉她个子十分高挑,比自己还要高出几公分——徐渡身高将近一米七,在南方女生已经里算个子比较高的了。

“我没事,小妹妹,谢谢你。”陈墨对她笑了笑,扯了下湿透的披肩,从地上捡起包。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朝黑暗走去。

黑夜的大雨里,徐渡在原地愣了一刻,竟然下意识想追上去。而女子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停住脚步,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雨还要下大,快回家吧。”

尽管心中有一万个疑惑,徐渡看着雨中她扬起的手,还是停住了脚步。

……

暴雨倾泻下来。狭窄的甬道里,松动的石砖下积着水,每踩一脚都可能溅起水花。陈墨低着头愈走愈快,直到走过甬道拐角处彻底消失在徐渡的视线里,陈墨小跑了起来。

跑到甬道尽头的马路边的陈墨和刚好走过拐角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的伞和她手里的包和矿泉水瓶子都掉在地上,陈墨才惊愕地抬起头,连声道歉,捡起伞还给那人。

马路边的路灯明亮。那人略微比她矮一些,手中的伞撞在陈墨肩上,是个年轻男子。陈墨慌乱地点头道着歉。

他看到陈墨闯进光线里的脸的那一刻神情急骤变化,原本皱着的眉瞬间一抬,溢于言表的愤怒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你是……长江公馆的那个女调酒师?”

陈墨一愣,低着头默不作声,挪开两步快速捡起滚落到一旁的矿泉水。

“没事没事,我来帮你。”男子一手替陈墨打着伞,弯下腰拾起地上的包递给陈墨。

陈墨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了句谢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伞,闯进雨中。

“徐绍!”

他还望着陈墨那纤细美丽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之际,甬道里忽然传来徐渡叫他名字的声音。

“怎么样?找到爸了没?”徐绍看着黑暗的甬道中徐渡的身影,转身朝她走了两步。“不知道妈每天发什么神经。捕风捉影的。”

徐渡摇摇头。没有理会徐绍的牢骚,从他的伞边走过,径直到马路边拉开了车门后座。

“没有。走吧,回家。”徐渡淡淡地说,注视着挡风玻璃上一圈圈晕开的水渍。她的头发也早已湿透,雨水顺着额前的短发源源不断地淌下。

徐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浑身滴水的徐渡,一脸嫌弃地说:“你怎么不带伞?摔跤了么,淋成这样儿,弄脏我新车。”

车窗紧闭的车内一片寂静。徐渡不说话,脑海里满是方才那个美丽女子长发湿润的模样。

还有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忽而她联想到那天在津港医院时叮嘱自己的神秘女子,徐渡猛然睁大了双眼。

她说话的声音也和那天的女子一模一样。

“徐绍,你刚刚在路口,”坐在后排的徐渡忽然开口。正开着车的徐绍讶异地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那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她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没打伞的女……呃,女的,披着头发,长得很好看。”

徐绍漫不经心地按下雨刮器,快速扫了一眼徐渡,又装作不经意移开目光。“看到了,她还撞了我呢。那女的我见过,长江公馆的调酒师嘛。”

长江公馆?徐渡不动声色地望向窗外。心中暗喜,不由自主地微微倾斜了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来。

长江公馆是长江商会的地盘,而长江商会是叶净月本家的企业——如此一来,找叶净月大概就能问清楚方才那个神秘女子的事。

“前面路过省医科大停车吧,我不回去了。”徐渡平复了嘴角,恢复了冷淡的神色。

徐绍不情不愿地回绝:“不行,好不容易今天全家都在。而且你几天都不见人影,你知道妈多担心你么?我答应了妈要带你回去的。再说都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儿?”

“随便。”

徐渡在心里冷笑,闭上眼睛靠在车窗边,静静地听雨砸在窗玻璃上发出的沉闷声音。

夜空中飘荡着细雨。徐绍车子刚停稳,徐渡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庭院的大门走去。家里的车库已经停了两台车,徐绍不得不把车开到更远的地方停。

徐渡在门禁处站了一刻,眯着眼睛望着别墅在黑暗中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庭院里的喷泉池平时都是一潭死水,长满了绿藻,此刻正被夏天湿热的风和雨水鼓动着。

大门虚掩着。徐渡摸着门把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推门而入。

“阿渡回来了,快洗手,马上吃饭了。”

周书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徐渡看了一眼餐桌上摆着的菜,径直走向淋浴室,淡淡地说:“怎么劳您亲自下厨,阿姨呢?”

“妈妈今天闲,给阿姨放一天假。怎么,不想吃妈妈做的菜?你哥可老喜欢吃呢。”周书兰笑着说道,从厨房出来看到徐渡湿透的衬衣。“怎么淋雨了?妈妈一会儿给你煮姜茶……”

徐渡拂开周书兰的手,像以往一样冷漠地打断她:“不用了,大夏天的。”

“不行,夏天淋雨了也要注意。衣服换下来给我吧,一块洗了好。”周书兰语气关切。

洗澡的时候徐渡听到客厅里隐约传来徐绍的说话声。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侵袭而来,她毫不伤心,只觉得凄凉。

徐渡闭着眼,她把水开到最冷,任由花洒的冷水从头顶淋着整个身体。

和以前一样。如此温馨的场景布局,周书兰费心了。徐渡凉薄地想着,发现自己竟然一丝悲伤也没有。

仅仅过去不到一个月,徐渡的心已然判若两人。

尽管外人看来她徐渡冷漠、不近人情,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生性慢热而迟钝的她虽然难以交付真心——有时徐渡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不是水滴石穿,而是十年如一日,然后某天像个匣子一样,突然敞开心扉。

就像同意和周书兰一家去津港旅游的那晚一样。

尽管徐渡小时候就听到过,周书兰表面对她笑脸相迎,背地里骂她是“小三的孩子”。

可这半年以来周书兰的态度是何等的情真意切,才让徐渡对这么多年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她第一次下定决心解开心结,尝试去接纳周书兰。

因此在那个望洲岛日落的美丽傍晚,她递过来的饮料徐渡毫无防备地接了过来。尽管知道那是杯含酒精的饮料——徐渡天真的以为,那杯饮料仅仅是含酒精而已。

“阿渡,快来吃饭,菜要凉了。”周书兰敲了敲淋浴间的门。

和从前一样,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徐渡关了花洒,使劲抹了一把脸。

这样也好。徐渡不是个沉湎悲伤的人,她总能迅速地冷静下来,恢复到时刻准备面对挑战的状态。

还是能保持波澜不惊,决不回头。

换了衣服,徐渡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咧嘴假笑了一下,又摇摇头觉得太恶心了。

随后徐渡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推开门走向他们。

偌大的餐桌上只坐了四个人,烛火在壁龛和桌上跳动着。徐渡看着桌上那蛋糕上插着的两支蜡烛不知为何想笑。

于是她问周书兰:“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谁的生日?”

“谁规定过生日才能吃蛋糕。”

徐瑞文切了一块蛋糕在盘子里,推到徐渡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许个愿吧,就当重获新生。”

恍然想起在去津港之前的某个晚上,好像也有过一次四个人这么齐全的晚餐。徐渡看着摇曳的烛火,闭眼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祝愿我的家人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烛火应声熄灭,其余的三人鼓起掌来。

徐渡:导演这集剧本我喜欢,我老婆太美了我一眼钟情但我好心疼她……

取某:别高兴的太早,但也别一点都不高兴(沉思)后几集你也会喜欢的

徐渡:不要嘛导演~能透露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和老婆结婚吗(星星眼)

取某:那是不可能的哈哈哈你,那什么,你后面还有很重的任务~还有徐渡请注意你的措辞,你又ooc了啊

徐渡:……(陷入沉思,意识到了什么)

取某:还记得今天这集,你的最后一句台词吗?你品你细品

徐渡:导演你好狠的心(表情逐渐严肃)

【PS:徐渡只要笑了就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喽~她许的那个愿望,最后她的家人可都……懂得都懂哈哈哈(爽飞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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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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