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朋今日是带着雪中飞一起去的,好久没有出来,应该在那呆闷了。
只是过宫门的时候不太顺畅。侍卫想要将雪中飞扣下,侍朋本来就烦,现在被人惹到,没有任何好脸色。
只是一个眼神,就将侍卫吓退。
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将雪中飞带了进去。
到了宫中,雪中飞像是兴致缺缺,一直停在侍朋肩头,不愿盘旋。
侍朋今日去东宫确实是想去看太子的笑话。
他昨日许是被气晕了,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里惹得停云不高兴,然后就将事情连到了一起。
听了这几日的传闻,侍朋知道宋应辰是太子带走的,而停云误以为是他小气抠唆,绑了宋应辰。
这才让停云不喜,虽她之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留下的坏印象是改不了的。
就是太子,将事情嫁祸在他头上,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还有那传闻,还让自己的母亲替自己顶罪,真不是宋应辰说的什么君子。
今日太子还不能下床,所以已经吩咐不见外客,可是侍卫看见是北蒙王子,也不敢阻拦,只是让人进去禀报。
这就让侍朋在外面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此番怠慢更让侍朋生气,一句话不说,眼神能够杀人。
他肩上的雪雕也觉得不耐烦,用喙刮刮自己的爪子,发出粗糙的声音。
听得旁边人心颤。
太子知道是侍朋,确实不敢怠慢,所以硬撑着换上了衣服,坐着等侍朋到来。
侍朋大摇大摆地进入,看见如坐针毡的太子,心中才痛快一些。
上次他来就没有给太子行礼,今日更是猖狂,所以很是不喜。
但一直绷着。
他不像侍朋什么心情都表现在脸上。
“今日不是论政的日子,王子来是要?”
“品茶,弈棋,投壶今日怕是都不行。”
太子率先说话,没有行礼貌之礼。
“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如何。”
“看样子伤得不轻。”
“本王子自出身就从未受过你这么重的伤,还是自己的亲父亲打的,你这太子做得真不舒心。”
侍朋毫不客气,上去就戳太子心窝。
太子没有看侍朋,而是将所有的不喜都发泄在他肩上的雪雕身上。
可是雪雕怎么能看懂他眼中的厌恶和杀气。
“王子来就是想看本宫的笑话?”
“是又如何?”
“你没一点君王样,我以后是要当北蒙的国王的,而若是你成了齐国的皇帝,本王子不知……”
“倒时候说不定让你永日不宁。”
侍朋已经能够想象日后若是一直和太子打交道是件多么难受的事情。
他真想现在就将他了解。
他不希望与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的是这样的人,真是拉低他的档次。
太子轻笑竟不知哪里招来侍朋这么厌恶。
“不知本宫哪里惹得王子不快,要说如此狠毒的话?”
“看来真是愚钝。”
侍朋说着,就随便坐下,还想说几句话。
“你还真是窝囊,将自己的母后推出去顶罪……”
侍朋将自己知道的大都说了些,专门说戳太子心窝子的话。
他无意间提起宋应辰,却被太子一直记在心中。
又是宋应辰,定是他让侍朋来的。
他为何能让所有人都向着他。
凭什么。
太子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不知谁给王子的底气,要知道,那仗北蒙是输了的,王子此番怕是不知自己的处境。”
挑起侍朋的伤心事。
“那又如何,你们齐国要是没有乘风将军,本王子早已将你们履为平地。”
好在这次侍朋记住了牧随风的名号。
他也终于尊重他了。
可是他这句话是错的,没有了乘风将军还有无数牧家男儿,他的理想没有那么容易实现。
“昨日学了一个新词,狗急跳墙,太子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吧,本王子是来谈合约的,你却如此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本王子回去就向皇帝反应,不知到时候太子又会被怎么处罚呢?”
“你我在同一位置,但你永远不如我,我是北蒙唯一的王子,我母后是圣女,我父皇疼我如命,我从小就是王子,不需要玩你们那些抢权争宠的游戏。”
“而你,永远活在恐惧中,永远在为自己的以后着想,真是可怜。”
侍朋说完,直接走到太子的身后,然后使劲压在了太子的肩头。
意料之外的重力,太子的伤承受不住,额上开始冒汗。
但还是一直忍着,没有半点要说话,要求饶的意思。
而是说了一句没有理头的话。
“斗蛐蛐好玩吗?”
太子以微弱的声音说着,害怕侍朋听见,又害怕他听不见。
“什么?”
侍朋意外,为何突然扯到斗蛐蛐。
偏偏自己的蛐蛐还死了。
伤心事,怎么他口中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呢?
“不好玩,宋应辰故意的。”
侍朋还是回答了。
但说的是气话,他很喜欢,也很喜欢自己的蛐蛐。
太子听见这话,竟还笑了,只不过是轻笑,像是在嘲笑谁。
又没了话题,侍朋觉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松手,可是还没等他有动作,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声音很大,像是生气了。
真是没礼貌。
仲夏今日起来之后,没有人理她。所以就自己盘算着来看太子,上次见他的时候,已经退烧,不知现在如何。
可是刚走到屋外就听见两人的对话。
仲夏是最擅长听墙角的,而且能够不被发现。
所以一直在外面偷听。
感觉到里面气氛不对,她才斗胆打开门进入。
看见太子如此难受,她直接冲向侍朋,将他按在太子肩上的双手打开。
侍朋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下人。
“果然随主子,这么没有礼貌。”
侍朋说完,假意擦擦自己的手,好像觉得自己刚才碰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
太子还没有回话,却不知侍朋肩上的雪雕突然发疯,向仲夏扑去。
爪子直接抓上仲夏的肩头。
仲夏原本想反抗,可是她知道侍朋的身份,不敢冒犯。
所以一直忍着。
血顿时就冒了出来。
侍朋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雪雕竟又伤了人。
雪雕抓伤仲夏之后,竟还想停在她的肩头。
仲夏忍着痛,走到侍朋面前,将雪雕归还给他。
“王子的雪雕,小人不敢僭越,还请王子取回。”
侍朋原本还在生这个下人的气,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后,侍朋竟没有回怼,而是小心将雪中飞取下来,过程十分温柔,不想因为它的爪子再次伤到仲夏。
太子忍着痛站了起来,将仲夏拉到自己身后。
“王子此番是想干什么?”
“我,它失控了,伤了人,本王子自会承担,一会儿药材就会送到。”
“还请王子离开,至于药材本宫的东宫多得是。”
“只怕是从你们的内务府拨来的,本王子的药材是最珍贵的。”
“我偏要送,我是侍朋从不欠人情。”
除了停云的。
这句话是对仲夏说的,所以没有称自己的身份,而是叫了名字。
侍朋说完就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之前还看了仲夏一眼。
见他踏出这个门后,仲夏才开始说话。
“殿下,小人去叫太医。”
“你先去处理你的伤。”
太子没有在意仲夏的慌乱,而是想要将她赶出去,不想她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他不确定刚才的话仲夏听到了多少。
所以他不敢,也不知怎么面对她。
仲夏还在迟疑。
“小人的伤不要紧的,……”
“出去。”
太子厉声道,像是生了大气。
“是。”
仲夏出来之后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没太当回事,就先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药,准备先擦一擦,止血。
可是没有料到侍朋没有离开。
仲夏将药膏拿出一半之后,才发觉到侍朋的存在,所以就停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侍朋像看猎物一样看着仲夏。
她刚才手中的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是边关才有的花样。
肩上的雪雕看见仲夏还是兴奋,但是这次被侍朋控制住,没有飞过去。
仲夏无声与侍朋对视,想着该如何打消他的顾虑。
正当仲夏想要开口的时候,侍朋只说了一句话,就离开。
“那些药材取自边关,不知小姐,你,是否喜欢?”
想要试探,侍朋却不知该称她什么,原本来京中的时候将那些未出阁的女子叫小姐,可是用在这里好像不对劲。
仲夏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侍朋离开。
边关的药材当然是顶好的,她自然喜欢。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鲁莽,仲夏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只是脱下衣服之后,只觉得这伤口熟悉,伤的位置好像自己见过。
随意止血涂上药膏之后,她才开始回想。
应该是在边关见过,是哪里呢?
想了许久,仲夏才想起来,是停云。
那时候还无忧无虑,停云那日回来就带了伤,可把她们仨吓死了。
问停云是如何伤的,也支支吾吾,最后随意搪塞过去。
想起来,那日停云是出去偷玩的,而在边关敢伤停云怕也只有不认识她的人。
所以是侍朋的嫌疑很大,而且应该就是这只雪雕。
这说明,停云和侍朋一早就认识。
但是这只雪雕为何要伤自己呢?
仲夏还是想不通,但是跟停云攀上关系,所以对侍朋还是有几分好脸色。
刚才的不爽也就烟消云散。
其实雪中飞根本没有恶意,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它的爪子锋利,不小心将两人伤到。
至于为什么要伤仲夏。
可能是之前见过仲夏,觉得兴奋,才想去亲近,可惜没有刹住车。
同样疑惑的还有侍朋。
刚才那盒药膏实在熟悉。
也想了许久,才惊觉,和上次停云救他的时候给他的那盒药膏相同,都是小巧的盒子,抹上能够止血。
之前他将药膏用完之后,就将盒子做成了一个小饰品一直带在身上,但是打仗的时候害怕掉落就取下来一直保存着,之后因为诸多原因没有带来京中。
所以那人和停云有关系。
但是停云和太子不是不合吗?
为何她的人会在太子那里?
侍朋想到了答案,只觉得停云太大胆。
果然是他一眼就看中的女人。
想清楚其中的深意之后,侍朋越发喜欢停云。
可是偏偏有讨厌的宋应辰。
今日太子是逞强下床,又被侍朋捉弄一番,太医说伤口恢复得不好,又得卧床几日,给他换了药后,太医才了离开。
原本想让太医去看看仲夏,可是最后这话太子还没有说出口。
他不能让别人以为他在意一个宫女。
这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仲夏自己会医术的,她可以将自己照顾好的,太子在心中自己这样安慰。
躺在床上无事,太子又想起了与侍朋的屈辱对话。
他不就是比自己命好吗?
凭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心中又有一个疯狂的机会,知道这样的风险很大,但是他已经这样决定。
要怪就怪他嘴上不饶人。
太子今日不顺的不止这一件事。
因为上一件事的牵连,所以皇帝一直深思是否该给太子赐婚,或者说是否该现在赐婚。
若是现在给太子赐婚,必定又会招来许多麻烦事,所以今日又礼部上交的关于太子求娶东城公主的文书,他一直压着,没有驳回,也没有任何指示。
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太子知道这件事后,更是生气。
好像自宋应辰回来之后,自己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果然全都怪他。
太子生闷气,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想要进来都不许。
仲夏求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
侍朋就是侍朋最骄傲,最尊贵,看不爽谁就开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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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侍朋知道仲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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