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他还是看了那个弟弟,弟弟很好很傻,他觉得自己毕生会没有什么出息,爱简简单单,爱和简简单单的人打交道。

他和顾荷高一开学,军训一个星期。穿着统一的迷彩服,那时顾荷时常坐着或站在他前两排的斜对面,马尾从帽子下露出来,发丝捎着光。

他那时还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越看越顺眼。她一个星期却没找他帮什么忙,交际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阴差阳错认识了正好和她同宿的班主任的女儿,还熟悉了特长生进来的楚军逸。

楚军逸高他半个头,他已经算同龄出来偏高,他丫就是一个巨人。每日军训后他们会聚集篮球场打球,他不亏是篮球校队的中锋,一出场几招花式运球,定点稳得不行,吸引在场大多目光。

他和他打了几场,都是敌手,周辰发现他胜在技巧。

军训后顾荷父亲来接她回去,顺道带他一阵,回去后先到他家吃饭,给他们接风洗尘。

她老子待他挺亲,他庆幸又嫌弃自己是个管事的,心眼与生俱来的多。这个人才来凉城几天,他就摸出了他和母亲在一起时那点不自然的猫腻。

为什么会有这种猫腻呢?母亲是他老婆十多年的闺蜜,真没有心怀鬼胎,这么多年来对他作为一个宽广男子磨合下来,不说如何,起码坦坦荡荡。都是朋友,不是为人鲜知的仇人。

男女有别,不是这世界上男女友情都该绝种,真没事的话不用行动表示,用行动表示之间的距离,都是背后有事。

他那会察觉出不对,已经不敢想象日后戳破有多大的不堪和后果。他更怒极反笑他母亲找人生意义找到后来,居然是当他人小三。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他们变得八匹马拉不回来了。

他暴躁过一阵,想到后来是逃避。军训后这个顾荷的父亲接他回他家吃饭,他算着这趟回去要给她妈旁敲侧击,让她悬崖勒马。没有包住火的纸,他想不出他们再把这关系维持岁月静好下去,一朝发现都是恶毒的假象要怎么收场。

如果他是顾荷母亲,得知真相,命能砍掉半条。

……他心事沉重想着,坐他旁边的顾荷问他喝不喝酸奶,他摇头。她又问他吃不吃水果。

周辰看她一眼,她空有一双机灵灵的大眼,出门逛商场都要人指近在咫尺的商场在哪。

还没见过丑陋面孔的小孩。

他突然回忆起她跟自己说,秦然说她像十三四岁的话。

确实像,长大了多可惜。

他回:“吃。”

他邻居给他一个叉子,吃得老实本分,没有挑挑拣拣,叉一个吃一个。他注意着,想他邻居是不是不喜欢他了。一般默默暗恋的会在共食时挑拣一下,被喜欢的人碰了一样的水果都要暗自开心。可她比自己还有避讳,完全没有这种心思。他默默吃了两个草莓,应该是草莓,终于得出结论,他邻居没喜欢过他。

他吃到后来,味道甜的发腻,他又有些燥。

快到家时,她不知吃了什么“毒药”,五官皱在一块很丑很痛苦地倒在车背上,兰花指翘得很有魔性。

他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她说这橘子太酸了。她酸成一个“囧”字。

他不忍直视,喜欢他也不会这么不顾及形象,他一边想笑一边像被人甩了一巴掌。

邻居不那么在乎他,他却好像开始在乎邻居了,害怕起如果他害怕的都是真事,东窗事发,他俩该何去何从,该怎么相处。

……他一直走神,表象镇定地像死湖。他邻居又不懂,跟她父亲说了什么,又笑靥靥问他吃不吃。他头脑发热,拿过叉子就吃下一个。

……他暗暗握着拳头告诫自己没什么,面无表情嚼着橘子。拿书包从身旁的车门下车,下车那刻,橘子水酸得他倒牙,不吞吞口水,他觉得他两排牙要没了。

邻居蹦到他眼前,他刚勉强做好表情管理。

他邻居傻乎乎的,让他也不聪明。

一个猜忌到底酸不酸,一个隐瞒:什么事都没有。

从地下车库去负一层,邻居一直盯着他看,当她父亲的面堂而皇之围着他转。

他突然受用,因此又开发了一个新思路。他和顾荷关系处得好,很好,到谈恋爱的地步,她父亲是不是就能和他母亲打消了不轨的念头?

他和邻居修成正果,他们是不是就没法在一起?

他被自己这想法惊悚得哆嗦,回去空旷无人的家里,一是漱牙,二是洗脸清醒。

他最后还是这么做了,他那时没想和邻居在一起,没觉出对邻居的喜欢,所以只是装一装。邻居是傻子,无需装,他装。

他对邻居有意无意又温柔了些。温柔后才发现自己对这上演“故友重逢”“青梅竹马”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顾荷,一开始就挺温柔。他再温柔一点,大大咧咧的邻居也感觉不出,她能自己释怀自己,对她粗暴她也不会懂。感受不到他的特殊对待。

她因为作文被人找上门后,又跟着秦然找他让他收拾摊子前,他是算着冷这人几天,才能让她感到反差。但这也不错。他立刻就答应帮她这事并故意回去的一路不问她。

这没什么原因,只是爱逗她,她有时候急却不说,让他想看她忍不住炸毛的样子。她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却克制,可他和她相处有多月,神奇地马上感应到空气里不安的因子。

进家门前他不逗了,主动问。她回,结结巴巴。

他就说回去打字给他,她真的答应,他看着,特别想笑。

邻居用行动证明,现代人玩手机成瘾,社交障碍。

第二天却出了变故,他跟那三个人玩一挑三,其中一个才两招就逃跑,他是头一回见。后来没想到那人是去拦邻居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拐进车里带去了茶室。

他记得那地方有摄像头,不知道他们图谋不轨时照没照下来。他去了茶室,几个看他不爽的要单方面欺压他,抓住顾荷像握住他死穴。

葵花点穴手就能治住他一般……

握住了。

但他当时正义感爆棚,原因认为是自己的邻居有难,他不能“见死不救”

何况他目的就是要靠他们来给自己竖立在顾荷心中的形象……

他心情复杂地要见邻居,确定她没事后就下楼给他们打了一顿,被打的眼冒金星中还记得他要暂时离开时,邻居的两只眼睛。

太可怜了。

他等会接她走,她会不会哭的天都要裂了。

他事了后带邻居走,邻居抽抽搭搭,特别感动特别玻璃。可两人时隔五年后的第一个拥抱居然是他主动的,他轻轻抱住她,她回抱得把他五脏肺腑揉在一块。

他要她哭完了才能回去,是要她有骨气,遍体鳞伤都要拽,因为你下回还能站起来。不是站不起来了要犯怂。

他这短短十几年没绝望地倒下的绝招就是不犯怂。

末了,她却向自己表明她根本不是软柿子,外号荷哥的她特别飒,走之前扛起一个板凳砸坏了他们一台麻将桌。

他真情实感在那一阵以为:荷哥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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