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昭阳宫,姜云姝便准备和陶容华回静秋阁,却被淑妃叫住了:“熹婕妤请留步。”
姜云姝转头对陶容华道:“姐姐先回吧,我和淑妃娘娘说几句话。”
“好,刚好婳儿也差不多该到了,我先回去等着你们。”陶容华道。
“嗯,有劳姐姐了。”
近来姜云婳进宫的次数不少,也与陶容华相熟,两人在一起竟也十分的投机。
“耽误熹婕妤了,只是本宫确实有几句话想和熹婕妤聊一聊。”淑妃上前笑道。
姜云姝笑道:“娘娘言重了,不知娘娘想聊些什么?”
“当初因为本宫兄长的鲁莽,给你和姜二小姐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和困扰,本宫在这里替哥哥向熹婕妤和姜二小姐赔罪了。”淑妃满脸歉意,敛眸蹙眉道:“前些日子本宫就该亲自登门赔礼道歉的,只是太后娘娘病重,本宫不敢轻易离开,还请熹婕妤体谅。”
姜云姝笑道:“娘娘客气了,当初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如今小公爷觅得佳妇喜结良缘,臣妾和妹妹是打心底里祝贺小公爷和清平县主的。”
就盼着唐泓和清平县主能白头偕老,千万不要再出来霍霍别人了。
“熹婕妤和姜二小姐大度不愿计较,只是本宫这心里依旧有愧。”淑妃上前一步道:“当初若非哥哥死死纠缠,姜二小姐也不会被这全城的人所议论,若姜二小姐的名声被哥哥所累,本宫当真是不安内疚至极。”
姜云姝轻皱眉头,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位淑妃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得和她周旋道:“娘娘多虑了,如今这京城里所有的人都议论着唐家和常家的婚事,若不是有人故意使坏,又有谁会记起臣妾的妹妹?”
淑妃嘴角的笑淡了些许,“怎么说都好,此事终究是我们唐家理亏,是我们唐家欠了姜二小姐的,若熹婕妤日后有什么需要,大可来寻本宫,若本宫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姜云姝并没有接受淑妃的示好,而是笑道:“谢娘娘好意,只是臣妾向来是个愚笨懒散之人,若日后真的遇着什么难事,便都指望着皇上和皇后娘娘,想来是要辜负淑妃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淑妃脸上笑容不变:“是本宫说错话了,熹婕妤得了皇上的宠爱皇后娘娘的看重,必定能日日如意事事顺心,怎会有需要本宫帮助的地方?”
她轻抚鬓边的步摇,眉宇间带了几分疏离道:“这日光渐猛,本宫就不耽误熹婕妤了。”
姜云姝笑着目送淑妃上了步撵后,自己才扶着谷雨的手上了步撵。
“娘娘,您刚刚那般……不怕得罪了淑妃娘娘吗?”谷雨有些担忧道。
“自打小五百日宴那晚起,我便已经得罪了淑妃了。”姜云姝并不在意道:“皇上不喜后宫的人抱团,皇后娘娘更加不喜,我何必为了一个已经得罪了的淑妃再得罪皇上和皇后娘娘呢?”
谷雨松了口气,笑道:“娘娘就是比奴婢聪明,是奴婢没想明白。”
“你也是为我好。”姜云姝笑道。
一行人行至转角处,便听到了闹轰轰的响声。
“你这没脸没皮的王八羔子!自己思春找死便罢了,何苦连累了我!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一阵凄厉的哭声传来,让人听了都打颤:“公公明鉴!这香囊是他的,不是我的!”
太监阴柔的声音响起道:“你说这香囊是你师兄的,那怎么在你房间里搜出来了?”
“定是他想栽赃陷害!”那女的声音越发尖锐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当初若非我爹好心将你捡回来养大还授你一身本事,你现在只怕早早就葬身在狼腹中里了!”
姜云姝听了这声音,便觉得有些熟悉,“谷雨,先停下,我们过去看看。”
“是。”谷雨扶着姜云姝的手走进了园里,发现那两个被狼狈地压在地上的人竟是当日在畅音阁里遇到的两人。
只见女的面目狰狞,满眸的愤怒,似乎想要将身旁的男人生吞活剥了去。
而那男的虽也愤怒,但他似乎在生生地压制着,任由那女的对他辱骂。
“这是怎么回事?这嚷嚷得门外都听见了。”
为首的太监见来人是宠冠后宫的熹婕妤,早已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模样,请罪道:“是奴才做事不力,惊扰了熹婕妤,奴才这就命人将他们的嘴封上!”
“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姜云姝摆手阻止,望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为首的太监见姜云姝对这事似乎来了兴致,忙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原来是这女的和侍卫苟且,被人看见了,却诬陷她的师兄陷害于她。
龚芯丽忙跪着上前重重向姜云姝磕头道:“求婕妤娘娘救命!奴婢是被冤枉的!刚刚奴婢正在这练功呢,他们便冲进来,硬说奴婢做了违反宫规的事,便要拉着奴婢去了慎刑司!”
“冤枉?可是这位公公说的可是人赃并获,想来也不是误会吧。”姜云姝道。
龚芯丽慌乱地摇头道:“他们都认错人了,和侍卫苟且的人是我师兄,不是我!”
“所有人都认错了?”姜云姝勾了勾红唇,明显是不信她的这番说辞。
“我说的都是真的!”龚芯丽再次解释道:“我师兄天生骨架子小,所以我和他的身形十分相似,所以他们都认错人了!”
“那这香囊你又怎么解释?”姜云姝问道。
龚芯丽脸上发了狠,她死死地看着跪在一旁白着脸的龚湘月道:“是他陷害奴婢的!他怕东窗事发,便故意将这香囊放到奴婢的房间里!他就是个阴险的小人!”
姜云姝望向那被气得浑身发抖的龚湘月,问道:“是吗?你师妹说得是真的吗?”
龚湘月低着头死死地握着拳头,却没有替自己分辨。
龚芯丽像是捉住了最后的稻草一般,大叫道:“你们看!他默认了!你们该做的人是他!不是我!”
姜云姝皱了皱眉,继续问那龚湘月道:“你知道秽乱宫闱是怎样的大罪吗?你当真不替自己辩驳两句吗?”
“谢娘娘好意,只是奴才从小便是被师傅养大的,若没有师傅,奴才的命早就没了,今日这么一遭,算是还清了他老人家对奴才的恩情了。”龚湘月向姜云姝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姜云姝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受着吧。”
龚芯丽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忙爬到了姜云姝的跟前道谢道:“谢娘娘替奴婢作主!奴婢愿意侍奉娘娘左右!”
谷雨扶着姜云姝避开了龚芯丽的接触,冷声道:“就你这样的人,也配服侍娘娘?”
龚芯丽的脸一下子白了,紧张地看着姜云姝道:“请娘娘相信奴婢,奴婢是真心想留在娘娘身边服侍娘娘的!”
“你对你相依为命的师兄都如此冷血无情,本宫怎么敢信你的真心?”姜云姝面无表情道。
“娘娘您误会了!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这些事真的和奴婢无关!”龚芯丽想要捉住姜云姝的衣裙,被谷雨给挡住了。
“你竟敢用你肮脏的手拉扯娘娘?你这手是不想要了吗?”谷雨对于龚芯丽这样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态度自然恶劣。
为首的太监生怕惹恼了姜云姝,忙吩咐人将龚芯丽绑了起来。
姜云姝整理了一下袖口,漫不经心道:“既然人赃并获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为首的小太监眼睛一转,便知姜云姝的意思。
姜云姝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龚湘月,才扶着谷雨的手离开了。
谷雨小声道:“娘娘,那女的实在可恶,您为什么要还帮她?”
“她的师兄是个重情的人,总得让他把养育之恩还清才好。”姜云姝笑了笑,似乎另有打算。
当夜,谷雨便收到消息,说是龚湘月被送进了慎刑司,打了五十个板子后被扔出了宫门,而龚芯丽则突发“重疾”,也被送出了宫。
“你传话到家里,让人好好照顾着这龚湘月。”姜云姝吩咐道:“还有,送些赏钱给今日的太监。”
“您是要将这龚湘月收为己用吗?”谷雨好奇道。
姜云姝笑道:“再看看吧,我本来也只是不忍他这样重情的人白白丢了命,若他能为我所用自然是好的。”
谷雨知道姜云姝必定有她的打算,也不再多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