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间,高德海已带着画匆匆赶回来。
众人无一不紧盯着高德海,高德海得了宇文泽的命令,将那画展示人前。
只见画上美人浅笑嫣然,她依栏而坐,目光柔和至极,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中翩然而下。
“这画上的美人是姜二小姐吧。”宁贤妃笑道:“这熹婕妤和姜二小姐虽都同为绝色美人,只是这模样却并不相似,也不知这奴才是怎样认错了的?”
绿芜眼中再无隐藏的得意,她此时的慌乱是她最真实的表现:“不是这画!那画上明明是熹婕妤!这画被人调包了!”
“皇上,陶容华殿内的画像奴才都带回来了,只是这其中并没有熹婕妤的画像。”高德海躬身道。
叶皇后望向宛心,宛心抿了抿薄唇,示意叶皇后并没有任何发现。
叶皇后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失望,但她下一刻便作出了那严厉公正的模样:“你这贱婢胡言乱语随口污蔑主子,你可知这是杀头的死罪?!”
绿芜似乎还接受不了这事实,她挣扎着大叫:“奴婢没有说谎!陶容华是真的心悦熹婕妤的!她明明珍藏了熹婕妤的画像!”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姜云姝冷笑道:“到底是谁吩咐你如此处心积虑地陷害本宫?!”
“我没有狡辩!是你把画给换了!”绿芜面容狰狞道。
姜云姝不看她,而是望向大长公主道:“这奴婢满口谎话,所以她刚刚所说看到秋白在湖边与这人密谋想来也是假话。”
“她不过是说错了一件事罢了,你又怎么能证明她的其他话是假的?”大长公主冷笑道:“她虽没有证据证明陶容华是受你指使的,但是这药粉是真的,人证也是真的,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地说那贱婢没有和那贱奴合谋陷害唐泓?”
“因为秋白那夜根本没有时间到太夜池。”姜云姝再次恢复了那从容淡定的模样:“那夜琛儿百日宴,二皇子却不知为何发怒,竟罚一个小太监跳入水中罚跪一个时辰,而那太监正是秋白的弟弟,所以那夜秋白是陪在她弟弟身边,大长公主若不信,可以传太医院的医女过来一问。”
祁贵妃闻言脸色大变,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宇文泽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道:“皇上,玮儿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严德妃哪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立马笑意盈盈道:“不过是和大公主争吵了几句罢了,就寻了旁人出气,如今二皇子的气性是越发大了。”
“这皇子里若论气性大,谁人能比得上大皇子,我们玮儿是拍马都追不上。”祁贵妃哪能眼看着她在宇文泽面前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
“即便琦儿气性再大,也绝不会胡乱处置那些个无辜的奴才。”严德妃冷笑道:“虽是盛夏,但夜里湖水冰冷刺骨,这若跪在湖中一个时辰,只怕命都要去掉半条。”
“当真是不把奴才的命当命,年纪小小性格便如此凶残,贵妃还是要好好教导才是,免得二皇子误入歧途,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残暴之人。”宁贤妃眼中露出几分厌恶,她最看不上的便是靠着祖上荫蔽的纨绔子弟。
叶皇后又趁机请罪道:“这都怪臣妾这个做嫡母的不够尽心,不知玮儿看似是温和文静,实则性格暴躁处事不当。”
一句话,直接在二皇子的头上安上了苛薄奴才性格暴躁的罪名。
祁贵妃听着众人不断讨伐自己的宝贝儿子,气得脸色发白,但她还是急忙地替二皇子向宇文泽辩驳道:“玮儿他不过是被身边人挑拨一时糊涂罢了,他本性不是如此的,皇上您是看着玮儿长大的,您是知道他的性子的……”
“玮儿年岁不小了,是该明辨是非了,长于妇人之手只会让他更加跋扈骄纵,从下个月开始玮儿便和琦儿一同进学吧。”宇文泽对于子嗣之事也十分看重,所以听闻此事也十分不满,立马就让二皇子搬出了祁贵妃宫中。
姜云姝见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才道:“既然秋白那夜是在陪伴她的弟弟,那绿芜口中所说看到秋白和这人在湖边就是假的,所以她是满口谎话,她说的话根本不能作证!”
“既然话是假的,那这证据自然也是假的,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熹婕妤和陶容华?!”叶皇后虽然非常遗憾,但她也知大局已定,谁也不能再往姜云姝身上泼脏水,兼之绿芜刚刚所言,她不仅不能再像刚刚一样问罪姜云姝,还要帮她找出幕后黑手,还她一个公道。
绿芜被接二连三的意外状况给吓蒙了,为什么这一切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明明应该是熹婕妤和陶容华等人锒铛入狱的,怎么现在她们安然无恙,反而是她成了被严刑逼供的对象?!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人冤枉的!”绿芜拼命想要否认,却被叶皇后派人押着,动弹不得。
虽然今夜不能将姜云姝打入冷宫,但能让祁贵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严德妃觉得这波不亏,心情也十分不错:“这个贱婢不仅背主还污蔑熹婕妤和陶容华,皇后娘娘确实要好好拷问,到底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惹得大长公主和清平郡主疑心。”
“今夜熹婕妤和陶容华受委屈了,不过你们放心,本宫定会严查此事。”叶皇后凝眸,挥一挥手,让人将绿芜带下去。
姜云姝看了一眼担架上浑身发抖的人,随后才笑看大长公主道:“既然秋白不曾到过太夜池,想来这人口中所说也是假话,不如将此人交给刑部,好好审查一番,看到底是谁人陷害了小公爷和清平郡主。”
那人闻言姜云姝要将他送入那狼虎之地,更是吓得面无血色道:“也许是奴才认错人了……”
“哦?你刚刚可是信誓旦旦,如今又说认错人了,想来是该把你送进刑部,让他们帮你回忆回忆。”姜云姝美眸半眯,略带几分嘲讽道:“刚刚大长公主和清平郡主口口声声说此事与我与姜家有关,如今真相虽未查明,但也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有心人的构陷,还望大长公主和清平郡主不要随口污蔑我和姜家。”
清平郡主狠狠地瞪了担架上的人,依旧嘴硬道:“他也许是说谎了,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和你无关!”
“那敢问郡主还有其他人证物证能证明此事和我、和姜家有关吗?”姜云姝反问道。
清平郡主气得眼眶通红:“我不管!这事就是你做的!你无耻!你们姜家都无耻!你不仅设局陷害我,现在还再次算计我!”
“这所谓的人证是你带来的,这所谓的物证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人搜出来的,我今晚除了被你们污蔑外,我可什么都没做。”姜云姝挑眉道:“你虽贵为郡主,但也不能含血喷人,目无法纪!”
“这事如果不是你做的话,怎么这贱婢偏偏指证你不指证让人?!”清平郡主已气得失去理智了,竟然能问出这番灵魂问话。
姜云姝也非常诚实地点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若郡主日后查出了这幕后黑手,记得帮我问她一问。”
“就是你害的我!你无耻!”清平郡主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企图让在场的人相信是姜云姝害了她。
“胡闹!”宇文泽非常不愉,怒斥道:“你既未查清真相便胡乱指控旁人,差点让熹婕妤蒙受不白之冤,如今既已查出此事和熹婕妤无关,你还口出恶言不知悔改,今后你便好好呆在唐国公府反省已过。”
清平郡主不服,立马反驳道:“这事虽与她无关,但却不能证明与姜家无关,您不能把我关起来!您这是姑息养奸!”
被人当众质疑,宇文泽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请皇上体谅清平遭逢大难,一时激动才会言语顶撞您,她不是故意的!”大长公主连忙拉着清平郡主,生怕她再次得罪宇文泽。
“她既已嫁做人妇便不要日日住在公主府了,明日起便搬回唐国公府吧,待她生下孩子后再出来吧,免得她丢人。”宇文泽对清平郡主十分不满,再次下了禁足令。
“是。”大长公主再不舍,也只能应下来,心里盘算着要往唐国公府里多送些人,就怕唐国公府的人苛薄了她的心肝儿。
“行了,将这两人都关进刑部大牢里好好审问一番,朕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宇文泽似乎对此事也有了几分怒意,势要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
清平郡主一时激动,肚子竟然开始疼了起来,叶皇后便让人将她送入内殿休息,还请了御医过来,而淑妃作为清平郡主的小姑子也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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