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尚未踏进府门,就有暗卫过来通报,“都督,夫人一刻钟前离府,有一名暗卫跟从保护。”

“嗯,此事不得声张。”陆今觉道。

“陆大哥,你回来啦?可有用膳?”商念芜第一时间出现,脚腕处银铃轻响,撩人心弦。

陆今觉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未发一言,直奔重锦阁。

商念芜想跟进去,被风柒拦住。

“风柒大人,你这是何意?”

“商小姐见谅,都督有要事处理,暂勿打扰。”

陆今觉的面色不善,气场冷冽,商念芜也有些怵得慌,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回房。

陆今觉大力推开房门,用内力点燃烛火,见床铺整洁,桌上放着鼓鼓的信封。

他忙走近,揭开信封,看着掉出的暗红色飞鱼纹荷包,心念一动,然后快速打开信纸。

隽秀的字迹,正如是乐的为人。然,标题“和离书”三个大字,却是格外刺眼,陆今觉心下一沉。

他一目十行,越看越快,阴郁的心情逐渐消散,唇角止不住的弧起,看着晕染开的字迹,又心疼的不行。直到最后“各自安好,相忘江湖”,陆今觉又忍不住手痒,想立刻把她抓回来打屁股。

泰山崩于前尚且不动声色的陆大都督,今晚的心情如汹涌波涛中的小船,大起大伏。他迫切地想要接回是乐,将满腔的爱意尽数传达,可总有上赶着寻死的人往跟前凑。

房门被轻轻敲响,风柒在门外道:“都督,碧鸢求见,说是有话回禀。”

陆今觉嫌恶道:“让她进来。”

“是。”

碧鸢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中央放着茶盏。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眼眸,成败在此一举。

她用右手在颈间扇了扇,使得香粉味扩散些,而后稍稍扯了扯衣领,锁骨若隐若现。待做好这一切,碧鸢便红着脸轻轻敲了敲房门。

得到允许后,碧鸢微低着头,走至桌边,将茶盏置于桌上,柔着嗓音道:“都督,请用茶。”

陆今觉始终低着头看书,只“嗯”了一声。

安静良久,陆今觉揭开茶杯盖子,淡淡看了眼便又盖上了。

碧鸢内心紧张提起,见陆今觉没有要喝的意思,又有些焦急,“都督,这是奴婢从小厨房端来的安神茶,您快趁热喝了吧。”

陆今觉仿佛没听到般,继续翻着书页。

“你有何事要说?”

又过了一会儿,陆今觉冷冷道,放下书册望着碧鸢的眸子满是威压。

碧鸢忙跪下,壮着胆子望着陆今觉道:“都督明鉴,郡主确实独自离了府,奴婢没有瞎说!”

“所以?”

“所以,奴婢担心郡主被人拐骗,放着都督这么好的御赐夫君不要,头脑一热做出其它出格的事来。”

“唔,难为你还替本督考虑。”

见陆今觉似是动容的模样,碧鸢大喜,嗓音化水般道:“郡主近日与那郑家公子走得极近,被他人哄骗私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奴婢既然撞见了,自然是要维护都督府和贵妃娘娘的颜面的。”

“呵……”陆今觉低笑一声,似是对碧鸢的回答非常满意,连带嗓音都变得柔和,“这茶水是你亲自煮的?”

碧鸢娇羞道:“正是奴婢,都督且快尝尝吧,若是觉得味道尚可,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都督~”

“如此……”陆今觉的嗓音陡然转冷,似地狱阎罗,“你便自己享用吧,黄泉路冷,暖暖脑子。”

碧鸢不敢置信抬头,还未动作,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亦说不出话,只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下一秒,茶水便被悉数倒入口中。

碧鸢呛得连连咳嗽,本能地想要吐出来,却哪能吐得出来,捂着脖子满是惊惧。

陆今觉嫌恶走开,高声唤道:“来人!”

风柒、玉玖忙进来。

“把她扔到勾栏院。”

“是!”

碧鸢吓得瞪大了眼,陆今觉在都督府虽然冷漠,但是从未露出过这等嗜血的神情,她终究是害怕且后悔了,她怎么能忘了,陆都督传闻中的铁血手腕!

“都督饶命,奴婢知错!看在奴婢伺候了郡主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碧鸢连连磕头,她感觉到体内有股热流升起,怕是药物发挥作用了。

柳嬷嬷给的药物,理论上是专门给太监助兴用的,如今碧鸢喝了,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她怕得不行!

陆今觉连看都懒得看她,只将外袍脱了扔给玉玖,“脏了,烧掉吧。”

玉玖忙接过,应“是”。

碧鸢见磕头服软无用,再加上自己就碰了他衣袍一角,竟被嫌恶至此,知道自己无法逃过此劫,碧鸢一改可怜讨饶的模样,怨恨道:“凭什么你们都要偏袒那个是乐那个贱人?!明明都是私生女,明明都是一样见不得人的出身,凭什么她能做郡主,我就只能当伺候人的婢女?!凭什么她能得人怜爱,我就得遭人厌恶?!就因为她跟她死去的娘一样,长了张狐媚子的脸蛋?!”

风柒和玉玖忙把她拉走,碧鸢挣扎着,“她此时怕已成了残花败柳哈哈哈哈哈,我不会教她好过……啊……”

陆今觉右手划过,碧鸢的舌头便落了地,竟是滴血未流。

“你也配跟她比。”

陆今觉留下这句话,便大步出了门。

“去跟唐晏讲,立刻亲自把商念芜送回药王谷,没我允许不得离谷,否则谷规处置。”

陆今觉对赵伯说完,便径直骑马离去。

赵伯摸了摸胡须,有些茫然,都督来去匆匆的,难道又跟夫人吵架了?不过那商小姐确实挺碍事,影响人家小夫妻感情,走了好!

赵伯片刻不敢耽搁,拎着灯笼就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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