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此刻的他恰恰是最危险的。

“看来你有不少的小秘密。”男人眼中一瞬间闪过了狂热与痴迷，“也许这一点，你继承了你的某位父亲。”

想到那个化身哥谭恐惧的男人，男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哥谭人。而对于哥谭人而言，有些存在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引人注目。

“告诉我，男孩，你想要得到什么。”男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孩，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恶意。

米克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那莫名的狂热，他不知道这狂热来源于何，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合理利用的方法，索性也就继续按照自己一开始想好的“剧本”演了下去。

“力量，权力，地位，我想要一切。”米克斯的话语异常直白的展露着自己的野心，他看起来是那样的野心勃勃，就连他那张稚嫩的脸，和暖色调的焦糖色眼睛，都无法将这份野心消融丝毫。

甚至在野心的映照下，他的脸看起来似乎都有了些微的扭曲，但这依旧没能影响他的美丽，反而给他的美丽增添了一份特别的色彩。

单调空白的美丽，也许能够吸引普通人。但对哥谭人而言，这种沾染着黑色的美丽更加引人注目、令人沉迷。

米克斯看起来是那样的真诚可信，他贪婪的索求着一切，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好似他生来，就该卓尔不凡、拥有一切。可实际上，这些绝大多数人追求的东西，并不是米克斯真正想要的，他最想要的，是不受任何人桎梏的自由。

而这，正是最难以得到的。

男人面带笑容的听完了米克斯的诉求，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说实话，如果这就是米克斯想要的，那么不得不说，他对此只感到浓浓的失望。

那个男人的孩子，为什么会是如此庸俗不堪的存在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毁了这个曾被自己定义为“奇迹”的实验品。

但看着那张从特定角度看起来，与那个男人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男人抑制住了这个想法。

算了，有些人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哪里是实验品能够比得了的呢。

男人忽然间对这个，自己刚刚还充满兴趣的孩子，感到了意兴阑珊。

摆了摆手让人将米克斯送回去的男人并不知道，在他感到意兴阑珊的时候，他已经上了米克斯心中的死亡名单。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对艾米丽动用能力还没过多久，再加上对方的意志力显然要比艾米丽强上很多，那个男人现在可就不只是上死亡名单那么简单了。

从出生到现在，尽管才短短一年时间，但米克斯也算得上是见了不少“世面”了。

他见过目带狂热、将他看成是一件绝世兵器的人，他见过当着自己的面、对着自己直接破口大骂的人，他还见过对着自己流露出那种肮/脏/欲/望的人，但是最令他讨厌的，却是那种好似在透过他看别人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融汇了太多的基因，米克斯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存在。他的情绪与性格，都可以称得上是反复无常。

但在很多时候，他其实是一个过于自我，也过于霸道的人。尽管这些都从未表露于外，但它们流淌在米克斯的血液中，埋藏在米克斯的骨子里。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中含有某些超级英雄的基因，可那又如何呢？他不是他们的附属品，更不是他们的延续。他是独一无二的，他是奇迹！

在诞生之初，他们就说过他是奇迹，米克斯记住了。

但很显然，那群将他定义为奇迹的人，忘了这一点。

他们不该忘的，因为他们未来的覆灭，正是缘起于此刻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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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全胳膊全腿走出来的米克斯，艾米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虽说并不属于同一个部门，但里面那个男人的“凶名”，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对方处理过的实验品，说不定比她见过的人都多呢。

别觉得这是夸张，想一想一个男人/射/一次/精，能有多少的精子，对方每做一次实验，就会有多少个实验体，甚至只多不少。只不过绝大多数，都在实验皿中就被淘汰掉了而已。

就拿米克斯来说吧，他一开始的编号是XMa5962，那一批最后一共有80个实验体真正拥有了身体，但只有米克斯一个拥有了“灵魂”。至于那剩下的79，早就被当成废物处理掉了，当然了，有的还会被废物利用一下。

想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艾米丽抿了抿唇。她并不是对那些生物有什么同情心理，这只是一种来自人类的本能反应。

结束回忆的艾米丽低下头，入眼的是来自自家学生充满探究的眼睛。

“你在担心我？”米克斯的话语中有着些许的惊讶，更多的却是探究与不屑。

至于感动，很抱歉，这里从没有教过他那般正面的情绪。

看了一会儿后，米克斯索然无趣的收回了自己的注视，带着几分规劝开口道：“我想比起担心我，你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自从在对方身上动用了来自魔鬼的力量后，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突然变得浅薄到好似能够一眼看到底，这未免太无趣了。

“老师，千万别让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死在九头蛇手中，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就身高而言，艾米丽毫无疑问是高于米克斯的，但她却莫名觉得，对方在俯视自己，而自己竟然毫无抗拒的接受了这种俯视。

好似有一种名为“服从”的物质，被对方种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中。

艾米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这一刻，她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漫不经心。她有些绝望的发现，世界的参差竟然就这样直白的展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的人明明还那样年轻，甚至还受制于人，可他对你而言，依旧是高不可攀的。

那些你穷尽全部才能拥有一二的东西，对方仿佛自然而然的就拥有了全部。

在这一刻，艾米丽眼睛中一闪而过的空洞，神似当初那位看守米克斯的护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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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