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矜玉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姓金的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而且这花的名字她是闻所未闻,作为皇室子弟,梁矜玉有着所有皇室子弟都有的习惯——多疑。
她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些花种。
没想到刚刚和梁矜玉对视的那一桌人突然开始出价了,这架势看起来势必要拿下这些花种。
梁矜玉眉头皱得更深了。
很快,那桌人以八十两的价格拍下了这些花种,而在梁矜玉看来这个价格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拍卖继续举行,拍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有兵器,有药品,甚至还拿出来了一些凉城内的小官职现场竞价。
这明目张胆的卖官鬻爵,让梁矜玉的心情跌到谷底。
很快拍卖进行的差不多了,最后拍卖的都是一些金钱难买的东西,比如京城的一些地契和户口。
看到这梁矜玉已经肯定这凉城乃至京城的一些官员都和这金临有利益勾结。
正当梁矜玉满脑子都是和父皇禀告一定要肃清吏治时,旁边兆勖突然把头凑过来说了句什么。
现场吵吵嚷嚷的,梁矜玉下意识把头凑过去,离兆勖更近了,这么一来兆勖反而顿住了。
双方距离极近,兆勖都能感觉到梁矜玉的呼吸,脑子里不自觉又闪过了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咳,我是说那边有个伙计看了我好几眼了,他该不会是认出我了吧。”
“你是说认出你是偷剑的贼,你不是把剑藏起来了吗?”
来之前兆勖特意用黑布把贯虹剑包起来了。
“当时情况太混乱了,看到我的人也很多,谁知道有没有人能认出我。”
梁矜玉朝那边瞟了一眼,发现那个伙计神色确实有些不对劲。
俩人正商量着,旁边明渡突然蹭一下站了起来,把梁矜玉和兆勖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
明渡眼神阴厉地盯着刚才从二层走出来的一个和尚,脸上悲天悯人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梁矜玉从未见过的冷漠。
“贫僧发现了此次出行的目标,先走一步。”
说完没等梁矜玉和兆勖反应就追了上去。
梁矜玉这时却把这一串事情连起来了,怀宁寺的细作也和这姓金的有点关系。
怀宁寺在梁朝影响深远,金临想做什么?
梁矜玉呼吸也沉重了起来,这幕后黑手下了好大一盘棋。
很快台上的伙计宣布拍卖结束,这时一直在看兆勖的那个伙计带了几个人,直奔梁矜玉和兆勖而来。
兆勖脸彻底垮了下来。
“糟了,估计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但是梁矜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种小事上了,她抬头发现金临进入的那个包间的门开了,伙计走了出来,金临却不见了。
梁矜玉又扭头找了找刚刚拍下花种的人,发现那一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梁矜玉眸色冷沉,从背后抽出白伞,抓住了兆勖的手腕。
兆勖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温度,下意识想躲又努力克制住了。
男人之间有什么可躲的!
手腕上的触感温热柔软,兆勖不禁走起了神……好纤细的指骨,手这么纤细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兆勖,你在这儿拖一拖金临的护卫和家丁,我去找金临。”
“嗯?啊,哦哦好的。”
兆勖一副突然回神的样子,让梁矜玉只想抽他一巴掌。
关键时刻能不能靠谱点!
等梁矜玉走了,兆勖从腰间抽出贯虹剑,剑鞘上缠绕的黑布滑落,溢出点点寒光。
兆勖神色悠然,剑光一闪,就砍倒了一个伙计。
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惨叫不断,血肉横飞。
眼前的人在兆勖眼里仿佛不是人,只是一块肉。
慢慢衣襟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兆勖眼底都是浸染了血色的兴奋。
“上次被你们追着满城跑是我懒得理你们,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旁边还没有走的各路江湖人士都看呆了,眼睛中慢慢都透出了恐惧之色。
而这时变故又发生了,塔楼房门突然碎裂,一大群官兵冲了进来见人就抓。
拍卖行这片地不光只有一座塔楼,后面还有一大片宅院,他们现在在塔楼的一层。
而这时一层还有不少江湖人士没走,身上都是背了官司的,眼看着官府的人冲了进来,一下子都急眼了,和官府的人打成一片。
一时之间场面无比混乱,兆勖也愣住了。
他向来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眼看官府人多,他也不打算硬拼,看了一眼梁矜玉走的方向,停了一会儿还是往外撤了。
一边撤一边还在想自己这两天到底是喝了什么**汤,刚才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梁矜玉这时完全不知道塔楼已经乱成一团了,翻进了包间,发现窗户开着,随即跳出窗,循着小路追了过去。
但是追了一会儿痕迹就完全消失了,梁矜玉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院子。
这时梁矜玉抽动了一下鼻子,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异香。
梁矜玉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有一处怪异的棚子。
这间庭院后方有一大片土地,没有种树,也没有水塘。
只有一大块黑布被支起,做成了棚子严严实实围住了这块地。
梁矜玉用伞推开棚子正门,惊讶地发现里面站着一个人,正蹲着看什么。
这不是明渡吗?他去追人怎么也来到这儿了?
梁矜玉走过去发现里面种满了花,香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梁矜玉对花草不算了解,但这花香闻起来给了她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不是去追人吗,人呢?”
说着也蹲下来凑近看了看明渡手里拿着的花。
明渡像是听出了梁矜玉的脚步声,对她的到来没有什么惊讶。
“那人就是朝这个方向跑的,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踪迹。”
“你认识这花吗?这是做什么的?”
明渡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漠。
“这种奇花可以制毒,我这次出行就是为了查谁用这毒害了住持。”
“嗯?慧尘大师?他被害了??”
“命保住了,但估计撑不了两年了。”
“……慧尘是你什么人?”
“我师傅。”
明渡的回答听不出一丝感情,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冷漠得有些出乎梁矜玉的意料。
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身边的人怎么样,这次出行也只是领了个普普通通的任务而已。
明渡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抬着梁矜玉的胳膊,把她也扶了起来。
这套动作顺畅无比,明渡做完才反应过来,怎么这么自然,明明他并不喜欢与人接触。
梁矜玉明显没有明渡这么多的心思,站起来了就走出棚子,往四周看去,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附近还有几个房间,梁矜玉和明渡走了过去,还没等靠近,窗户破开,有东西飞了过来。
梁矜玉无所畏惧打开了伞,这伞是父皇命人为她打造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然而那东西撞在伞上爆出了一阵白烟。
“啧,阴险小人。”
明渡离得远一点,看到了两个人影从窗户飞了出去。
“我去追。”
梁矜玉刚想跟过去,余光一瞟,看到屋内的景象停住了。
扭头看明渡追过去了,她也就没再跟着,推开门抬脚进了屋内。
屋内仿佛一个大型的停尸房,横七竖八摆放着一具具尸体,梁矜玉一眼就发现其中两具尸体是她那天在映月楼看到的两个假厂卫。
哼,她还没来得及去找,这俩人就已经被灭口了。
而让梁矜玉惊讶的是旁边还摆着不少江湖人士和普通百姓的尸体,这些人明显死于毒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饱饭了。
而另一边还躺着几个护卫和一个和尚,这几人明显是刚刚被杀死的,血液还没有凝固。
梁矜玉特意检查了一下那个和尚,这和尚应该就是明渡要找的人。
和尚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钢刀,梁矜玉俯下身,拨开那把钢刀发现下面有一小块破碎的布料。
梁矜玉拿起仔细看了看,布料的花纹精美,穿他的人应该也是个富贵之人。
梁矜玉把这块布料揣进怀里,接着搜了搜。
发现这和尚身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正犹豫要不要把人头给明渡带回去,毕竟明渡好像很在意这个细作。
这时房屋两边突然同时传出了两声巨响。
一群杀手从后方提刀破窗冲了进来,梁矜玉反应极快手持白伞和他们打了起来。
同时,院子前面一群官兵手持火把,说时迟那时快,提刀跑了进来,两拨人围住了整个院子。
梁矜玉愣住了,带头的官兵看到梁矜玉和一群杀手也愣住了。
顿了一下开始冲梁矜玉喊话。
“前面的贼人你们作恶多端,害人无数,速速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梁矜玉轻轻挥伞,抹了一个杀手的脖子,脸色黑的像锅底。
这帮黑衣人打她应该是为了死的那几个护卫和那个和尚。
而官府的人进来应该是抓杀这些无辜百姓的人。
但这些人都不是她杀的啊!
她就是个路过的背了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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