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柔,很细致,就是不像男朋友,像是在照顾一个三五岁的小女孩。
温渡的记忆飘的很远,好像以前,小时候,他也不这样,时汀很知分寸的,虽说是照顾着她,但是从来没有真的靠近触碰她的时候,就算是给她买了围巾,新衣服。
他也会一个人出去,然后对她说让她自己来,自己在外面等着,可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他会帮她了。
那种疏离感不见了,分寸感仍然在。
是因为关系改变了吗?所以解锁了一些新的互动。
时汀哥哥好像总是那种温柔的样子,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失分寸的时候,让人感觉安心和可靠。
温渡想起来以前生理期的时候,怕自己痛,他会给自己买好用品,然后放进柜子里,而且每次进去的时候,她都会看到透明的口袋,而不是黑色的。
他从来不会因为不用黑色的袋子感觉到羞耻,也不会觉得一个半大的少年拎着一个这样的口袋有什么奇怪的。
还有衣柜里的衣服,他会给她整理好,但是从来不会触碰里层的衣服。
但其他衣服处理的又是那样妥贴和小心。
明尺度,知进退,尊重,守礼貌,记忆里的时汀好像总是如此的,还有一寸一寸光阴里他小心的照顾。
时汀扣到后面几颗扣子的时候半跪下来,将棉服的末端用手指整理好,才起身来。
尽管克制着自己的眼光,他还是不小心看了一眼穿着毛衣的温渡。
那毛衣虽然厚实,但是遮不住伏起的弧度。
他控制住自己不去乱想,却还是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件毛衣和温渡的脸颊。
阿渡真的长大了,有女人味了。
察觉到这一变化的时候,他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是个正常男人,看了自然会有些遐想,只是,他再也不能做那个纯粹的守护她的角色了,现在他们的关系里浮动着他偶尔有些恶劣的心思。
恐怖的是,他没办法不产生,这种心思很早就有了,可那时候还比较轻微。
可现在,已经到了一种自己也没办法抑制的程度,他再一次被那种愧疚感包围了。
怕自己欺负她,怕自己胡思乱想,怕自己不再是一个很好的照顾者,偶尔也生出些侵犯的心思,怕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会有的变化,还有愧疚,一想到有一天会结婚,他会伤害到她,他就觉得愧疚。
他是查了些资料的,也知道,未来有一天他会让她不舒服,那种亲手伤害她的感觉升起来的愧疚感,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可是,阿渡是女孩子。
时汀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才是女孩子,这样痛苦的就不会是她了,或者有什么技术,能让痛苦转移也好,可惜现代科技还做不到。
“走吧。”
他依恋的望了望温渡,温暖的大手将她纤细的小手包裹起来,轻轻的牵着。
到了超市和街边的特产店,他拿出一张金卡交到她手上说道:“我付钱。”
于是很不客气的,温渡大包小包的推了满满几购物车,又买了一些装饰品。
时汀就静静的在身后看着温渡,看着温渡脸上的笑容,然后默默帮她拿所有的重物,心里也觉得无比幸福。
快到结账区的时候,温渡不小心跌倒在时汀怀里,他将她抱住,眼疾手快的把货架上的东西稳住,又低头看她有没有受伤。
看她没事,才收回视线变的冷静了一些,可这个突然撞进他怀里的拥抱还是让他生了些心思,不敢让她看出来。
等出了门,把她抱进车里,他才又冷静了下来,盯着温渡的脸。
“阿渡,其实带你出去玩还有一个目的,我不知道,如果你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后,是否还会选择我,但我想,让你知道更大的世界。”
路途中遇见了很多男人,其中不乏有喜欢温渡的,金发碧眼的,黑黝健壮的,他不知,她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性子内向,不怎么交往太多男生朋友,所以才选择他。
像是在婚前排除所有偶然选项一般,他带着她认识了几十个新朋友,可那些对她有感觉的男生她都回绝了。
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他眼神炙热,说道:“阿渡,若是真选了哥哥,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温渡转头望向他,不知为何的,却有些轻轻颤栗起来,他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很深很深的炙热,像是要吃掉温渡一般的,和平时的平和温柔一点也不一样,就像是一只野兽啃咬兔子一般的神情。
“我不后悔。”
她迅速偏过了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回家吧哥哥。”
“好。”
车子里是启动的声音,还有时汀刚刚的神情,让她无法忽视的反复回想。
结婚以后,他会变吗?
为什么刚刚看向自己的神情,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眼睛里的光,就像是有许多许多的执念一般的,快要把人吞噬了。
温渡不想再去想那些,只是从袋子里拿出了饼干缓慢的咬着。
时汀偶尔用余光看看副驾的女孩,心里甜的发颤。
她低头吃饼干的样子,不知为何,也让他心里痒痒的。
最后到家的时候,时汀叫了些阿渡喜欢的餐厅的外卖,又买了束蓝玫瑰,买了阿渡最喜欢吃的全城最贵的那家糕点。
在郊区的小别墅里看着楼下花坛里的玫瑰,温渡的心里也甜滋滋的,她将买好的红色装饰品放在屋子里增加了一些人气,才又觉得家里有个家的样子了。
只有温渡和时汀的家。
吃过了晚饭后,温渡被时汀抱在怀里,她总觉得今天的时汀和以往有些不同了,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道:“哥哥,答应我,今年,明年,岁岁年年,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时汀顺着温渡盯着自己的脸又一次转头的视线看去,屋外的烟花炸开了,同那一年他被温渡抵在墙边的时候一样。
烟花炸开的瞬间,霓虹映满天空,从玻璃窗收回视线,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温渡,在烟花的喧闹鼎沸声处,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阿渡,每一年,我都在,我爱你。”
声音嘈杂,但幸好喧闹,否则盖不住杂乱无章的心跳。
烟花绽放的开始到结束,时汀都盯着温渡的脸,看着她幸福的笑,时汀也微笑着。
温渡的抽屉里有很多药,度洛西汀,曲舍林,盐酸鲁拉西酮。
他一直记得,每一年的冬天,她脆弱无助的时候来找自己,看着他的那种眼神。
以前,他甚至不能告诉她永远陪伴这种话,可现在他可以将小小的温渡揽进怀里,可以在她身边陪着她,温暖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放心了许多。
温渡累了,红扑扑的脸蛋就那样埋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时汀望着温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真是个小笨蛋,明明每一次喝一点点酒都会醉,还偏偏要一次又一次喝酒。
将女孩捞起来抱进怀里,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突然就想吻上去。
想到她此刻不太清醒,还是收回了这个想法。
怀里的人软软的,有些温热,让人觉得心被填满了。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撑着手看了许久。
看她在床上慢慢挪动睡的不老实的样子,看她又一次说着胡话,有时候还把冰冷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胡乱摸索,看她脸颊上的红晕,感觉她淡淡的带着百合花味的呼吸声。
后半夜温渡蹭到他身上,他只能无奈的把她环抱在怀里,她压在他身上,为了不把她吵醒,他只能把她往下挪了挪,用修长的手圈在了她的腰身,又细致的把不该让她感觉到冒犯的地方侧偏了些。
最后意识快要消失了,到睡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去年到今年的时间,不过是短短一年,而此刻的幸福,是他追逐了二十年才得到的,小时候照顾她也好,保护不了那时候被家暴的温渡的遗憾也好,那些深情暗恋的学生时代光阴,如父如兄的照顾,陪她旅行的一幕幕瞬间,都在他的脑海中划过。
他再离不开她了。
即使他看起来那样温柔,可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温渡,你知不知道,对你的爱穿插了我二十多年来的人生,我有时候仿佛觉得,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你。”
“阿渡,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抱紧你的每个瞬间,我都在想你可不可以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阿渡,他们都说青春期年少时候最容易心动的时期,可我看那么多女生,漂亮的,不漂亮的,都不如看你,在我目光所及的瞬间,好像只有你是区别于其他人,带着光芒的。”
“跨年夜过去了,你还会在哥哥身边吗?”
她听不见。
他也知道她听不见。
落雪的透明折窗,纷纷扰扰的喧闹烟花到后半夜的沉静,他阵阵渐强的心跳声,还有怀里柔软的女孩。
睡前的最后几分钟,他将他的手与她的手紧握住,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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