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同志谢淼在与白少锋聊天时，也在留意着四周情形，见白少锋脚下快要踩到一个易拉罐，便直接伸手，揽住白少锋的肩膀，将他带进自己怀里。

突然撞入一个充满冷冽气息的怀抱，白少锋还有点懵，半晌才抬起头来，紧张地问：“怎、怎么了吗？”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以为这里有个机关。”谢淼神情自然地松开了手，抬脚把那只空易拉罐踢远了些。

白少锋举着灯笼看过去，由于光线太暗，他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钉子之类的，心中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踩到，又不由得想，还好谢淼发现及时，新搭档果然靠谱。

同时又暗暗告诫自己，之后的行动里一定要更小心些，不能再这么疏忽大意。

他可以通过灵感察觉主观意识上的危险，比如人类或灵体对他产生的恶意；可像什么钉子、捕鼠夹一类没有生命的机关，白少锋的感知就相对地不够敏锐了，还得让谢淼来提醒自己，实在是不应该。

明明自己的年纪比谢淼还大半轮，却处处要受到对方的照顾，这怎么说得过去。

应该是他反过来照顾年纪小的人才是啊！

白少锋深刻反省自己。

此时两人已经越过重重障碍，来到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内，这一层一共就一间办公室，但里面挺大的，是三个房间打通建造的一个大办公室，分前后门。

从前门可以望到篮球场这边，后门则与更衣室那头相接。

白少锋与谢淼是从前门进去的，办公室内倒是比外面干净整洁多了，有几排办公桌，大概因为是体育老师的缘故，桌面上也没有太多的文件书本，一眼就能扫过桌上的物品，省了不少翻检的步骤。

已经确定宝藏的线索是落在了他们这边，白少锋一一走过办公桌，感受是否能触动更多的线索。

不过很可惜，他在办公室内绕了一圈，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倒是被他发现了与跳楼女孩相关的线索。

“小谢，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白天那个跳楼的女孩？”白少锋拿起其中一张办公桌上的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几个女孩围在高大的青年身边比划“耶”的手势，女孩们都笑得很开心，看得出来是很喜欢这位帅气的体育老师。

谢淼很快走过来，白少锋想把相框递给他，没成想，谢淼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就着他拿照片的姿势朝合照看过去。

白少锋下意识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谢淼还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学长别动，我看不清了。”

白少锋不敢动了，他的另一只手举高了灯笼，方便谢淼看得更清楚。

谢淼眉头微蹙，指了指其中三个女生：“这三人，之前都玩过笔仙游戏。”

又指了指剩下的几人：“这几个，现在已经有两人近况不明，她们已经确定长期休学，剩下的人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校医室的就诊记录有一半都是她们贡献的，据说是学习压力太大。”

白少锋无声地倒吸了口凉气，缓了缓紧张狂跳的心跳声，才问：“会不会跟这个体育老师有关？”

照片里的女孩们全都精神饱满，笑容自信大方，可是现在个个“面目全非”，变化极大。

白少锋也不是没见过学习压力大而导致性格剧变的学生，但那都是极个别的人。正常的时候，一个班上也未必会有一个这么极端的。

而且还偏偏是同一张合照里的女生都出了事，这怎么想怎么有问题。

谢淼将合照转到背面，上面有女生娟秀工整的字迹，写明了拍照时间、地点，最后是一句“送给王老师，教师节快乐”。

而在这句话的下方，还有一行字，是以另一种字迹写的，笔锋走势有种水蛭般的黏腻感，笔划转折处积攒了浓稠的墨水：

{谢谢你们，老师确实很快乐。}

白少锋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两边脸颊立时汗毛倒竖，头皮发麻的同时还感觉到了丝丝的刺痛，字迹上散发的气息给他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有种令人呕吐的冲动。

他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用力咽了口唾沫，才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避免因自己的失态而影响任务。

谢淼却很快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目光忙看了过来，担忧地问：“学长，你怎么了？”

白少锋连忙摇头：“没什么，只是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可我想的事情也不一定对。”

谢淼思索两秒，却道：“学长的推测，说不定就是事实，但残害女生的人绝不止这王老师一个。”

白少锋有些讶异：“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相信这个王老师有问题了？”

谢淼朝他微微笑了一下：“比起证据，我更相信学长的感受，让你不舒服的人，一定是坏人。”

白少锋：“……”

道理我都懂，你是想说灵能者的感知力能够帮助甄别坏人是吧，但能不能别用这种霸总式造句，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啊！

白少锋有点心虚地说：“可我的灵能力水平比较一般，也许会有感知错误的时候，你不能全信我，该讲证据的时候还是要讲证据的。”

谢淼轻嗯了一声，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由于新发现的王老师是重点可疑对象，白少锋二人接下来着重搜查了王老师的座位，并发现了不少令人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人渣当场逮捕的东西。

比如女孩的luo照，照片里的女孩全是神志不清的表情，身上更是没一块好肉。

更可气的是，这些照片看上去更像是直播截图。

白少锋气得手都在抖：“这种……这些人渣，他们怎么能够成为教育工作者？！”

谢淼听出他连声音都在颤抖，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冷静，学长，这只是梦。”

“可梦境反映的是现实。”白少锋确实很生气，但理智也没下线，“为什么在进入梦场前要清空自己的大脑，因为人的记忆会影响梦境的变化。这一个个副本，其实何尝不是一个个人类的记忆交织而成的，梦里出现的情节，也同样是现实的写照！”

谢淼不再开口，因为无话可说，因为白少锋说的都是对的。

体罚，霸凌，毒教材，猥亵女学生……这所烂学校，究竟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惊喜”？

这比直接遇到杀人犯更令人难受。

过了一会儿，谢淼拍了拍白少锋的肩膀，沉声道：“学长，把这些证据交给我吧。正如你所说的，梦境是现实的反映，现实里可以想办法将这些人渣绳之以法，梦里未必就没有能够制裁这些恶的手段。

“不过，想要杜绝此类事情在现实中上演，还需要更多人的努力，共同完善监管与约束的机制。”

谢淼的话中肯在理，白少锋很快冷静下来，他在这里再生气也没用，不如将满腔的怒火转为更有实质的行动。

白少锋点了点头，问道：“你会把这些证据交给之前提到的那个媒体吗？”

谢淼点点头，又摇摇头：“会打码之后再交给他们，而且不是同一家媒体，在这种事情上，鸡蛋压在不同的篮子里是更好的选择。”

白少锋对他心思缜密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忍不住道：“跟你一比，我不管是任务，还是处理事件的手段都差得太远了，感觉自己总是在拖你的后腿。”

谢淼严肃地反驳：“不，学长并不是累赘，其实你……”

话音未落，白少锋突然打断：“等等，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谢淼闻言一愣，异能强大如他，也暂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白少锋神情有些着急：“真的有异味，有点像烧垃圾的味道，是很多东西混在一起被点燃的气味！”

谢淼拧着眉，又仔细地闻了闻，眼底还是一片困惑。

白少锋头一回嫌弃自己的口才能力，他说不出那种逼近的压迫感，伴随着那股刺鼻难闻的气味，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响起的是秦艽吐槽过的话：

——在唯一的逃生出口放这么多杂物，万一起地震、火灾了怎么办，跑都跑不出去。

此刻，白少锋站在整洁干净毫无异常的办公室内，脑袋里警铃大作，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必须跑得快点，不要被火势追上了！

白少锋来不及跟谢淼多解释，探手直接抓住了谢淼的胳膊，拽了人就往办公室外跑。

换成一般人，谢淼估计会以为这人在突然发疯，办公室里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火光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可眼前的人是白少锋，出于绝对的信任，谢淼没有二话，甚至十分配合地跟在白少锋的身后。

刚踏出办公室的门槛，谢淼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

方才还是正常的走廊，此刻布满了滚滚浓烟，办公室的后门已经被湮没在烟尘之中，火势顺着满地的杂物蔓延而来，要是跑出来的时间再晚一点，他们就要被烈火堵在办公室的门口了！

谢淼不禁懊恼，这回确实是有些疏忽大意了，以为是个简单的副本，可以与学长多培养一下感情……

结果马失前蹄，还要让学长替自己操心。

太不应该了。

谢攻：明明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结果成了美救英雄。

小白：他真是个好同志。

作者菌：醒醒小白，你俩不在一个频道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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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