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放榜了，放榜了！”济川院的人将此次的入围名单张贴在放榜处，此刻榜前正围着许多人。
李宪也一早便来查看成绩了，来到放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跑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诶，是你啊，你昨天怎么那么快就出去了？你那卷子做完没啊？”他贴到江清念旁边问道。
这人实在是惹人烦，只不过是那日撞见了一回，便无止境地跟着自己，江清念回首皱了皱眉，念在李宪的身份在那，只好侧身向他行礼。
“你怎么不说话啊？上次见你也是，一句话也不曾听你说过。”李宪继续追着道，“你好不好奇这次的榜首是谁？”
话未毕，前方的人潮躁动起来，接榜了。
李宪摇了摇扇子，冲后方的人点了点头，几个年轻力壮的侍从便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不出一会，那俩人兴高采烈地出来了，“王爷，过了，过了！”
“真的？！”李宪忽地瞪大了眼睛，嘴角上扬，他本就生的俊俏，秀眉大眼，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帅气，惹得几位旁观的女子惊叹不已。
“诶哟，这此次的榜首崔杨居然比次位高出这么多分，难得一见啊。”
崔杨，江清念在登册时临时起的名字，在看见自己的名字时江清念毫不意外，便转身欲离开此处，刚踏开半步，身侧的荷包突然感觉被人扯了一下，转头发现是个扒手，她赶忙追了上去，洛城商铺繁杂，道路弯弯绕绕，得紧跟着对方，不然一个转弯便没了踪影。
李宪在上马车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便派了一人紧跟其后，“去，将那小偷抓来。”
之前的腿伤还未好全，江清念跑起来便感觉小腿处的酸胀感异常明显，她大喘着气，逐渐力竭，想找人帮忙，却发不出声音。
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可那荷包是母亲逢制的，她舍不得就这样抛弃，脑中分神了半会，脚边忽然被一旁的木杆绊了一道，她重重地甩了下去，江清念咬着牙撑着地爬起来，望着那小偷越走越远，在她已经近乎失去希望时，前方的小偷被人一脚踹到了面前。
那人面色狰狞，应是踹的人下了很重的脚力，未等江清念抬头，便看见来人一把将小偷的领子揪起来，语气带着压迫，“把东西交出来。”
是女子的声音？江清念惊讶地抬头，一位束发，穿着赤色衣袍的女子映入眼帘，她一手擒着对方，一把将那荷包夺来往自己扔过来。
“当街偷抢东西，真是嫌一个脑袋不够你掉的。”柳雁棠转过头来看向江清念，“居然还是个文弱书生，你还真会挑！”
文弱书生...江清念欲哭不得，但庆幸至少自己没被认出来是个女儿身，倒也是值得自己一早上给自己扯得头皮阵阵疼了。
李宪的侍卫这时候也追过来了，他停在半道，不知如何是好。
“干嘛呢，不是让你把小偷抓过来吗。”李宪从马车探出头来。
柳雁棠抬头看向来人，语气带着调侃，“五皇子？又来考试了？”
这话彻底将李宪惹毛了，他气急地下了马车，大步向这边走来，又看向坐在地上的江清念，先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转头朝柳雁棠说道，“小小年纪打打杀杀的，小心我告诉你哥去！”
“你！那我诅咒你这次还不过！”柳雁棠声音大了些。
“诶！不巧，我还真就过了！欧呦，我突然想起你哥近日回来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呢？”李宪往前凑近了一些道。
他向前一扯，江清念的伤腿扯动了一丝，她轻呼了一声，惹来了两个人的目光。
“你脚伤了？”两个人同时出声，令江清念有些不知所措。
柳雁棠先发制人，“这是你朋友？”
“额，对，对啊，她东西被人抢了，我让人来追小偷的。”李宪道。
江清念收回被李宪搀扶的手臂，向柳雁棠行谢礼，从袖中拿出一小瓶药膏，像路边占卜的小贩求了一张纸，写下对柳雁棠的感谢，她瞧见柳雁棠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这药可以快速祛疤。
柳雁棠有些不知所措，她接过那药膏，道了声谢，江清念便回头往客栈走了。
“你，不会说话？”李宪在后面追问道。
江清念回首，轻轻点头，也向李宪行了谢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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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试过后紧接着就是次试，次试于济川院的模范室现场演示，一组五人，各组考题不同，组中最快最优者得胜。
翌日，上榜者先来取号码牌，次试将于三日后进行。
“是你！你到底姓甚名何啊？”李宪看见了江清念，跑过来和她说话。
江清念摇了摇手中的号牌，上面附着的“崔杨”二字在风中飘荡着。
李宪稳稳抓住了号牌，仔细看了好几遍，再抬首看向江清念，惊奇无比地说：“你是榜首！那天第一个交卷的也是你！你，你，太厉害了吧！”
随即他便低下声音在江清念耳边说，“这不是你真名吧，你明明是女子啊，你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啊？”
江清念早知他会问这个，便拿出纸条塞进李宪手中，告知他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求见姜神医为自己家中人治病的，他们不比宫中人，自是不能随意就请御医的，再加上御医院几年来从未有女子入围，她怕自己女子的身份会成为进入的一道坎，如果李宪能帮助自己保守秘密，她定会辅佐他顺利进入御医院。
李宪将纸条掀开读完，他双手搭在江清念肩头，语气带着敬佩，“你也太厉害了，自己一个人来这么远的洛城救自己的家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我倒是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掩藏自己的身份，那姜神医不也是女子吗，谁说女子不能行医救世的，你可是榜首啊！我都考了好几次了都，母后说要是我这次还不过，就让我收收心准备娶妻了...”
没想到李宪会是这样的回答，江清念冲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是胸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她再次抽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到：明日到我客栈中，我教你些实操经验。
“多谢崔娘...崔公子！”李宪收起了纸条，笑嘻嘻道，“哦对了，我今日还有事，明日我一定去！”
酒楼中，柳钰同其他几位大臣正坐在一起交谈。
“各位都是我的尊长，这杯酒我先敬你们！”柳钰抬起酒杯站起身与几位大臣碰杯。
“不敢当，不敢当，柳世子乃人中豪杰，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吾乃佩服，佩服！”一位瘦高的大臣回道。
“诸位，柳某也不和各位绕弯了，前几日宿州的事你们也听说了，我的部下同我回报，那边的军饷和药材迟迟没有送到，可是我半月前就已经向陛下传信了，这么久了，还未送到，你们猜，这些军饷和药材去了哪？”
“我们，不知啊，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们拿的？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对国家不敬的事啊！”另一位大臣道。
“砰---”酒杯被柳钰敲在桌上，让几位辩驳不休的大臣停住了嘴，他眼神凶厉地看着底下伪善的嘴脸，语气带着压迫，“找你们来，就没必要问是不是你们做的，只要每人将军饷和药材的钱交出来，你们必然会相安无事。”
“柳钰！你别欺人太甚！你父亲当年还得敬我三分呢！”对面传来男人的咆哮。
柳钰勾勾手，木南将匕首抵在那人的脖颈处，冷声道，“我父亲？哼，他的事我还没好好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这些总喜欢躲在下面一言不发的人，谁知道私下做了多少勾当，总之，我此次不是来”同你们商量的，这些物资，要么给，要么...就等着几日后人头落地吧！”
“凭你一人？柳世子，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神通广大了！”
哐当一声，包间的门被打开了，“谁说只有他一人，还有我们！”李宪和宋林走了进来，“各位大臣，这够不够啊？”李宪开口道。
一个五皇子，一个年纪轻轻就和江永等人并齐的人物--宋林。这两个人站在这里，无论哪边得罪了，路都不好走，几个大臣这才罢休，承诺将钱财交出。
“世子，那几人已经走了。”木南道。
“多派几个人盯着，务必要让那些奸臣将东西交出来。”
待柳钰吩咐完，木南便走了，房中只剩下李宪等三人。
“我说世子，你这招走得也太险了吧，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报复你？”李宪端起一杯茶掂量道。
宋林轻轻一笑，“你可别为他担心，他早就将那几人贪污贿赂的事写成折子交给陛下了，估计等他们把钱财交上去，也离入狱不远了。”
李宪向竖起了大拇指，“得，还是你牛，论谁狠也狠不过你啊。”
“那你呢？这几日还在那考御医院？”宋林问。
“诶！这次不一样，我首考可过了！”李宪自豪地说，“你们不知道，那江永真是发了疯一样要把他女儿塞过来，我都快膈应死了，反正之前也和姜御医学了几手，正好借此机会避避风头了。”
“不过你们放心，这次我肯定能进御医院的，我结识了一位很厉害的人，他可是榜首！”李宪兴奋地说。
榜首...柳钰想起来木南向自己提到的唤作崔杨的人，若是此人能得御医院重用，来日或许可以为自己办事，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李宪。
宋林端起酒杯斜看向柳钰，语气意味深长，“怎么？世子对这榜首好奇？”
“不用好奇，等我们都进了，我定会与你们引荐的，来来来，饿死了，小二，重上一些菜来！”李宪喊道。
李宪：妈呀，大美人这么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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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榜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