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下来的人好奇地看着这两个男人。

白胤往后一个踉跄，退了几步，轩毓宸又走上前，一记耳光响亮，他两眼冒着火星子，下手也越来越狠，白胤只得攥着轩毓宸的手腕，道：“你冷静。”

轩毓宸红着眼，破口大骂道：“我冷静！我冷静尼马！你到底什么意思？白胤，你真有本事啊！一边跟我玩生死恋，一边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还有心吗？你就是一条狗！你还是人吗？你以前是贱，现在是彻底没脸没皮了！你想怎么样？你想通吃吗？我槽尼马的婊子！”

轩毓宸越说越恨，像发了狂一样，扑上来，狂扇白胤。

白胤一边制伏轩毓宸，一边好言相劝，道：“你先养养身体，把国籍转回来，那边打仗一会半会打不完，你不要再跑出去。”

轩毓宸恶狠狠地看着白胤，凌厉道：“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用你操心！？你也配操心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那贱样！你巴巴地跑来找我做什么？你媳妇没有满足你吗？你们贱人一对！都他妈的没脸没皮！还生出一个狗杂种！”

白胤看轩毓宸嘴上越来越毒，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只得先放开他。

轩毓宸得了空，又过来打白胤，白胤躲着轩毓宸，轩毓宸在后面一边追着白胤，一边骂，骂白胤，骂白胤祖宗十八代，又骂朱叶，连着白胤的儿子小可也骂上。

“贱女人生的贱杂种，长得也一副贱样，你是不是可高兴了？还叫爸爸，我看叫你贱人才对，你们一家，贱人，贱婊，贱种！”

“马的！朱叶知道你给我当三年鸭子的事吗？你敢告诉她吗？你马的！还玩通吃！你怎么不去死！”

“白胤，你就是条狗，你混账，你王八蛋，你不是人！你吊着我，折磨我，勾引我！”

“我恨你，恨死你了！”

“你为什么来救我？忘不了我吗？你也配惦记我？！你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缺人吗？像你这样的窝囊废，给我提鞋都不配！”

……

轩毓宸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一直骂个不停。

白胤实在听不下去，制伏轩毓宸，用手捂着他的嘴，轩毓宸张开嘴，直接咬住白胤的手，咬得他手背血渗出来，疼得眼前冒金星，求饶道：“别咬了，再咬肉都咬掉了。”

轩毓宸就是不松嘴。

白胤服软道：“你先松口，我们先去吃点饭，好不好？”

轩毓宸松了口抬手又给白胤一记狠厉的耳光。

白胤摸了摸嘴角的血丝和红肿的脸，又看了看轩毓宸，道：“可撒气了？”

轩毓宸呸一声，道：“槽尼马！”

白胤指了指不远处的饭店，道：“要不要吃点阳春面？”

两个人进了门，面上来，白胤刚夹了一块头，还没有来得及吃，轩毓宸拿起桌子上的辣椒面和醋全部倒在白胤的碗里，道：“给我吃！”

白胤看着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辣椒面还有被醋印染成黑色的汤汁，放下手里的筷子，喊了一声服务员。

服务员道：“先生，你要点什么？”

轩毓宸背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跷着二郎腿，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白胤，冷笑道：“你想让我在这里骂你打你吗？”

“没什么。”

白胤朝服务员笑笑，拿起筷子搅着面和辣椒面，怎么也下不了嘴，有点央求地看着轩毓宸，轩毓宸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磕了磕，死死地盯着他，道：“全部吃完，汤都不准剩下！”

轩毓宸这不死不休的样子，白胤害怕，也没有办法，只能吃，但吃到嘴里，全是辣椒，他刚想把嘴里的辣椒面和面条吐出来，但看到轩毓宸恶狠狠地盯着他，也只能吞到肚子里。

白胤痛苦地将一碗面，一小瓶辣椒面和一小瓶吃完，嗓子像烧了火一样痛，咳个不停，赶紧拿起水喝。

轩毓宸吃着面，看了一眼白胤，道：“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梦想成真，过得很开心？是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白胤低着头不说话。

轩毓宸看着白胤，眼睛有些干涩，道：“我还想着你，想得不能入睡，又想着你和朱叶那个婊子在床上翻云覆雨，恨不得拿刀杀了你，把你剁成肉末喂狗！”

白胤的头更低了。

轩毓宸冷声道：“抬起脸来。”

白胤刚抬起脸，轩毓宸将手里的碗带着面一块砸到白胤的脸上，又翻身过来，对着白胤的拳打脚踢，那股恨意怎么也消不下去。

白胤抓住轩毓宸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可轩毓宸怎么冷静地下来？

他看着白胤越看越恨，越看越恼怒，像发了疯一样厮打着白胤，白胤制伏轩毓宸，结了账，将他带出餐厅，轩毓宸又开始骂起来，白胤头要炸开，扔下轩毓宸，伸手拦住一个出租，坐上走了。

轩毓宸看着白胤离开的身影，恨到了极点。

如果他曾经从来不曾幸福过，如果白胤从来没有回应过他，如果白胤不爱他，他含恨十年，二十年，最终也可能放弃白胤。

如果白胤不来救他，他死在战火里，这一切也结束了。

可，白胤爱他，白胤那一年让他幸福地觉得自己在天堂里，尝过那种滋味之后，就像喝过最精纯的茅台，对着勾兑的二锅头再也咽不下去一样，他对白胤的渴望也到了另一个极致！

跑？

能跑哪里去？

你自己找过来，还想跑？

我要彻底毁了你！把你踩在泥里！圈养在笼子里！

白胤回到龙景村，朱叶和小可在门口等着他吃饭，小可看到白胤鼻青脸肿问道：“爸爸，谁把你打成这样？”

白胤笑道：“爸爸自己磕的。”

朱叶看了看不说话。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朱叶和白胤说要搬到市里，白胤问原因，朱叶说小可也大了，三岁多了，该去幼儿园，村没有幼儿园，白胤说让孩子去镇上幼儿园，朱叶不同意，两人谈不拢僵持着。

过了几天朱叶很高兴地来找白胤说在市里找到一个好工作，文员，工作轻松，薪资也高，白胤不同意，朱叶开始哭，哭诉这两年白胤怎么不关心他，嫁给白胤多么多么辛苦。

白胤闷着头不说话。

傍晚的时候朱叶的爸爸妈妈过来，两位老人也指责白胤在村里没有出息，挣那点钱还不够家里花销，小可马上要上学了，又讲白胤不思进取，自己姑娘瞎了眼云云。

白胤坐在那里，听着朱叶和她爸爸妈妈不停地念叨，就是不同意搬到市里。

晚上的时候，小可趴到白胤怀里，皱褶小眉头道：“爸爸，我想去市里，村里一点都不好玩。”

白胤看着小可，又看看朱叶，朱叶低着头。

白胤哄着小可睡着后，在堂屋里找到朱叶说：“为什么教孩子说那样的话？”

朱叶扔了筷子，瞪着白胤，道：“你想窝在村里，我不想，我也不想我的孩子窝在村里，这两年我跟个活寡媳妇有什么区别？你不能满足我，还不能给我钱，我跟着你干什么？我一定要去市里，我要去找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想再跟着你过这种穷酸的苦日子。”

白胤坐在朱叶跟前，柔声哄道：“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做家务，饭洗衣服拖地，接送孩子上学，照顾小可，钱还是你管着，龙景村虽然是村子，但并不落后，我们在这里衣食无忧，小可也会在这里健康快乐地长大。”

朱叶自从上次被白胤拒绝之后，心底的期望彻底死灭，曾经对白胤的痴狂也变成了自己落难的羞耻和凌辱。

正是因为自己对白胤的迷恋，让她不顾一切想要嫁给白胤，却没有想到，做了个假的夫妻，日子又过得紧巴，时间久了，心里越来越怨毒，隔三差五地拐着弯数落白胤，白胤默默地忍受。

朱叶看白胤不反抗，也不再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而是直接数落白胤，白胤也不吭声，挣的钱还给朱叶，家里的活也接着干着。

朱叶看着白胤执拗地不去市里，越想越气，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哐哐哐地剁着白菜，一边剁，一边哭道：“我喜欢你，我上赶着嫁给你，所以你就可以这样不把我当回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碰我，是嫌弃我长得不好，还是嫌弃我身材不好？我的同学们结婚的时候要房有房要车有车，我问你要什么了？我喜欢你是我的罪过吗？让你这样冷落我？”

白胤心底酸楚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道：“叶叶，如果你不想过，我们离婚，我可以把这个老宅子卖了，钱给你，你要是想养小可，我每个月挣的钱都给你们做生活费，如果你不想养小可，我可以养，再给你凑够20万，你看可以吗？”

朱叶震惊地看着白胤，大哭起来，道：“你要离婚？你要让我当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还不够丢人吗？我还有脸吗？你让别人怎么说我的父母，怎么说我？你让小可成单身家庭的孩子吗？”

朱叶嚎啕大哭。

小可听到哭声从卧室里跑出来，震惊地看着妈妈，哇一声大哭起来。

白胤赶紧抱着小可，又连忙过来劝慰朱叶道：“叶叶，你不要这样，吓到孩子。我不离婚，咱们不离婚，你想去市里，咱们明天就去，我找我弟弟借点钱，咱们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