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没有芹菜香菜茄子香菇也没有胡萝卜豆腐,饭后饮料拿的是明堂爱喝的草莓牛奶。

明堂启唇又闭上,再张嘴,沉吟了半天:“我才不会用别人用过的筷子。”

连怂人柯时来有些看不下去了:“每天都消毒的。”

明堂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看不出来我不爽?

薛长松就等着明堂说这一句,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餐具盒:“用这个吧,我新买的。”

明堂看看薛长松手里的餐具盒,又看看薛长松的脸。

他一问就有一答,薛长松把他当题做呢?

明堂再度发起一波攻击:“新买的,你洗……”没洗啊?

“洗了,洗了三遍,放心吃吧。”薛长松笑着叹了口气,打开餐具盒把筷子塞明堂手里。

“反正我不会再和你一起吃饭的!没有下次!”

明堂气势汹汹地埋头扒饭。

靠!怎么跟谈恋爱似的。柯时来有端联想。

等会儿。

“他不会打我”、“我们关系很好”……薛长松早上的话再加上对方听见明堂为校花打架的古怪表情……再加上眼前这一幕。

靠!

他白忙活了!

他爸也白忙活了!

他爸昨天还说让他注意薛长松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时刻向他汇报。

靠靠靠!

这还汇报个毛!

汇报薛长松已经入赘给本校最大的恶霸当压寨夫人,完全不用担心被霸凌了嘛!

他怎么跟他爸说?“好消息,您的状元苗子没有任何人身安全问题,坏消息,他很可能谈恋爱了还是个恋爱脑!”

柯时来扒拉着空空的餐盘,心情很沉重。

为他两年了竟然没有考过一个恋爱脑。

薛长松一直听着他筷子与餐盘相撞的声音,看了他好几次,想示意柯时来吃完饭就可以走了。

柯时来一直没抬头,完全接收不到信号。

薛长松:“你今天上午上的什么课?”

明堂抬头:问我吗?

要是平时,明堂还真可能不记得上的是什么课,但自从薛长松跟他说了趴着睡会变丑的事,他一上午都没敢睡觉。

竟然还听了几耳朵老师讲的课。

但他是不会告诉薛长松的。

“不知道,我睡着了。”

薛长松想起明堂那想睡觉又怕变丑的纠结样子,偏过脸躲着明堂笑了两下,才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上课的时候被老师表扬了。”

明堂:“?”

明堂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难道薛长松在他身上安窃听器了?

薛长松好变态!

薛长松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找了,我没在你身上安摄像头。”

那薛长松怎么知道的?徐蓝跟他说的?应该不会,他们没那么熟。

瞎说的吧,只是碰巧蒙中了而已。

明堂偏着脑袋,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薛长松,像机警的小动物似的。

“我看见了呀,老师说你上课这么有精神,值得表扬。”

明堂跟薛长松对视了两秒,脸忽然就红了,一直从面颊红到脖颈,耳垂鲜红欲滴,像个珊瑚珠子似的剔透。

“我也觉得值得表扬,奖励你。”

一支粉色的棒棒糖被搁到明堂手边的餐桌上,薛长松不厌其烦地叮嘱:“不要吃完饭马上就吃,草莓牛奶已经很甜了,等下午课间再吃吧。”

明堂头也不抬:“谁要吃了!拿走!”

薛长松:“真的?那我拿走了?真拿走了?”

明堂又不说话。

像昨天晚上不想在薛长松面前幼稚地挽留一棵圣诞树一样。

薛长松笑起来,笑声低沉。

声音通过空气传导,明堂甚至觉得自己感觉到薛长松胸腔的震动,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靠近薛长松的那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柯时来人已经麻了。

不是哥们,不要这么旁若无人行不行?我还在这儿呢!

我!柯时来!我还没有死!我还喘着气!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人听到。

没有人知道柯时来内心的痛苦。

不,还是有人知道的。

秦昭端着餐盘准备回教室的时候,路过这桌,看到柯时来痛苦的神色:“柯时来?你吃到花椒还是生姜了?”

明堂跟薛长松同时抬头看柯时来,意思是:原来你还在这儿呢。

呵,柯时来高贵冷艳地端起餐盘跟在秦昭后面走人了。

就让薛长松在这跟明堂卿卿我我吧,等他俩谈到发狠了无情了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就是他柯时来一举登上年级第一宝座的时候。

没有人注意到柯时来刻意保持的极为潇洒的背影。

薛长松在想,继让明堂上课不睡觉的第二步应该干什么。

明堂不小心和人群中的徐蓝对上了眼。

徐蓝面无表情,丹凤眼冷得像个死人。明堂从她表情欠缺的眼睛里看出七个字:不要再欺负人了。

虽然知道徐蓝只是正常做表情并没有瞪他的意思,明堂还是回敬了对方一个白眼:看不出来我是被欺负的嘛!

徐蓝:再这样我告诉大姨。

明堂:去吧去吧,让你大姨把我的零花钱停了好不好啊!

每个月都过得扣扣搜搜临月末要从明堂手里借钱但从来没还过的徐蓝:……

徐蓝低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薛长松,你自求多福吧。

薛长松自然把他们俩的互动看在眼里,但他不知道明堂到底从徐蓝那张从头到尾都没有波澜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从他认识徐蓝那天,她就是这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

只有一次,是徐蓝第一次见张临的时候。

他和张临坐在警察局的调解室里,徐蓝来得晚,薛长松向徐蓝介绍这是明堂的男朋友。

徐蓝当时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味不明。

薛长松没看懂她的眼神。

他又不是守寡的正室,张临也不是打听到明少爷死了挺着大肚子逼宫的小三。她看他做什么?

当然,张临得意拿出情书的时候薛长松真的想叫徐蓝拿出徐家人的气势把这个秽乱宫闱的□□男人连他肚子里不知道有没有的孽胎一道打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这,薛长松看了看明堂。

明堂早吃饱了,正无聊地用筷子无聊地数着碗里的米粒。

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他偏过脸看。

明堂本来准备好了一副二五八万的表情,却被薛长松的眼神吓了回去:“你干嘛?”

薛长松的眼神好奇怪。

生气谴责伤心爱恨缠绵纠结……

明堂一个都没看出来,他没这么大的词汇量,就觉得薛长松的眼神想要把他吃了似的。

不是他妈生气的时候想吃人的那种表情。

是那种捉奸的表情,好像他背着薛长松出了轨干了对不起他的事。

天地良心,他和薛长松可都是男的。

再说了,他每天让薛长松帮忙写作业跑腿买饭,他很光明正大啊,他没有背着干!

等会儿,背着薛长松在日记里骂他算不算?

明堂眼神闪烁了一下。

薛长松眨眨眼,那些复杂的情绪潮水般褪去。

“我听说你为了校花打过架?”

明堂更心虚了一下,完全代入了被捉奸的负心汉角色。

然后一愣:“校花是谁?”

“没事,”薛长松站起来,把两个人的餐盘叠在一起,“随便问问。”

他怕明堂反应过来,转移明堂注意力:“为什么你跟徐蓝在学校里总假装不认识?”

“你小声一点。”明堂环顾四周。

“我已经很小声了。”薛长松学着他用气音。

“反正不用你管。”明堂昂首阔步地走了。

他也心虚,怕薛长松看出来最后他还是把草莓味棒棒糖揣兜里了。

薛长松把餐盘放到回收处,看他们坐过的餐桌,空无一物。

下午明堂又在教室外面看到薛长松两次,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用学习的吗?

明堂就当看不见。

·

徐蓝和明堂的小姨平常住在外面,周末的时候会过来跟徐|明珠女士住两天。

所以周五下午徐蓝跟明堂一起坐车回家。

“别在车上看书,容易近视……你怎么每天在学校独来独往的?你没有朋友吗?”明堂自居为徐蓝的债主,说话很不客气。

徐|明珠女士有云:

徐蓝是个软包子,明堂是个窝里横。

徐蓝摇摇头。

“我看咱们班好几个女孩子都一直看你啊,你为什么不找她们玩?”

徐蓝抬起头来:“薛长松也一直看你。”

明堂:“……”

明堂:“他看我我就要跟他说话吗?!”

徐蓝抬起头,用一双很冷的凤眼看明堂。要是不熟悉她的人,还以为徐蓝是在挑衅。

明堂负气看窗外:“我就不该管你。”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表什么人贩子发言:“没朋友也没事,让你大姨给你买两个。”

“你的朋友都是买来的?”徐蓝问。

“对。”

“薛长松也是?”

“谁跟他是朋友……”明堂说,“是,他也是买来的。”

徐蓝合上书,看明堂。

明堂知道她想问为什么,但他不愿意说:“看我干什么?买朋友的事你得问徐总,我又不会。”

只有达到徐|明珠女士这个层级才能买朋友,但朋友还是不买的好。

所以明堂从不让徐蓝说他们两个有亲戚关系。

但他实在没想到,徐蓝不仅真心朋友没交到,假意的朋友也没有。

这个小废物。

只比徐蓝大半年的明堂磨了磨牙。

徐蓝想了想,问:“‘买’的意思是,你给薛长松钱让他做作业这种吗?”

明堂抱着手臂看窗外:“不是,这是欺负你看不出来吗?”

徐蓝又用她的死人眼看明堂:你还说你没有欺负人家。

明堂装作没看懂她在想什么。

——

@M!ng:

:-(

柯时来,郝揺旌:被迫害的,被荼毒的,被发现好厚米是男同的,一天发八百回《与薛长松/方可拟绝交书》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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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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